杜鹃花旁边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个年轻的女人扎着长辫子站在大株的杜鹃花旁边笑得很甜美。看那打也是很入流的。
杜少仲站在我旁边见我看着照片就说:“那是我妈,好看吧。”
杜少仲提起自个的妈妈时语气很是骄傲。
我点点头:“阿姨长都真美。”难怪杜少仲能长得这么勾人,原来是有如此良好的基因啊。
“可是她死了。”
他把死字说得重重的,下颚微微沉下去。
这样的表情,我曾经在秦放脸上看到过无数次,现在我才知道那是什么,是恨啊。语调虽然听不出任何的异常,可是说话的人的的确确是满怀恨意。
我抚上他的手臂:“ivan。”
“ivan这个名字也是妈妈给我取的。”
“她曾经是个英文系的留学生,很美很时髦,爸到国外留学的时候遇见了他。我妈爱上我爸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他根本就不能娶她。”
他问我:“晗晗,你知道我为什么错过了治疗先天性心脏病的时间么?”
“因为我那妈妈从我三岁开始就有了很严重的抑郁症,病得厉害的时候别说是我,就连她自个都照看不过来。爸那个时候被那个女人盯着不敢来看我们,只给妈妈请了个保姆,每月给生活费。等他敢来看我们母子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他来的太迟了,妈妈虽然慢慢的好了起来却却、再也没有根治的可能性。然而就是这样,他频繁的过来还是让某些人不顺心了。十二岁的时候我开始念寄宿初中,开学的时候保姆陪我去报到,就在那个时候我妈在家里自杀了。”
“哦……”
“你也相信是自杀么?”
他抚摸着母亲的照片,喃喃的说:“你也相信是自杀么?你说一个病得神志不清的人,怎么懂得去开煤气自杀?如果要自杀的话,早几年就自杀了,何必等到我老爷子重新回到她身边的时候才自杀?晗晗,你觉得这有可能么?”
“你是说……”杜少仲身上总有这么多让我吃惊的事情,他这么说难道是说他妈妈的死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我什么都没说,没人会相信有人会杀一个疯子,就算有人相信,也不会有人肯给我真像。”
“可是你在怀疑。”
“我不是怀疑,我是确定。我为什么从商,我为什么赚起钱来连命都不要?这个世界上只有金钱能稍微的挑战一下权利。我无法触碰政治,我只能赚钱,拼命的赚钱,我相信只要有人做过,就一定会了留下蛛丝马迹。”
“那你查出来了么?”
“没有……但是我妈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都跟她有不可推脱的关系。”
我盯着杜少仲的眼睛,想从他的眼里看到仇恨,可是我没看见,他把它们埋得很深很深。
“只要有老爷子在一天,我都不能动他们母子。我本来想等,可我已经没时间再等了。我妈的命,芷盛妈妈的命,我会一条条的讨回来。”
杜少仲在这个时候浑身洋溢着一股杀气。我害怕。再熟悉的人都有隐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一面,当那一面展现出来的时候,也许会让人震惊也许会让人害怕,杜少仲却让我更多的感觉到心痛。我想到他的病。我相到他的时日无多。
“ivan,不要这样,不要让自己负担太大,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晗晗。”
他反问我:“那你呢?你不想查清楚你爸的事情么?如果给你足够的力量你会报仇么?你一定会的对么?”
我不能反驳,对,我一定会。
只不过我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却没有了。
我不知道他能熬多久,如果时间多的话,一年?两年?三年?
能不能更久?能不能一辈子?能不能等我老了,走不动了,还能看到年轻时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那些人儿孙满堂。哪怕是有一天我们走不动了,疾病缠身了,还能在病房里看到熟悉的人。
能不能不要这样先离我而去。
我说了一句完全不搭调的话:“ivan,生命太脆弱了。”
“是,就是因为生命脆弱,所以我妈妈疯了我不怪任何人,是她自己爱错了人,她自己甘心当别人的外室。可是她不管做错了什么都不应该要她的命。”
他恳求我:“晗晗,跟我一起会b市,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查清楚你爸爸的事,我妈妈的事。”
我安静的坐在他身边重重的点了点头。
ivan,你怎么这样让人心痛?
你的恨藏在心里多少年了?午夜梦回的时候你是不是叫着你妈妈的名字醒来,看到严卿卿,严瑞安的时候你会不会恨到把指甲陷到皮肤里?
我的朋友,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不只是报仇。
我突然觉得,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报仇。就像妈妈离开的时候跟我说的那样,冤冤相报何时?我只希望你不要被仇恨压弯了腰。我只希望你在余下的日子里能更有更多的快乐。
我在杜少仲的房间里待了很久,两个人一起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一直到十点钟的时候我才提出要离开。
杜少仲说:“哎,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会留在这里呢。”
“做你的美梦吧。”杜少仲此时正穿着一套雪白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机,那小样子挺可爱的。杜少仲这人某些时候还挺正太挺萌的。
我上去捏捏他的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