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叔叔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看我,突然问道:
“你能再为我跳一曲《云中裳》吗?”
我愣住了,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这么问:
“宇文叔叔很喜欢看乐舞吗?”
“以前不喜欢,不过遇见‘她’之后……我见过很多人跳舞,就是跳不出那种感觉,唯有你——”
“在京城,舞技比我好的人大有人在啊,柳如眉姐姐就跳得比我好看,还有萧渝萧姨,我觉得她才是真正的京城第一舞伶,她的《云中裳》跳得太美了,当时就把我给吸引住了,我缠着她求了很久才肯让我在一旁看的。”
“柳如眉舞技虽好,却过于雕琢,至于萧渝,她的《云中裳》我见过,但她只学了形,却怎么也跳不出神来,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她’……”
“‘她’是谁?编《云中裳》的人吗?”
宇文叔叔微颔首,眼神不曾从我身上稍离。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来:
“是不是倾城?”
宇文叔叔倏然抓住我的手,眼中闪过一道利光:
“你知道她?!”
我的眉头皱紧,忍不住叫了一声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举动,连忙放开,我摸着被他抓红的手,委屈道:
“我听别人说起过啊,悠然还跟倾城的夫君夜逢将军习过武呢。”
“夜逢……”宇文叔叔口中念着这个名字。
我看着宇文叔叔今日的失常,好奇道:
“宇文叔叔,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啊?”提起来就激动,看来是认识的。
“哦,故人而已。”宇文叔叔回过神,扯了一下嘴角。
“那倾城是不是很美?还有她的舞技是不是真的像传说那样一舞倾城啊?还有夜逢,对哦,宇文叔叔是镇国侯,一定跟夜逢将军很熟对不对……”
他静默了片刻,低着声音像是对自己说:
“那一舞又何止是倾城……”
继而抬头看我:
“不提他们了,能为我再跳一曲《云中裳》吗?”
我并不想拒绝,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悠然,所以我只能摇头:
“对不起,我说过,从今往后,我只跳给悠然一人看。”
“只跳给他一人看……”他垂目,敛去所有的情绪,“看来老夫是无缘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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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与风师兄出双入对有些日子了,不过看着九儿的苦瓜脸也知道,事情并不是很顺利,九儿说,原因很简单,风师兄与人一向保持二尺左右的距离,可以说,没有人能接近他身边,要是谁敢不知死活在他身后拍一下他,会立即被他深厚的功力给弹出老远。
九儿已经被弹了好几次了,只因为她想挽住他的手臂,结果可想而知。
“虽然他每次都跟我道歉,可是下一次,照样将我给甩飞出去,再这么下去,我还没刺激到云牧歌,就先被风如尘给摔死了。”九儿捧着摔红的胳膊,哀怨无比。
“风师兄不会随意伤人性命的。”我想笑又不敢笑出来,想象着风师兄与九儿在一起的模样,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他要是故意的就好了,就是因为他是无意的,我才更郁闷。”九儿叹了好长一口气。
“怎么说?”
“我试给你看看就知道了。”九儿望着前方,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风如尘!”九儿奔了过去,对着他笑道,“今天怎么有空上这儿来?”
“过来走走。”风师兄笑得很温和。
没问题啊,我看着两个相处还算愉快的人,九儿太夸张了,风师兄多温文尔雅的人哪,才不会随便将人弹飞。
“那趁现在有空,我们聊聊关于我们相处的问题吧。”九儿很自然的挽住他的手,就像之前说好的,扮作一对恋人。
下一刻,九儿飞出了十几丈,以相当不雅的姿势摔了出去。
狼狈不已的爬起来,九儿坐回到我身边:
“你都看到了吧。我根本就无法靠近他,你有见过恋人之间走在一起超过一丈距离的吗?我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抓住。”
怎么可能,我从小就在风师兄怀里长大的,我怎么就没被弹出去过?难道是风师兄刚有的习惯?
“风师兄。”我迎上风师兄,笑咪咪的挽住他,心中做好被弹飞的准备,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如以往,我在他的身边抱怨撒娇,他还是用宠溺的眼神看我。
“瞳儿,悠然呢?”他问,手搭上我的肩膀,眉头轻锁。
“他不在,”基本上,九儿在王府的时候,找到龙悠然的可能性不大,“你是不是找他有事?”
风师兄不语,但是他微蹙的眉让我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风师兄,你有话要对我说对不对?”风师兄与龙悠然唯一的交集点,就是我,所以,风师兄现在担心的事,一定与我有关。
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想了想,心中开始转过了千百种会让风师兄亲自上门找龙悠然的事,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绝口不在我面前提及的事,关于淳于世家的事。
“是不是跟淳于寒有关?”我问。
风师兄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告诉我,我猜的没有错。
龙悠然一怒之下,将淳于世家灭门,但是淳于寒并没有死,事实上,在龙悠然达到淳于世家的之前,淳于寒就已经失踪了,从此之后,就再没他的消息。龙悠然能够轻易从淳于世家将我带走,就是因为淳于寒不在,否则,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毕竟,淳于世家的名声是主要靠淳于寒一人支撑着。
我不知道淳于寒有多大的威胁,但是就凭他对武功超乎常人的执着,就知道,与他为敌,是一件非常头疼的问题——
我与冰雕,终于从有仇的朋友,变成了真正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