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瑟慢条斯理坐回沙发,翘起二郎腿,道:“季弘谣,我同沐总说话,你一个小小的助理插什么嘴?”
虞锦瑟摆出妩媚的侧脸,伸手抚了抚鬓发,扭着腰肢洋洋一笑:“凭我是华年的未婚妻。”
“哦?未婚妻?”虞锦瑟佯装恍然,旋即道:“不知道季助理有没有念过书,可知道未婚妻是个什么意思?未婚未婚,说明季助理还没过门,既然没过门,那就还没名分,没有名分的女人在古代叫什么?哦——”她拖长了话音:“叫侍妾!”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将侍妾二字咬得重重的。
“侍妾么,你懂的,地位很低的,只有暖床的作用,不享有任何主子的权利。其实同使唤丫头没什么区别!”旋即她将脸转向沐华年,神色从未有的凛冽:“主子之间的谈话,一个卑贱的侍妾能随随便便插嘴么?看来沐总你这位季助理,还需调教。”
她低头拨了拨指甲,横竖早已撕破了脸皮,也不介意再破罐子破摔,于是唏嘘道:“有的人哪,生来明明是丫头的命,却妄端着一颗主子的心——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虞锦瑟,你……”季弘谣一时语塞,走到沐华年身后,眼圈泛出了水花,摇着沐华年的胳膊,“华年,她居然这么说人家!”
沐华年不动声色抽回手,他盯着虞锦瑟,表情依旧是淡漠地,幽深的眸中却浮起一层朦胧的笑意:“虞锦瑟,我竟从没发现你有这样伶牙俐齿的一面。”
“哪里哪里,我的本性就是这样。”虞锦瑟笑的客套:“只不过从前爱错了人,脑子进水,好在现在不爱了,终于恢复了正常。”
又道:“方才沐总你敲山震虎,治我的人。照我这样眦睚必报的小气性格,当然也要治治沐总的人才扯平。我这叫什么来着,哦,打狗给主人看!”
“得,狗打完了,没什么事我走了。沐总你慢忙,哦,最后一句话,如果你把我的助理调到前台……”她瞟瞟季弘谣:“我就把你的助理调到厂房做门卫。我虞锦瑟言出必行。”
她话落,高高兴兴推门离开,黑色的职业高跟鞋落在大理石的光滑地面,啪嗒啪嗒一路踏出愉快的声响,像是一种特别的掌声。
“华年!她太过分了!”房内的季弘谣撅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怎么能那样羞辱我!她怎么能!”
“好了,弘谣,”沐华年推开她:“她就是孩子心性,没恶意的。”
“你居然还向着她!”季弘谣不依不饶,抱住沐华年,哭的越发厉害:“我不管,你帮我出气,我不想再看到她!你把她给我赶走!赶走!”
“行了。”沐华年似乎有些不耐:“我从没说要把张熙调到前台,若不是你私自签署我的调动书下达给人事部,今天也闹不到这一步。”
季弘谣抽抽噎噎道:“我只是不喜欢那个张熙而已,整天跟在虞锦瑟后面,为虎作伥。”她自知理亏,不敢再多说,毕竟她冒充沐华年签字下命,这事态的严重性好比古代的皇帝近侍假传圣旨,是任何一个上位者都无法容忍的。
她仰起脸,精致的容妆哭的梨花带雨:“华年,我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又道:“华年,你念在我为你拿了一个孩子的份上,别生气了……”
沐华年坐回靠椅,目光重新投在了文件上,再没看她一眼:“你出去吧,晚上去兴和饭店吃饭。我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