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放站在平老爷子的屋檐下。
屋檐很窄,不能完全的把雨给挡住,不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就湿了一大半。秦放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件外套。挡在我的前面。
我惊讶于他的未卜先知
“秦放,你不要这么神好不好。”
秦放耸了耸肩膀说他只不过是怕山里冷罢了。不管怎么样,他大概早就预料到我们会吃这个闭门羹了吧。
我们两个都坐在屋檐底下。秦放拍了拍他自己的肩膀:“要不要靠靠?”
我摇头,这一天飞机转火车转汽车的,刚刚又走了那么一会子的山路。真的是有点儿累,我却又不想靠过去。
“不用了,我等着。”
我其实是怕平小姐趁我们睡着了和平老爷子一起走了。中国这么大,那我们可要到哪里去找他啊?
秦放没有再征求我的意见,直接把我扯过去,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而他用那件大大的外套把我的头也罩住了。雨虽然大,却不能再让我淋湿半分。
“晗晗,做人没必要这么倔。你睡吧。我看着。”
做人不要那么倔?
我岂有不知道了。
当初我若知道知难而退也不会和秦放有如今乱七八糟的感情,现在我若知道知难而退,不去挑战那些所谓的权势,随便找个地方把老头子给安葬了自然也就不会到这种深山老林里来了。
我还想和他说很多,可是当我的头真的靠到他的肩膀上的时候只感觉有沉沉的疲惫之感袭击了我的大脑。
我只说了一句话:“人如果没有在乎的,一定要维护的东西,活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露天睡了一觉,天还未完全凉,大雨已经停了下来,远方的山头上亮起了一点儿淡黄色的光芒。
天都已经快亮了,原来我睡了这么久。
秦放一宿没睡,到现在还睁着眼睛看着院门口拴着的那只大狗,昨天下雨的时候它也跑到了屋檐底下,只不过因为距离的原因想咬也咬不到。
见我动了动,那狗也开始叫唤了起来。
我作势又要去捡石头,秦放拉住了我:“你不能总对它这么做,多了它就不怕你了。”
我吐了吐舌头。好吧,我不吓他了。
他把外套收了起来放到包里,自个站起来抖抖抖抖脚。他的白衬衫因为这晚上一整晚的“蹂躏”起了褶皱。
我也跟着他站起来。恰巧保姆打开门出来准备去厨房做饭。
看到我们两个人跟见了鬼一样:“呀,你们怎么在还在这里啊。”
我跑得那是比兔子还要快,趁着平小姐还没出来,拔腿就往屋子里冲,我这刚冲到堂屋在思考平老先生应该在哪间屋子里的时候,平小姐已经从左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沈晗之。”
任谁看到别人这样在自己屋子里横冲直撞都会生气的吧。
她这还算客气的。
这间房有四间屋子,正房有两间。平小姐既然从左边的屋子里出来,按平老先生自然该在左边的屋子里。
我不管平小姐如何对我,直接冲到右边的屋子里。
她竟然也不拦我。
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我往右边的屋子里闯。
她脸上是笑着的,那种笑就像高高在上的人看和地下的人蒙着头漫无目的的到处乱闯,闯得头破血流的也找不到方向。
果然,我一进去看到房间里放的梳妆台和整洁带着女性化的摆设就知道自己又蒙错了。
平小姐站在门口语气不善:“沈晗之,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请你马上离开我家。”
“这是家么?”
我转过头去问她。
“在深山里躲着?委曲求全,苟且偷生,这算是家么?”
“沈晗之。”平小姐瞪大了眼睛:“沈晗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你以什么身份,有什么权利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哎呀,你不能进去。秦先生,你不能进去啊。”
看来是秦放也往里头闯了,保姆拦不住他。平小姐听到动静赶着走出去,却没有来得及,秦放已经拉开了左边那间房子的门。
可是当他看到房间里的东西的时候。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也有点儿愣愣的。
他看到了什么?
我也走过去,平小姐却已经抢着把那间房子的门关上了。
他这一看,仿佛触痛到了平小姐的痛处:“够了,你既然看到了立刻就走吧。”
我更加不解了。
秦放想要说话,平小姐已经指着房门说:“你们给我滚。”
她的头扭到一边,仿佛自己都不忍心看到房里的情景。
我当场就给平小姐跪了下来。
膝盖啪嗒的砸到了屋子里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平小姐,我求求你。”
“我父亲已经为当年的那件事赔上了性命,我不能让他死后还要蒙受不白之冤。”
“那我父亲呢?”平小姐咬着牙,刚刚屋里的情景被秦放这个外人给瞧见了,她这会子情绪波动得有点儿大。她问我:“那我父亲呢?我父亲的愿望怎么办?他的一辈子早就赔得一丁点也不剩了,现在如果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你,那你告诉我,他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啊,为了什么?
就像平小姐说的那样,平老爷子和我父亲都已经为了某人赔上了自己的名誉,如果公之于众之后,他们到底又为的是什么。
“沈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