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小姑娘,不介意陪我这个老朽走走吧。”说着径自走向前去,我自然跟上去。心中还在想着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他,唉,就像龙悠然说的,我忘性太大。
“我叫水瞳心,你可以叫我水水。小姑娘小姑娘的,感觉自己好小哦。”我皱皱俏鼻,对他的称谓有些异议,我好歹是个成了亲的人了。“大叔姓什么啊?”
大叔想了一下,道:
“宇文。”
“宇文叔叔是吧,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哦!不过,宇文叔叔,你怎么还是不喜欢笑啊,老是愁眉苦脸的会老得很快的。”
“你好像很喜欢笑。”他看着我。
“人这一辈子,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难道要我成天像宇文叔叔这样,摆脸色给人家看,只为了显得自己很伟大,这又何必呢。”他看起来高处不胜寒,满腹的心事。但是就算是当今皇上,也没有成天一副苦瓜脸啊。
“你很快乐。”他说,眼睛没有离开我的脸庞,手抬起,将要碰上我的颊的时候,顿了顿,继而又放下。
“每个人都这么说我。”我笑道,“就算是不开心的事情,总会过去的,就像是我前阵子与我的夫婿大吵了一架,我心里虽然不开心,但是想想,也就过了,所以啊,宇文叔叔,你要多笑才是。”
“这么多年,老夫已经忘了怎么笑了,况且,”他乜了一眼尾随而来的属下,“老夫若是笑的话,恐怕会吓到别人的。”
“乱讲,人怎么可能忘记怎么笑呢,”人生下来就是能哭能笑的,除非是面部瘫痪的人,然后我怂恿道,“大叔笑一下啦,我想看到你的部下被你吓到的是什么样子。”
“你这丫头——”宇文叔叔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我。
“耶,你笑了哦。”虽然笑得有些怪,但是我肯定这是笑容,带着一丝无奈。
“没有。”宇文叔叔神色迅速敛去。
“你又想说我看错了对不对,这次我可有证人,”我对着尾随的人道,“你也有看到宇文叔叔笑吧?”
“呃?”随从谨慎的瞄一眼自家主子,一脸坚决的摇头,“没有。”
“哼,主仆俩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我不满的别过脸。
宇文叔叔也不看我,用神色示意了一下随从,因为他看起来有事情要禀报。
“侯爷,方才属下似乎看到了静安王爷……”属下声音虽然压低,但是没有低到我听不见的程度。
侯爷?我记得上次也有人这么叫他来着,他还说自己不姓侯——
我很快的将这个称谓与我脑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念头结合起来,终于想起来:
“你是镇国侯!”
怪不得我看着他这般眼熟,还有在侯府宴会的时候,我怎么都觉得那个镇国侯爷似乎在哪里见过,原来就是他。
镇国侯的脸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讶异。
“你何以知道的?”
“呵呵,早知道是宇文叔叔邀请,这侯府我就去了。”我笑了,这世间的事,有时候还是很奇妙的。
“本爵何时邀请过你?”他的眼中有些不解之色。
“宇文叔叔,我们可不止见了两面哦,在您寿辰的时候,咱们见过,您忘了吗?”我笑吟吟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将我与那个蒙着面纱献舞的女子联系起来。
“你是哪个朝官的女眷吗?本爵久镇边关,一时想不起来……”看起来他是不会想到一起了。
“说到我的夫婿,与宇文叔叔可是旧识呢。”论关系,镇国侯与静安王爷一向不错。
“是哪位?”
我指着迎面而来,捧着桂花糕的男子,对着他问道:
“您看,是不是旧识?”
我小跑过去,接过龙悠然手上的糕点,开心的拉着他:
“悠然,你看我遇到了谁,你绝对想不到哦。”
“是吗?”他被我的心情感染,也笑了起来,“还有我想不到的人,难不成是你又在何处认识了奇奇怪怪的人——宇文侯爷?”
“静安王爷?”宇文叔叔看起来愣住了。
龙悠然的笑容僵了片刻,继而又笑开了:
“原来是镇国侯,上次在你的寿辰宴会上失仪,还未告罪,原想携王妃登门赔礼,不想在这里巧遇,择日不如撞日,来,心儿,还不快些向宇文侯爷赔罪。”他拉过我,走到宇文叔叔面前。
我舌头一吐,偷偷扮了个鬼脸,对着宇文叔叔笑得有些尴尬,推推身边的龙悠然,小声道:
“这件事情是你比较失礼吧,凭什么要我道歉?”
“没有你会惹出这么多事吗?你不跑到侯府也就不会发生了。”他也压低着声音,然后看着宇文叔叔愕然的眼神,坦然道:
“上次心儿一时调皮,跑到侯府去献丑,本王怕她失礼惹出事来,才在情急之下,将她带走,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我用力的掐了他一把:
“我跳舞很难看吗?你居然说我献丑?!”真是气死我了,居然这么说我,前些日子还甜言蜜语的说我跳得好看呢。
“这丫头是静安王爷新娶的王妃?”宇文叔叔的眉头又开始打结了,显然还是没有将我与侯府夜宴时候的女子联系起来。也难怪,那时候我蒙着面纱,就是龙悠然,若不是相处日久,恐怕也不一定认得出我,更何况是才见了几面的宇文叔叔。
龙悠然对着他一笑:
“是啊,也是上次在侯府之中跳《云中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