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虞锦瑟惊了惊,赶紧将他拦下,“就算王导说求婚的戏缺道具戒指,你也不用买这么贵的呀!一个小道具八位数我们的预算超标了!”
“谁说我买道具。”沐华年挑眉,“你喜欢就买,跟其他无关。”
“我是喜欢。”虞锦瑟将戒指放回去,笑眯眯地拒绝,“可这种有特殊含义的东西不该是你买单。如果沐总你觉得自己的银子太多太多,你可以把这个现金给我,多少我都会来者不拒。”
沐华年答得极快,“可我现在是你的男票,我有资格。”
虽然不讨厌片场假情侣的过程,但虞锦瑟的理智还是在的。她看看手表,提醒道:“少来啦,再过几十个小时就不是了。”又小声嘟囔道:“你怎么不说是我们是离异夫妻呢?前夫还有买戒指的资格吗?”
夜色朦胧,虞锦瑟话落的瞬间,沐华年的眸光像是幽暗中的萤火,被寒冬呼啸的晚风吹过,一寸寸黯淡下去。
拍摄如火如荼进行,快接近尾声,还有最后两天就结束了。
今天的戏份本来进行的颇为顺利,拍完最后一场哭戏便能收工了,可谁知就是这场哭戏,拍到了晚上七点还没拍完,可难煞了众人。
剧情是这样的,热恋中的两人因为误会而争吵,女主角伤心不已,独自在角落里哭泣,整个长镜头没有任何台词,就是无声流泪。
这场哭戏不再是两人的对手戏,只有女主一人,原本应比较好过,可坏就坏在虞锦瑟,她居然演不出来哭戏!不管是一个人在角落里酝酿情绪,还是导演给她讲悲情故事,放悲伤音乐,都无济于事。最后尝试滴眼药水,可这是一场崩溃大哭的戏,眼药水威力显然不够强大彪悍,达不到拍摄效果,只能放弃了。
导演急得抓自己的秃头,助理导演急哼哼地问虞锦瑟,“虞总,您怎么就哭不出来呢?别的女演员,一对镜头,十秒钟就掉眼泪啊!可你这都两个半小时了……”
虞锦瑟蹲在机器面前,愁眉苦脸地道:“我……哎,就是没法哭……”军人出身的父亲从小对她家教极严,流血不流泪是他的铁血政策,这二十年来,她习惯性地压抑住眼泪,纵然有非哭不可的痛苦,她也只敢一个人对着黑夜流泪,如今真的到了必须哭的时候,对着这么一干人,她压根哭不出来。
那畔的王导抽了一根烟,烟雾袅袅中他自语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伤疤,我得把它挖出来,让她哭。”
话落他摆摆手,做了个清场的动作,身畔的助理导演默契地明白王导的意图,立刻将不相干的人员清到一旁,只剩摄影师场记等几个必留人员在片场。
王导走过来,直接坐在地上,与蹲着的虞锦瑟视线平行,他从兜里摸出一块糖,递了过去,“请你吃糖,我们聊聊天吧。”
虞锦瑟晓得他的聊天是为了启发自己,便接过了糖,含在嘴里,一秒钟后她皱起眉,道:“什么糖,又酸又苦。”
王导点头,“酸的食物,能促进泪腺,你吃点,对哭戏有帮助。”
虞锦瑟一听,为了早点哭,倒真的细细品味去了。
王导看了她一会,问:“为什么哭不出来呢?如果你遇到了女主的这种事,你不会觉得悲伤吗?”
虞锦瑟道:“我觉得,这只是个误会啊,说清楚就好了,真的没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