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著名教育家成才故事(中国名人成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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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黄现璠(1)

黄现璠,1899年11月13日出生在广西扶绥县渠旧镇三合村(原扶南县熙良乡)一户壮族贫农家庭。在短时间内完成小学、中学的学业后,1926年8月,考入北京师范大学预科。两年预科学习期间,他如饥似渴地阅读了大量文史哲书籍。其中尤对顾炎武所著《日知录》爱不释手,对全祖望的《鲒奇亭集》也情有独钟,两书所表现出的崇高民族气节,使他感染至深,立志治中。

1928年8月,考入北师大史学系本科,师从名史家陈垣、邓之诚等。陈、邓两师向以治学严谨、教学甚严著称。他从陈垣老师所开讲的“清代学者的治学方法”一课中,学会了基本的治史方法,即寻求史源,比对史书,先明史料取舍,再加考据,以求真伪。这一方法,对他后来治史可谓受用无穷。邓之诚老师对学生要求极严,课后作业一定要求学生用毛笔端正书写呈批。由于坚持不懈,久而久之,黄现璠就习惯于用毛笔撰述。他如今留存于家中的《中国通史讲稿》、《日本传入中国文化史讲稿》、《隋唐五代史讲稿》以及《中国封建社会史》、《中国文化史》、《中国殷代社会史》、《日知杂录》、《学术文钞》等存稿,每册厚厚一大本,均是毛笔手写之作。由于他博览群书,好作笔录,勤于思考,在北师大本科毕业前,就在《社会杂志》上先后发表了《元代之农民生活》、《元代之奴隶生活》两篇学术论文,并与同学合作出版了一部30余万字的史学专著《中国通史纲要》上册。

北师大本科毕业后,因学有所成,免试升入北师大研究所读研究生,并应北师大所聘请,任研究所纂辑员及北师大教育研究会助理干事,以维生计。研究生攻读期间,他在研究所名誉导师陈垣和主任导师钱玄同的严格指导下,专研考证学和说文音韵,以致文史基础知识更为精深。陈垣老师开设的“史源学实习”课程,颇具教学效果,他常以一种史学名著为底本,例如钱大昕的《二十二史考异》,要求学生手抄原文,自行标点断句,一一追寻史料来源,逐条考证其讹误,以练习学生的读史能力。并鼓励学生自己动手查书,寻找史料,作文章,然后再由陈老师主持课堂讨论仔细批改学生每次的考证原稿,在作业上写有眉批、总批等,指出学生的错漏、误考等方面的不足以及进步。经过这样严格而系统的训练,大大提高了查书、考证、写作等方面的能力。此期间除发表了数篇学术论文外,还编著出版《高中外国史》两册以及翻译出版了《元代农民之生活》一书,北师大校长兼研究所所长李蒸亲为此书题名,以示表彰鼓励。

研究撰述工作之余,他还勤于向在北师大任职兼教的学界名家黎锦熙、陶希圣、朱希祖等人求教,于古文字学、训诂学等国学知识方面受教良多。1934年7月,黄现璠与同学刘镛合著《中国通史纲要》上、中、下3册完成出版,成百万余字,邓之诚教授亲撰序文,赞誉有加。1935年8月,研究生毕业,同年秋,考取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研究院(现东京大学大学院),1936年1月赴日留学。在日本汉学权威和田清与加藤繁两位教授门下当研究生。同年9月,经申请获得广西省政府留学公费,考入研究院攻读硕士学位。留日期间,除发表数篇史学论文及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唐代社会概略》、《宋代太学生救国运动》两部史学专著外,研究之余,常拜访郭沫若先生,一道探讨中国古代社会问题。1937年“七七事变”后,毅然放弃学位攻读,返回故乡广西,终身从事教育。

黄现璠治史,注重“经世致用”,特别强调史学研究的时代性,这从他求学时代发表的史学论文中可见一斑。1933年7月,他在《师大月刊》第五期上发表《最近三十年中等学校中国历史教科书之调查及批评》一文,文中明确指出:“时代环境不同,人类需要亦异,古人战争用戈矛,今人战争用飞机,此时代变迁也。历史学科甚至一切学问,亦莫不随时势之需要,而为时代之产物。我国具有数千年之历史,在此悠长的历史过程中,尤其是自欧人东来后,一切文物制度,形式上,或本质上,变化诸多。历史作家,自当具有严密的观察、进化的观念,以叙述之,方得其真实性,而合时势之需要。”在历史研究必须具备时代性的史观上,他进一步指明了历史的特别目的和效用,“尤宜以国家为前提,不该随便断定,致失其特别使命。盖国于天地,无论为富强、为资本、为共产、莫不有特别的历史目的。换言之,即历史的特别目的和效用,实以国家或时代不同,而异其趣,固不斤斤于一道。”基于这样的主张,结合30年代列强横行,日寇称霸,中国任人宰割,国势衰败的历史背景,他又指出:“例如中国今日,受列强侵略,日本欺负,历史作家,应如何记载过去,使人明白现在,发奋图强,以达救国救民之愿望,始能合现代中国历史的主要目的和效用。”

他的史学观具有强烈的时代性特征。针对当时“我国史学停滞不前,发生于世界最早之我国史学,反不能与外国并驾齐驱”的现状,他指出原因出自“我国史家多囿于狭隘的见解和守旧精神”。黄现璠史学思想中的时代性与他强烈的爱国精神是密切相连的,换言之,他的经世史观,是以时代性与爱国精神为统一体和出发点,这一史观充分反映在他的史学论著中。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他立即寻找史料,着手研究东北问题。翌年秋即在《进展月刊》第一卷第八期上发表论文《东北之历史考察》,文中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从史料上论证了东北自古就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批驳了某些日本学者对满洲历史的任意歪曲,以使民众了解东北历史的来龙去脉,坚定守疆卫国的信念。

1935年,日寇企图侵占全中国的野心日益昭人若揭。他有感于北平大学生对国事无动于衷,写下了《宋代太学生之政治运动》一文,翌年在此文修改、补充的基础上又出版《宋代太学生救国运动》(商务印书馆印行)一书。

1941年5月抗战期间,黄现璠与雷沛鸿、萨孟武、董谓川、欧阳予倩、焦菊隐等文化学术界人士一道担任《国防周报》编辑委员,他在“汉族对外抗战史”专栏中发表了一系列抗日文章。

1976年中苏边境争端频发,黄现璠请先师邓之诚之子邓瑞帮助搜寻有关内蒙古、新疆、黑龙江方面的史料,由邓瑞提供史料,他动笔撰文,两人合著完成《汉族的形成》一书初稿,分送中央民院、国家文物局等有关单位。书中运用大量的史籍,充分论证了“黑龙江以北地区,原为我国人民开发的领土”,“新疆自汉以来就是我国的领土”等问题,在理论上指明了中苏领土争端问题实属苏方的无事生非和横蛮无理。

1981年他又与邓瑞合撰发表了《内蒙古自秦汉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载《广西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1年第2期),再次论证了祖国边疆领土的历史形成问题,并从客观历史事务出发,强调国家领土主权完整的重要性。

鲜明的时代性与强烈的爱国精神合二为一,构成黄现璠经世史观的整体,成为他从事史学论述始终如一的主旋律。

黄现璠出生贫寒,一生清苦,又使得他的史学观中充满着民本主义思想,对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深表同情,把他们视为社会生产的中坚力量,以及解放运动事业之发轫。他的民本史观流露在他早期撰述发表的《元代之农民生活》、《元代之奴隶生活》、《唐代之贱民阶级》、《元代被压迫阶级之汉南人》、《元代佃户之生活》以及《中国殷代社会史》存稿等史论中。在《唐代之贱民阶级》一文中,他开篇一针见血地指出:“国人之鄙视奴婢,称之为贱民,由来已久,且无代无之,不独唐代为然。”文中对生活在社会最下层的所谓“贱民阶级”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并指出他们才是社会生产的主力军。其民本史观流露无遗。他在《元代佃户之生活》一文中开篇又说道:“我国自春秋战国,私有土地制发生后,农民以生活压迫、被压迫出卖田地,富者承买兼并,所谓大地主,即由此产生。”文中将官府与贼相提并论,揭示了劳苦农民之所以沦为佃户的社会原因。把官与贼相提并论,就有可能得出“官逼民反”的结论,从而对农奴解放予以热烈的欢呼。在他发表的《战国时代农奴解放与人之发现》、《春秋战国人之发现与人之平等》等论文中对此都有所表露,特别是在《中国殷代社会史》一书序言中更为明确地发达了这一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