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汐又继续说道:“后来,她便随皇上回了陵安。虽只是分别数月而已,但我却度日如年。好多次,我真想策马扬鞭赶来陵安,但是想到我爹临行前的嘱咐,将我留在尚京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交代于我,我便只能安静的等待。之后就得到我爹传来的消息,让我速速出兵土布。我虽有兵权,但却毫无作战经验,兖城易守难攻,我自当是遇到难题了。那几个夜晚,我一面苦想攻占兖城的对策,一面却满脑子的莫离。平生第一次,我害怕了,害怕在战场上有何闪失,便再也见不到莫离了。那是我难以启齿的秘密,我对莫离早已超出了兄弟情谊。谁也不会知道我竟对一个同为男子的他心生爱慕。
之后的转机便是皇上派人送来的那颗赫里丹的人头。我终于不负众望攻占了兖城。对于所传来的先皇驾崩,而继位的新皇上是‘镇关王’这一消息,我是早已预料到的。因为我早先虽看不透皇上的用心,却已经大致猜出了皇上在尚京那几年所做的种种就是在为某一天做准备。而莫离跟我说,怀汐,请相信王爷,我便选择毫无条件的相信。
来到陵安,我终于见到了莫离,但是谁知,一切都变了,而我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怀汐接连几杯酒下肚,这酒竟然比起他以往喝的任何一种都要呛人百倍。
“在‘惊鸿殿’,我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莫离。她青丝飞扬,衣袂飘拂,看着我的那双眼睛,灿若星河,对我笑的那张脸庞,艳若桃花。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就是莫离!我心心念念的人原来不是男子,那种伴随了我许久的羞耻感终于一扫而光。只是还来不及有过多的欢欣,我便意识到,无论她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不可能为我所有。”
萧风逸道:“你明明知道这一点,后来为何还是走错了一步?”
“臣那时虽还清醒,但心魔作祟,总也有不甘之处,而玉婉就是那贴催化剂。”
“玉婉?此事与玉婉有牵连?”萧风逸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怀汐一怔,他虽不喜玉婉,但也并非有意要将她供出来。只是话已出口,只能供认不讳了。
见怀汐有所犹豫,萧风逸不禁加大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何大人来将军府暗示我爹联姻一事,我得知要娶玉婉,自然是不会同意,而玉婉也不钟情于我。于是有一日,她找到了我,她说只要我想改变,事情还是有转机的。我当时就动摇了,与其娶一个不爱的人郁郁一生,不如放手一搏。能够得到莫离,什么都是值得的。”
“于是就有了那酒醉凌乱夜的一幕?”萧风逸大掌握拳,想到他登上船时所见到莫离衣不蔽体的横陈在宽大的榻上的那一幕,那份熟悉的揪心之痛再度□□。
怀汐拿起酒壶,将萧风逸与自己的杯子都斟满,而后拿起自己的那杯一口饮尽。酒后壮胆,他终于说出了埋在心中的秘密,“皇上,其实,……那夜,臣没有要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