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觉得这里面还是有点小冤枉的,“要你杀定王是你母亲的遗愿,当初你们被逐出定王府后,你阿娘带你离开碎叶城,去了姑臧。多年后定王出击突厥凯旋,你阿娘想让定王认下你,便带你回了敦煌。结果定王没见到,却招至王妃派来的杀手,你阿娘含恨而终,放舟和王朗为了让你不那么难过,稍稍为你改变了一点记忆……”他一面说着,一面谨慎地察言观色,“那时侯恰逢百里济一案论处,为了让你日后没有负担,就把你归到百里济名下了。”
她听得脑子里一团麻,这么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完了,原来她和百里济没有任何关系。她母亲恨定王,让她报仇是应该的。可是为什么他们要将她引到长安,又牵出这么多是非来?
她紧紧握住了拳,“这一切都是出于你的私心,最终不过是为了利用我取铁券,是不是?”
他脸上浮起了愧色,“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铁券上篆刻了《渡亡经》,这种经文不能沾染怨气,否则会弄巧成拙。”
“所以你就欺骗我的感情,让我心甘情愿为你去死?”她哭起来,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坍塌了。她虽然不是缺少爱情不能活的人,可是被他这样愚弄,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傻瓜。
他手足无措,“我没有欺骗你的感情,我也付出了。你以为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是装的么?本座这样骄傲的人,怎么能委屈自己取悦女人?我是真的喜欢你,否则我不会把自己的一生和你捆绑在一起。”
莲灯并不这么认为,她从没后悔为他取经,可现在却彷徨起来了,“如果我那时流光了血,你还会吞那个药吗?你完全就是事后良心不安做出的补救,何必说得冠冕堂皇!”
虽然当初出于一个有点冷血的打算,曾经想过把她丢在墓里。好在及时后悔,还是把她带了出来。她哭得大泪滂沱,他不知怎么办才好。卷着袖子给她擦泪,似哭似笑道:“你别这样,《渡亡经》可以起死回生,只要你死透了,七天之后本座就能把你召回来。”
她不要他的假好心,奋力推开了他,“我知道你的打算,如果我杀了定王,你便可以顺利接手那十万大军。万一杀不了,你正好借此现身,策反定王,举兵入中原。”
他张了张嘴,发现她忽然变得那么聪明,有点让他招架不住。灯下的人横眉怒目,他哀哀叹了口气,抱着广袖道:“让你做回郡主难道不好么?你是皇家血脉,将来本座说不定还有依仗你的时候,哪天做不成国师了,我想做你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