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自家院门口的时候,她还在为今天晚上自己如此大胆的举动吃惊。
家里的人都睡了,一点儿光都没有。她站在哪里看见徐清怿远远的站在路灯下面朝她挥手。这会儿她总算看到了他的影子,被拖得长长的影子,一个人站在哪里如此的孤单寂寥。
她想,这么多年来他一定是寂寞的吧。
不管了,她什么都不管了,活到如今这个年龄,都已经是三十初头的女人了,她从来都是按着父亲规划好的轨道进行着她的人生,如今,就让自己疯狂一次吧。
邢茵茵悄悄的走进了屋子——刚才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拿东西把房门卡住了,如今进去悄无声息的,不会弄出任何的声响来。
想到自己不久之后就要走了,唯独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儿子醒之。
她本来想去看看孩子的,没想到一上楼就看到书房里不知何时竟然亮起了灯,她被唬了一跳。沈国平一家都是军人出生,对诗书这种东西一直是兴趣缺缺。
她明明也记得刚刚出去的时候是关上了灯的,这会儿是谁把灯打开的呢?
她提心吊胆的走过去,一走到门边就看到沈国庆皱着一张脸坐在书桌边,桌上的台灯打开了,光线甚是明亮。他不知在想什么烦心的事情并没有立马发现她,反倒是她自己把自己吓出声来。
沈国平抬起头来打量了她一眼:“大晚上的,叫什么?你这是去哪里去了?”
他说话从来不斯文,她原本也是习惯了的。
可是今天她被吓得额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汗,连背心好似都被冷汗侵湿了。
她只好扯谎:“晚上喝了点酒睡不着,看见外头的月光不错,就出去看了看。”
他睨了她一眼,如果他再仔细一点就能看到她脚上粘的泥土。可他从来不是那么细心的人。
他说:“你还是喜欢那些花啊,月啊的。”
他对她的这些“爱好”向来戳之以鼻,而今天他好像格外的烦恼,桌上摊着一张信纸,手里拿着一支笔,看起来像是要给谁写信。桌边的一个抽屉拉开了,那本是搁着信纸的抽屉,她刚刚心急随手就把徐清怿的那张素笺丢到了那里。
她倒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
她走过去问他:“公事不顺么?”
他手上的信才写了一个开头,他看到上面的名字叶一忠。那是他一个下属的名字,天天能见到的,大晚上的他写信给他做什么。
他却不让她靠近了“去去去。睡觉去。”
他顺手就把灯给关了,把那张没写完的信撕碎了丢到窗户外头去,也是因为他从来都是大大捏捏的性子。她更是狐疑。一晚上两个人都没睡好,她听见他翻来覆去的连着叹了几声气,显然是有烦心事。
第二天早上他一走她就往书房跑。那张素笺别人塞到了抽屉的订立面。她把他拿出来死死的拽在手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醒之正准备去上学,过来的时候看到她便轻轻的叫了一句:“妈,早……”
孩子说完这一句就咚咚咚咚的跑了下去,她站在二楼的栏杆上看见儿子小小的身影实在是舍不得了,她不能走,她走了儿子怎么办?她又怕被沈国平知道了,又不知道怎么答复徐清怿。
她心慌意乱的给徐家打了个电话过去,那头的告诉她徐清怿和他的夫人一起出去了。
她一直等到中午,沈国平竟然回来了。
他的脸色更是难看。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时候他看到他的拳头捏在身旁,那气势唬人,像是随时都会给她一拳一样。
她往后缩着怯怯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换衣服,跟我走。”
她问:“到底怎么了?”
他说:“清怿和他的夫人出了车祸,当场就没气息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犹如雷击一般,车祸?没了气息?佣人很快的帮她找了衣服来,纯黑的衣服。她在去殡仪馆的路上都是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死了呢?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说要一起走的。隔了这么多的人和事,他们好不容易又遇见了,他怎么能就这么先他而去呢?
整个殡仪馆都是哭声。她却觉得自己世界整个世界都随着他的离去而冷去却了,周围死寂一样的黑暗,这模糊而柔软的黑暗涌上来,将她陷入其中,永生永世的无法超脱了。
我听完秦放的这个“故事”还是不肯相信:“你是说我爸爸知道了我妈妈和徐叔叔的事情,所以痛下杀手?”
我摇摇头:“我不信,不可能。”
秦放就事论事:“就我现在知道的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我说:“这件事,就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老头子,我也不信。那些证据也许到最后会发现是人为或者压根就是一场误会。”
从一开始,当所有人看到那些证据都会相信那些事情是老头子做的,徐思业相信了,徐子阳相信了。连妈妈,也许她从前只是怀疑,可她最后也是相信了,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开,当然,她的离开肯定不是巧合。
我却不相信。
不仅是因为那个人是我爸,他虽然粗鲁却是最重感情的一个人,就算知道了自己兄弟和枕边人联合起来背叛,他也不可能下这个杀手。再说他真的恨到要下杀手,又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对徐子阳视如己出?
秦放说:“晗晗,你如果想查什么,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