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却见“蠢鱼”小姐一脸霜寒。
“谁说我要嫁到淳于家了?”她是不是太自恋了一点,谁会喜欢嫁到这么一家子阴阳怪气的人家,又不是嫌冬天不够冷。何况我现在对男人已经没兴趣了。
“那你为什么缠着我哥不放?像你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妄图飞上枝头的乌鸦,永远变不成凤凰。”
哈,我连王妃都不稀罕当了,还会在乎小小的“蠢鱼”世家。先不说我对冰雕产生不了求婚的冲动,就凭他们家难听的姓氏,我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冠上这种姓氏的——蠢鱼氏,还有比这更难听的吗?
“你在说你自己吗?”我一脸天真地反问。“你是那只嫁不出去的乌鸦,龙悠然是不肯娶乌鸦的凤凰。”
此话一出,明显戳到了某人最明显的痛处,她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狰狞: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相信,就像我相信龙悠然一定不会娶你一样。”京城美女如云,就算是再怎么没眼光的人,也不会选一个金玉其外,却一肚子坏水的女人。
“龙悠然虽然身份神秘,但他只不过是小小雁楼的主人,我哪里配不上他!”她吼了出来。神情气急败坏。
“雁楼?什么是雁楼?”原来,她并不知道龙悠然的真实身份。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完全不知道龙悠然的另一面,才会在见识到他的残酷之后,这般的惊慌失措。
“江湖中最神秘的帮派,专门收集各种讯息,有着最精确的的情报网,而他是这个情报组织的首领,拥有了雁楼,便是掌握了天下的动态。所以,我爹才会千方百计将他留在淳于世家,这一切却被你给破坏了,如果没有你,我跟龙悠然早就成亲了!”
“没有我,你已经嫁给了一个不知道是阿猫还是阿狗的男子了。”我可是捡了龙悠然不要的绣球,她该感激我才是。
“都是你的错,我若是嫁不成龙悠然,你也休想活命!”她威胁完,再度甩袖离开。
她嫁不出去关我何事,又不是我不让她嫁人,别人不肯娶她也怪到我头上,这人真的是霸道的无药可救了。
这一家子。也就冰雕稍微可爱一点,虽然也是阴阳怪气的,但至少不会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不过这尾蠢鱼说他喜欢我也太搞笑了,她一定不知道冰雕与我之间有着深仇大恨,我还记着我的一掌之仇呢。
龙悠然,我不想去想,却一再被提起的人,此时想起来,心口还是隐隐的痛。手上的瘀伤未褪,身上还有更多已经遮盖的伤口,此时却开始折磨着我脆弱的神经。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前日还对我百般呵怜的夫婿,昨日却变成了一个索命的阎罗,不把我陷入地狱不肯罢休。就因为我去跳舞丢了他的人吗?可是在场的只有他认出了我。其他人都不晓得献舞的是他的静安王妃,他又何来的丢人!
他居然还那样说我,就连师父都不曾这么骂过我,我最亲近的人却用无比鄙夷的语气说我不知廉耻,越想越气人,害我眼泪又不小心冒了出来。
我喜欢每一个人都来宠爱我,那样我才不会觉得自己很孤单。而他,一直都是最宠我的人之一,我曾经有好几次都为自己能嫁到这样一位体贴的夫君偷笑在心,就因为这样,我才不喜欢任何人对他的觊觎。才会对每一个企图接近他的人,哪怕是男子,都醋意相向。
我错了吗?还是那个魔鬼一样的男子才是他本来的面目?那个会将自己的亲妹妹扔进结冰的池塘里的人,那个毫不犹豫将我伤得体无完肤的人……
啊——我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再去想他,他已经被我抛弃了,再也与我无关。从此以后,管他娶了谁,都与我不相干,既然是他嫌弃我,我才不要死死的巴着他不放,没有了夫君,我不想连最后的尊严也开始变得卑微。
“一别之后,两地相思,说的是三四月,却谁知是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般怨,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语千言道不尽,百无聊赖十凭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榴花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黄,我欲对镜心意乱,三月桃花随流水,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卓文君在司马相如变心之后,写了这一阙诗来换得丈夫的回心转意,我读的时候百般心酸,为卓文君不值。在轰轰烈烈的一曲《凤求凰》之后,婚姻成就了爱情,却在时间的冲击中将最初的爱恋充淡,我不知道司马相如这样一个负情绝义的人怎么还会得到这样一位美好女子的心,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去乞求一份已经变了质的爱,即使人回到了身边,还是当初爱你怜你的人吗?
我永远不会是卓文君,所以,我不会再想他。因为我现在才发现,他对我从来就没有几句实话。他是雁楼的主人,去却是从另一个女子口中得知的,那明日,也许会有另一个我所不知道的身份在等着吓我一跳。我承受不起。
他是王爷,我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每一个人都说我与他并不匹配,我从不曾放在心上,可此刻,我再也无法控制那些尖酸的话一一闪过脑海,开始深刻,开始在意。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嫁给他,云师兄问我是否爱上了他,我不知道,可是我现在肯定的是,他不再爱我了,所以才会这么毫不犹疑的伤害我,不顾我的哭泣,不顾我的哀求……
龙悠然,我才不要想你!我在心中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