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树下扎堆的女人们惊呼一声,做鸟兽般一哄而散。
有黑色的身影快如流星般闪过,那人单膝跪地,双手平平伸展,稳稳妥妥的接住了蓝冰诺。
“啊---”女人们的再一次惊叫是因为树下的阴影中凭空多出了一个暗影,黑衣黑发、形如鬼魅。
看到臂弯中的人儿睫羽眨了眨,银翎一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他僵硬的维持着双臂平展的举动,丝毫不敢乱动。
他本来是不能出现的,他是太上皇的暗侍,是皇上的暗侍,只能出没在没有阳光、没有温度的夜里,可是他不能看着她涉险……
当他看着她爬树时,心就莫名的提了起来……
直到她倒下来的那一刻,他没有任何的思想,身体自己就动了起来……
轻如风、快若流星……
只是想要留下她的,留她在王的身边,这样每天可以看着她,也就是一种幸福了,他不想让她走远,不想再让自己无法挽留她,那夜火海中她落入湖中的凄美身影,无数次的在他的梦中出现,嘶噬着他的心……
他不想再那样了……
所以不择手段的留下了她,却没想到,这样,反而让她被人欺负……
该死的自己……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蓝冰诺缓缓睁开了眼睛,微微惊讶,一张黑布遮住了男子的脸,但他露在外面的眸子,却幽亮如黑珍珠般深不见底,冰冻犹如千年寒冰般深沉,却不让人讨厌……
银翎垂下眼眸,他知道蓝冰诺在静静的打量他,那种如水清澈的眸光让他的心中的小小的荡起涟漪,那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彼此,她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吗?
一双手臂而已,怎么可以安稳如此、矫健如此呢,让人莫名的安心如此呢?奇怪的男人,奇怪的感觉……
“谢谢你。”蓝冰诺轻轻的道:“把我放在地上也没有关系。”
放在地上?
银翎的眸子忽闪了下,他一手揽住蓝冰诺的腰肢,一手向后一扯,在蓝冰诺的讶异的视线中,如墨般的披风已经平平展展落在地上,而她、坐在披风上。
这个男子,并不似外表那般冷若磐石,相反、他有一颗细腻而柔软的心……
“抱歉,弄脏了你的披风。”蓝冰诺不好意思的道。
银翎依然是单膝跪地,双眸下垂的姿势,他冷冽的唇角却微微勾起了些许弧度……
“嗯,能麻烦你帮我将挂在树梢的纸鸢拿下来吗?”蓝冰诺指了指上方。
风一般的微弱和迅捷,银翎重新跪下,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纸鸢,他双手恭敬的将纸鸢捧到蓝冰诺面前。
好快,他就像是没有气息的人,让人捕捉不定、甚至无法看清和预测他的动作,他天生就像是能够驾驭夜的使者……
“谢谢哦。”蓝冰诺接过纸鸢的那一瞬间,她温凉的手指无意间触到银翎的手指,好冷、像是没有温度的冷,她微侧眸,阳光明明很温暖,为何、他会冷情如此呢?
她的手指受伤了?是下滑时被树皮擦破的吗?银翎的眼眸闪了闪,他却没有说话,关心她似乎不是他这种人应该可以表露出的事情,垂下的手指掩在黑色的衣袖中,他悄然握紧轻轻的颤抖起来,她的手、好暖,虽然只是一瞬,可是、那种柔软和温暖却能一直流转到他的心里去……
“喂,还你的纸鸢。”蓝冰诺笑着朝伊敏招了招手,奇怪,这些人都躲那么远干嘛?
伊敏定了定神,看向蓝冰诺身侧,那人依然是跪着的姿势,旁边有淡淡的影子,看来是人不是鬼,那就没什么可怕了,只是宫中怎会有这种人呢?
“你好大胆,竟然敢称本贵妃为‘喂’……”伊敏蹬蹬蹬走上去,纤细的手指夺过蓝冰诺手中的纸鸢:“你是哪个宫里的,这么没有规矩?”
“我不是宫里的人。”蓝冰诺正色道,她转身:“我这就出宫去……”
“站住。”情急之中,伊敏伸脚踩住了蓝冰诺的裙角。
“撕拉---”衣衫破裂,蓝冰诺始料不及的扑向地上,银翎微动,伸出的双手牢牢扶住了蓝冰诺,与此同时,他手指一弹,一颗小石子正打在伊敏膝盖上。
“哎呦---”伊敏双膝一软,扑倒在地上,手肘处被石子划破,痛的她直抽气:“好痛……”
“贵妃娘娘……”丫鬟们惊慌成一团,七手八脚的过来搀扶。
银翎扶住蓝冰诺闪到一边,生怕众人挤了她,待再要行礼时,却被蓝冰诺拉了一下:“喂,既然站起来了,就不要跪下了。”
那么自然的拉了他的衣袖,那么自然的和他搭话,没有任何的架子和摆谱,熟悉的如同是一个熟识已久的朋友,让银翎一下子怔住了……
这就是他隐藏在心中的女子呀……
伊敏泪水涟涟的起身,渗血的手臂让蓝冰诺眼眸微眯,她走上前:“你受伤了?”
“不要你管,别碰我……”伊敏火大的用力一推,蓝冰诺脚步不稳的后退一步,后脚悬空,她双手凌空扒拉了几下:“啊---”
“王妃……”回过神来的银翎脚步微错,迟了一步。
“哗……”蓝冰诺跌倒假山中,激起的水珠洒了满身,她双手擦了一下脸,怎么她跟水还真是有缘呢。
“贱婢,你敢害我摔了两次,我决不饶你……”伊敏趾高气昂的大声道。
“啪。”凌厉的一巴掌甩到伊敏脸上,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