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中竹笋,皮厚嘴尖腹中空……”赫里丹眼前渐渐黑去,但耳边却是冀京客栈一个清脆悠扬的声音在回旋,脑海中是那个清润优雅的紫衣少年一脸明媚的笑。但是他真的错了,若说女人如毒药,那么她就是他的致命之毒,伤口一阵绞痛,赫里丹拼尽全力道:“他日你若见到母后,就告诉她,阿丹错了,来世只愿再续母子缘。”
感到怀里的人气息全无,世清依旧没有将他放开。
莫离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对于世清而言,这就是一场噩梦。赫里丹竟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而他竟亲手杀了他。她想要走过去安慰他,但是终究还是不知如何是好。他原本是下不了手的,最后举剑杀他,是因为见到赫里丹朝她挥剑了。因为她,还是因为她!
她回过头,暗夜中的萧风逸,如常的冷漠,一时间她有种错觉,好像他从来都是无情的。心底有个疑问不断膨胀,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赫里丹和世清的关系?她摇摇头,不会的,若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话,难道他就不怕世清临阵倒弋?
门外,夏定侯的脚步愈来愈清晰,萧风逸一把抓起颓然的世清,低沉却有力道:“生死关头,收起你的心痛。”
世清轻轻推开萧风逸的手,忍下眼眶中的泪水,“王爷,世清别无他求,只求能有一方净土将太子丹的尸首葬了。”
萧风逸道:“本王答应你。”
世清这才迅速将赫里丹的尸体搬至隐蔽处。
门被缓缓推开,夏定侯到底老奸巨滑,只站在门口却不进来。他细细审度着屋内的一切,直到看到横在地上的人时,再也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月光将直直插在大皇子心口的那把匕首照的光彩夺目,与他口目未闭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国师难道就打算一直站在门外吗?”萧风逸道。
夏定侯嘴角牵动,他在等禁军赶来,只要唐毓义一来,他就会以弑杀大皇子之名将萧风逸拿下。至于现在,他并不准备冒险进到屋里。
一阵僵持,终于听到了有序的脚步声,那是储心国皇家禁军的声音。夏定侯转头高呼:“大皇子和‘镇关王’在这里。”只是嘴巴还来不及合上,一颗黑乎乎的东西便飞入了嘴里。
莫离悠悠开口:“国师若想活命,就别轻举妄动。你刚才吞下的是一种名为‘欺叶散’的剧毒之药,每当你多用一分力,毒就会加速蔓延到全身,毒发时真正是身心俱碎,痛不欲生。”
夏定侯一时懵在了那里,没想到会生出此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给我解药!”
莫离星眸闪动,“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乖乖跟我们合作。”
“合作?就凭你们区区二人,有什么资格谈合作?禁军已往这边来了,该是你们束手就擒才是。”
萧风逸从屋内跨步而出,看不出丝毫的慌张,“看来国师还真是不怕死,只是国师死了,‘玉舍宫’的那位心贵人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