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之说:“徐子阳出国去了。”
“那秦放呢?”
“秦放在徐家陪着徐思业。”
“哦。”
我又说:“我也想走了,哥。”
“去哪里去,你不等杜少仲了么?”
“不等了。”
我说:“等他回来了会打我的电话的,这么多天都打不通他的电话,我不想理他了。”
我好像是真的生气了,明明说好了一个月就回来了,就算一个月还没到吧,也不能不接我的电话吧。
这下醒之不说话了,他说:“你想去哪里,去散散心也好。”
我早就已经打算好了的。我说:“我去找平小姐。”
我想去基金会里做事,我原本也是想做一番事业的,不管是去长兴还是去别的地方,我现在手上有筹码,辛苦两年不一定不会做出自己的事业出来。只不过我觉得倦了,也不想再插足商界或者是政界的任何事情,去找平小姐,和她一起做点儿事情也是好的。
醒之提醒我:“平小姐到底是平家的孩子,还是不要过多的接触的好。”
我并不觉得啊。“平小姐是平老先生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看人的眼光准不准,我只是相信着老头子看人的眼光,也相信那个为了兄弟宁可放弃自己下半辈子的权力和富贵的老人。
我总觉得,他和别的人是不同的。
在利益面前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然而更不容易的是用了自己整整的一生为这件事情埋单。不管是平家还是别的家庭,试问有几个是能做的这样的?
醒之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把老头子的葬礼处理好就走。
一刻都不肯留下来。
怕自己心痛,也怕自己心软。
醒之问来问去,还是问道了秦放的问题:“晗晗,你真的不打算和秦放在一起了?他对你的心你难道还看不懂么?”
我说:“哥,以前也是你对我说,不要再爱秦放了。”
醒之的嘴边漾起了一个笑容:“那是因为我小瞧他了。”
他说:“大学的时候我曾经去找过秦放,警告他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是因为我看你用情太深,而他爱上的不过是沈家的女儿,入狱之后。”醒之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先停了停,仿佛说去入狱的事情也是让他难以呼吸的。
“入狱之后我虽知道他对你的心,但他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日,我只怕他会做点身不由己的事情,到时候伤心的又是你自己,你看,我猜得还准吧。”他竟然还能说笑。
我瘪了瘪嘴翻身下床:“是啊,简直比那些街头算命的还要准。”
他说:“你去哪里。”
我说:“我饿了。”
总算是饿了。也许醒之听到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会这么想,我总算是饿了,正常了。
我还真的是不负众望的正常了。老头子被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葬进了青山公墓。案子撤销了,徐思业到了。这个葬礼到比追悼会还要热闹。
从老头子出车祸到今天,我大约已经看遍了人情冷暖了。
最后一个出现在老头子的葬礼上的人是秦放。
他对着墓碑深深的鞠躬。足足有九个。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自己来了,也代替徐子阳,徐思业来了。徐家如果还有一个人没崩溃的话,就是他了吧。
我和秦放在葬礼上相对无言,两个人之间隔着那么多的人,他走不到我这里来,我也走不到他那里去。
终究两个人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上。
关于徐家的那些事情到底是纸包不住火的,虽然我们没有宣扬,b市也是风言风语传遍了。秦放一出来变成了众矢之的。他们冷冷的看着他。
看着那个从山窝里出来,突然飞上高枝的男子,看他没有徐家的庇护之后还有什么自处的地方,甚至还有几家的夫人拍着胸口有些后怕的说:还好当时他没有答应娶自己的女儿,要不然现在可惨了。
现在可惨了……
跟红踩白,大约就是这样了。
秦放并没有给他们看笑话的机会。他的背脊一直挺得那样的直,醒之和他的嫌隙亦然尽消失。醒之像拥抱兄弟一样拥抱了秦放。
我看见秦放的嘴唇动了动,仿佛一句三个字的话:对不起。
这一句话一直跟着我上了飞机。
飞到了f市。
下飞机就给平小姐打了个电话,问了她的地址。
她竟然让我先等等,她过来接我。
我真是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她这么忙还说要来接我。这样在机场里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她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沈晗之。”
她向我挥手,像他们这种地位的人走到哪里不带个秘书助手的,今天却是她一个人来的。
我更是感激了,上去给她来了个大大的熊抱,几乎把她拥得透不过气来了。
她说:“得了,你赶紧的把我放开啊我年纪大了,禁不住你这么磨蹭。”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平小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加之她又以真心待我,我便更想和她亲近一点。
我拍起马屁起来简直是每个边的。
“您年纪哪里大啊?您这是资深美女,羡慕死一摊小姑娘去。”
她不吃我这一套:“少来。”
她领着我上车,连司机都没带,说是要带我四处逛逛。
我直接说明了我的来意:“平小姐,我想跟你做点事。”
“怎么了?”她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