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宇见自己周围已经差不多有了足够阿影起飞的空间,当下再不迟疑,伸手抚了抚阿影颈上的鬃毛道:“阿影,是死是活全看你的了,飞吧!”阿影深通主人心意,当即嘶鸣一声,前冲几步,偌大的白色翅膀徐徐挥起,四周围被扇得呼呼生风,刮得龙骑兵们几乎睁不开眼。
就在这个空当,白色的马影冲天而起,司徒宇傲啸一声,回身向着地面又发出了一道冰蓝色的剑气,未及做出反应的龙族士兵们纷纷中招落马,有些运气不好的更是难免死伤。
莱尔眼见司徒宇和龙特驾着飞马上了天,心知再不出手必然会放虎归山,当下硬着头皮命令道:“龙骑兵听令,上强弓!”龙族的骑兵以冲锋的威风名震大陆,然而骑射的功夫却多数稀松得很。他们能靠一往无前的骑兵方阵踏平一座小城,但是却几乎难以凭借自己的射术赢得任何一场战斗的胜利,此时此刻,莱尔这个命令也是万般无奈之中才下的。
龙族士兵倒是训练有素,一听主将有令,纷纷拿下背上的强弓,拉弓搭箭向着天空一阵乱射。一时之间,箭雨万发,几乎盖着了人们头顶的一片天空。不过这一次,莱尔也算是让龙特和司徒宇见识了龙族骑兵的糟糕射术,他们射出的箭虽然颇具力道,然而在准头上却是相去甚远。士兵们射出的一大部分都是空箭,带起劲风从阿影身体周围呼啸而过,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只消龙特和司徒宇剑气齐发就足以抵挡。凡铁所铸的箭矢威力到底有限,一遇到剑气的能量便纷纷被化为齑粉。莱尔气得在地面上捶胸顿足,却没有丝毫办法,自己千算万算,竟然没有想到离去的司徒宇会去而复返。不过懊恼归懊恼,莱尔并没有再失去冷静地多费力气使用剑气。以他的能力,应付龙特一个人自是足够,不过此时再加上个司徒宇,自己恐怕也力不从心了。当下只好心中暗骂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阿影闪动着翅膀向远方飞去。
“大人,怎么办?”眼见着最大的目标逃走,莱尔身边的副官失魂落魄地问了一句。
莱尔望着二人在马背上逐渐远去的身影,苦笑一声道:“罢了,天意如此,留他一条性命又能如何?”莱尔此刻恐怕也想不到,龙特这一次离去竟然为今后龙族的发展增添了无限的希望,以至于多年以后,莱尔回想起今天这一幕时,仍然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手刃了龙特,历史又会怎样发展。
“那西寒村呢?”副官又问道。
莱尔目光一凛,望着坐落在不远处的村子,咬牙说道:“屠村,无论老弱妇孺还是轻壮男子,一个不留,这一次不能再多留祸根!”
副官当即应道:“是,属下领命!”当即招呼余下的骑兵,手持马刀向西寒村冲去。
莱尔望着西寒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悯,喃喃自语道:“莱尔啊莱尔,为了斯奈德家的统治,你今天又多造了多少杀孽啊!”说罢再也不出一语,只静静地看着士兵们冲入西寒村放起火来。不一会儿,冲天的火光和凄厉的喊声便充盈了他的视线和耳朵。莱尔冷冷地望着眼前的景象,神色落寞,仿佛一切都已经与自己无关。
随着阿影的飞翔,在地面上人头攒动的龙族士兵已经渐渐都消失不见,司徒宇心知自己和龙特已经摆脱了险境,便让阿影放慢速度,缓缓地降落在附近的地面上。天马阿影虽然是上古异兽,但受制于体型不大,承重的能力终究有限,长时间载着两个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飞行也会吃不消。
待得二人下了马,司徒宇这才放心问道:“你怎么样,受的伤严重吗?”
龙特容色落寞,神情萎靡,显然对于刚才的事情是失望之至。一心想要复仇的他刚刚遇到家族的旧部,就遭遇剧变,部下尽数被杀,忠勇不二的老将西佩恩也身死战场,这种得而复失的痛苦旁人自然是难以体会。
“阿宇,我还以为报仇指日可待了呢,想不到这么快就又变成了一场空!”
司徒宇一见龙特神色,知道他还没从刚刚的剧变中走出来,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都过去了就别再多想,万幸的是你保住了性命,只要你还活着,有我们在你身边,报仇不会只是个幻想的。”
龙特一听司徒宇的话,心中更觉酸楚,不久前自己为了报仇鬼迷心窍,几乎是半推半就地抛弃了自己这些昔日的同伴,此时一见司徒宇竟然对自己丝毫没有责备之意,内心更是过意不去,一时间深感惭愧,默然不语。
司徒宇仿佛看穿了龙特内心的想法,微微一笑道:“你不用太过自责,我们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像你那样的。”
龙特看着司徒宇如春日一般和煦的笑容,心中生出一股暖意,轻轻地嗯了一声。司徒宇见龙特一听自己的话似乎有开怀之意,便接着道:“杰德他们也都没有怪你,今后我们让然会站在你身边,帮你完成复仇的心愿。”一时间,龙特只感到心中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旧部被杀的失落,愧对朋友的歉疚以及对于自己身世的感慨一起涌上心头。他拼命地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看着司徒宇用力地点了点头道:“阿宇,谢谢你们!”
司徒宇笑道:“说这些干什么,走吧,我们先去找他们会合。”龙特应了一声,随着司徒宇向前行去。
一路上,司徒宇将双方分开后的情况告诉了龙特。原来,他们离去后不久,忽然发觉西寒村方向有些异样。司徒宇感觉最为敏锐,当即断定有大部队移动的声音和能量波动碰撞爆炸的声音。众人商量之下,最后决定让司徒宇召唤阿影来,去探一探西寒村方向的虚实,结果司徒宇刚一接近西寒村就发现了地面上的战况,当机立断救下了龙特。
龙特闻言不禁感慨道:“还好有你们,不然我恐怕也保不住自己的命了!”
司徒宇道:“能活下来就好,我们先回去和杰德他们会合,然后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还好镜湖客栈的事情没让龙族军方知道。”
龙特一听也是立感宽慰,当即点头应道:“是啊,否则连那个难得的家都回不去了。说不定还会害了艾莉莎和夏欧她们。”说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自责,神色旋即黯淡了下去。
司徒宇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皱起眉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言语之间神色郑重,龙特看到他的神情不禁心中一紧。
司徒宇见龙特沉默不语,便接着道:“在我们分开之后不久,阿笑就离开了。”这一句话饶是司徒宇说得尽量平静,在龙特听来仍似五雷轰顶一般。
“为什么?”龙特问道。
司徒宇道:“她说既然龙特你已经找到了旧部,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离开家这么久也不知道家中怎么样,想要回去看看。离家久了思念家人,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她不像我们,所以大家也没有多做挽留,直接让她换骑上了杰德的那匹快马离开了。现在想来,这也算是种逃避吧。”
龙特闻言稍微放下了心,既然水灵笑是回家去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凭她的本事,处理些路上遇到的小状况肯定轻而易举,只是想到自己短时间内再也见不到心上人,不禁有些怅然若失。龙特心念电动,转念一想,自己找到旧部就变相抛弃了同伴,水灵笑负气回家也属正常,只是这之后的一遭剧变实在是谁都没有想到。
司徒宇看到龙特神情复杂,眉头忽而舒展忽而紧皱,顿时猜出了他内心的想法,禁不住莞尔一笑道:“你就别瞎想了,我猜阿笑是生了你的气负气离开的,过一段日子她消了气自然会回来找我们,那时你见到她再做解释不是更好?”
龙特向来信任司徒宇,细想对方的话也不无道理,加上男儿胸襟较为宽敞,一时间也不觉得内心多么难受,当即微微笑道:“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也没事。走,我们赶快回去见莱蒂和杰德吧,免得他们担心。”司徒宇也微笑着应了一声,和身边这个生死兄弟一起加快脚步,向着约定见面的地点赶去。
龙特和司徒宇二人一路上且行且谈,累了就乘上阿影前行一会儿,看看阿影累了便再度下马来步行,这样走了大约有几个钟头的工夫,终于在午夜时分来到了距离西寒村最近的一个西北小镇。虽然同处边陲之地,但是眼前这个小镇的规模自是远远要大过西寒村,外表看上去也繁荣得多,毕竟这是龙族王国西北地区难得的为数不多的补给点。在这里驻足的多数是一些想靠挖掘矿石来发笔横财的拓荒者。
为了防止小镇上的人看到天马引发不必要的骚乱,司徒宇一早就让阿影离开了,自己和龙特两个人并肩走到了一家小客栈的门前。
“就是这里了,他们大概还在等我们呢,进去吧!”司徒宇对龙特道。龙特闻言点了点头,随着司徒宇推门走进了客栈。让司徒宇感到惊讶的是,客栈的大厅中除了一个在瞌睡的伙计以外竟然空无一人,一支快要烧完的蜡烛败在柜台上,红色的火苗随着外面吹来的晚风轻轻摇曳。司徒宇见状忽地心中一沉,自忖道: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怎么莱蒂和杰德都不见踪影,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司徒宇为人一向心思缜密,可是这次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出会出什么问题。
龙特觉得司徒宇神色有异,忙问道:“怎么了?”
司徒宇神情严肃地道:“约好在这里见面,怎么他们却不在?我怕有什么问题。”
龙特道:“先问问伙计吧!”司徒宇点点头,走到柜台前轻拍了几下睡着的小伙计。小伙计睡得正香甜,陡然被司徒宇一拍,瞬间从梦中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客人,要住店吗?”
司徒宇摇摇头,微笑道:“是也不是,不过我也先问你个问题。你们店里傍晚时分有没有来过两位客人,一男一女,男的是精灵族人,穿着黑色的长袍;女的是龙族人,容色秀丽无匹,你若是见过肯定会记得。”
小伙计低头想了想,旋即答道:“对,是有这么一对客人来过,他们订了房间以后便在大厅中坐着喝茶,好像是在等人。”
司徒宇追问道:“后来呢?”
小伙计道:“后来……那个男客人就不断嚷嚷着累,想睡觉,最后女客人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和他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司徒宇闻言一愣,随即回头看到身后龙特脸上的轻微笑意。原来是杰德抵不住瞌睡虫,自己先去睡了,倒教司徒宇好一阵担心。想想杰德平日里的行事,今天这种没等到朋友便先去睡觉的“无耻”行径也不算稀奇了。想到这里,就连龙特都禁不住微笑了一下。司徒宇却是没来由地一阵气结道:“奶奶的,老子去找回了龙特,你小子什么都没干还敢喊累,今天非得好好给你个教训!”说到这里,司徒宇向伙计问了杰德的房间,头也不回地“噔噔噔”跑上楼去。龙特也不阻拦,看着杰德倒霉算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刚才这一幕,让龙特暂时忘记了现下的愁苦,似乎又回到了和伙伴们一同冒险的快乐日子。殊不知这是司徒宇有意为之,他平素为人最为冷静镇定,哪回因为这种小事动怒?之所以面上说要整整杰德,无非是想宽慰一下龙特而已。这一假“怒”也确实奏效,使得龙特面露笑意,暂时忘记了胸中的不快。
果不其然,司徒宇上楼后没多久,上面就传来一阵打斗声和哀嚎声。小伙计吓得面如土色,赶忙想要上去查看,却被龙特笑吟吟地拦了下来。不一会儿,司徒宇便揪着鼻青脸肿的杰德走下了楼梯,莱蒂则简单地披了一件外衣,盈盈地跟在后面,口中还在不断地吃吃发笑。
司徒宇虎臂轻舒,将杰德一把扔在客栈的凳子上,自己则气呼呼地坐在了龙特的旁边。莱蒂跟着坐在一旁,仍是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阿宇,就算我先睡觉不对,你也不用下手这么重啊!”杰德一脸苦相地抱怨。
“哼,没打死你就是老子我大发慈悲了,你这个混蛋!我千辛万苦去查探情况都没喊累,你在这里等着竟然有脸去睡觉?”
莱蒂笑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先谈正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龙特怎么会跟你回来了,阿宇?”
此言一出,席间一阵沉默,龙特的脸在昏暗烛光的映照下拢上一层阴影,神情忽然变得萧索。司徒宇拍了拍龙特的肩膀,这才和他一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杰德和莱蒂。
杰德闻言一拍桌子道:“想不到这个莱尔如此卑鄙,堂堂龙族军中第一人竟然会用处跟踪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下次让我遇到非得用暗魔法轰烂他不可!”
龙特苦笑道:“各为其主,这也没什么,我只恨我自己这么不小心,竟然葬送了整个西寒村!”
莱蒂望着龙特的脸柔声道:“这也怪不得你,我们一起走了这么久,不是谁也没有发觉吗?”莱蒂和龙特自小相识,向来把他当成弟弟看待,回想过去的十几年中从未见过龙特如此失落与自责,心中不禁对他生出一丝疼惜。
杰德道:“龙特,别想那么多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自责也没有用,有我们几个在你身边,你的仇早晚一定可以报的!只要让我们找齐传说中的宝物,那还不是……”说到这里,杰德顿了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司徒宇闻言一拍双掌接口道:“对啊,咱们差点忘了,这次来西寒村不就是来寻宝么?”
莱蒂也附和道:“就是啊,龙特,西佩恩大叔他们这些旧部算是意外收获,虽然失去他们你很难受,但是从道理上讲你没有损失什么啊对不对?只要我们去西寒村找到宝物,那么离你复仇的目标不就又近了一份吗?”
听到众人的言语,龙特觉得确实也有道理,自己和西寒村本来没什么感情,刚刚的失落大多是因为觉得报仇的希望幻灭,如今有了同伴们的安慰和鼓励,顿时又觉得有了希望,陡然间不由得精神一振,眼神也不再似先前那样黯淡。
杰德看了龙特一眼道:“龙特,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只是就事论事。”
龙特点了点头,盯着杰德的双目道:“说吧,咱们一起连生死斗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此时的杰德早已敛起脸上顽皮的笑意,肃容道:“记不记得神谕上说过些什么?西北边陲之地是吧,那么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宝物就在西寒村附近。至于献祭一事,经过了上次在月亮山和杨铜的生死相拼,你们也该有所了解,宝物的出世,需要鲜活生命的献祭。如果真如你和阿宇所讲,西寒村爆发一场大战,村民们死伤殆尽,那么也就意味着……”
龙特已经明白了杰德的意思:“你是说,村民们的生命,就是最好的献祭?”
杰德点头道:“没错,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事情。”
龙特勉强笑道:“我明白,继续说吧,我没什么!”
杰德继续道:“上次找到地灵石,是由于杨铜的死作为献祭,以及捷龙玉和它产生的共鸣。你想想,宝物共鸣加上杨铜的一条命就让我们那么轻易地得到了地灵石,这一次,西寒村死了那么多人……”说到这里,杰德闭口,再也不多说一个字。脸上的表情有些残酷,也透着几分无奈。
司徒宇道:“我懂了,你是说这次找到宝物的可能性更大!”
杰德颔首道:“不错,就是如此。”
龙特道:“那么宝物会不会被莱尔发现?”
杰德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你们龙族人通常精神力比较弱,很难感受到宝物的鸣叫与呼唤,所以我猜想我们要找的东西多半还埋藏在西寒村附近的地下。”
司徒宇低头想了想,然后试探着对龙特道:“我们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出发去西寒村,你看可以吗?”司徒宇内心也觉得这个建议对于龙特来说有些残酷而难以接受,即使他的内心是钢浇铁铸,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要让他面对一段痛苦的记忆,也太难为龙特了。
没想到龙特不假思索地点头道:“没问题,就这么办!”
这次连司徒宇都没有料到龙特的反应,一时语竭,不知说些什么好。莱蒂会到了司徒宇的意,小心翼翼地问道:“龙特,真的没问题吗?”
龙特笑了笑道:“真的没问题,我想过了,西寒村村民罹难多半是因为我的到来,如果我再不能报仇的话,那么他们的牺牲不是毫无价值了么?我想,西佩恩大叔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一个每天沉浸在消极情绪中的我吧。现在,我龙特唯一能够补偿和回报这些博格家旧部的也只有拼尽全力为家族报仇了!”言语间透着坚定,红色的瞳孔中虽然罩着一抹朦胧,却闪动着非凡的信念。
司徒宇听到龙特的话,不禁感叹生活的磨砺竟然能让一个人成长如斯。自打一行人相识以来,龙特似乎每一天都在成长,无论实力还是心智,到现在为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此时的龙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仅凭着一腔热血就敢和人族神将拼命的毛头小子,而是一个心智成熟,懂得了承担责任的铮铮男儿。
司徒宇望着龙特坚毅的脸孔,淡淡地道:“龙特,你到底是长大了!”言语之间的口吻颇似长者。龙特笑着当胸打了对方一拳,笑骂道:“少在我这里卖老,你不也是个乳臭味干的小子?”说罢,一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莱尔的这一次行动,至此可以说是完全落空了。本来想将博格家的血脉一举斩断,没想到却走脱了对斯奈德家最有威胁的龙特,他一天不死,龙帝斯奈德就一天不能安心。龙特逃脱之后,莱尔又以为这样的打击足以让年轻的龙特一蹶不振,没想到在一众伙伴的鼓励之下,龙特竟然这么快就走出了灰暗。
这就是博格家的精神:坚忍不拔,百炼成钢,永不言败,不死不休。若是没有这种钢铁般的精神,博格家族即便拥有超群的实力,恐怕也得不到“战龙”这个称号。所谓强大,绝不单单只是拥有强大的实力而已,很多时候,一颗强者的心,对于一个人来说才更为重要。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早早地起来赶往了西寒村。在杰德强大的精神力之下,加上龙特身上捷龙玉的共鸣反应,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埋藏在西寒村地下的上古宝物——青岗岩。至此,龙特一行人手中已经有了三件宝物,即捷龙玉,地灵珠以及青岗岩。除了已经在精灵族手中的三件宝物他们不知道以外,只剩下古籍中记载的埋藏在“勇士埋骨之地”的最后一件宝物了。
望着西寒村房屋尽毁,尸横遍野的景象,司徒宇不禁为龙特感到担忧,怕他面上强作坚强,内心滴血。想到这里,司徒宇暂且放下了因为找到宝物而兴奋异常的莱蒂和杰德,转身走到了独自一人遥望远方的龙特身边。
“喂,你真的没问题吗?”司徒宇有些疑心不定地对龙特道。
龙特回望司徒宇一眼,淡淡地道:“没问题,从今以后,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击倒我龙特了,我已经完全想通了!”
司徒宇点点头道:“那就好。”说完便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也许,今后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击倒龙特了……除了……感情……想到这里,司徒宇心中一动,脑海中猛然浮现出水灵笑那张明艳照人的脸孔。他又看了看龙特,对方表情淡然,目光悠远。
“但愿你今后真的可以无坚不摧,龙特!我等着看你呢!”想到这里,司徒宇皱起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仍然隐现出若有若无的担忧。
在西寒村废墟中得到了青岗岩的龙特一行人返回毗邻西寒村的西北小镇,一面在客栈中休整一面商量下一步的对策,正好也可以空出一段时间让龙特可以静下心来调整情绪。龙特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延误了整个团队的行程,于是每天都催促其他三人坐下来开会,详谈寻找“勇士埋骨之地”的事宜。
终于,三天以后,觉得龙特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司徒宇终于答应了龙特的建议,并和其他两人坐在一起,准备决定这支四人小队下一步的行程。为了避人耳目,防止再有类似于西寒村事件的情况发生,这次“四人会议”的地点定在了龙特的房间之内。在众人说话之前,龙特先是仔细检查了房间周围,接着又神经质地拉上了窗帘,然后点起蜡烛才肯安静地坐下来开会。
司徒宇望着紧闭的窗帘苦笑道:“龙特,你这一来不是此地无银吗?这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这个房间有秘密!”
龙特神秘地眨了眨眼道:“哼哼,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这么一弄是故布疑阵,即使真的有人跟踪我们也要搞得他摸不着头脑。”
莱蒂心中暗想:这块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东西,还真是朽木也可雕呢!殊不知龙特在绿野谷底的时候不但苦修了剑法,就连兵法诡道也顺便向莫雁北学了一些。只不过莫雁北在兵法方面本来就是个半瓶醋,所以龙特也没学得什么精髓,只能在此时此刻来个依样画葫芦,弄得司徒宇,杰德和莱蒂三个人哭笑不得。、
龙特倒是自得其乐,看上去已经完全走出了上次失败的阴影,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其他三个人脸上古怪而又无奈的表情。
司徒宇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算了,由他去吧,咱们先谈正事。”莱蒂和杰德也是万般无奈,只好接受了司徒宇的建议。此时的龙特倒是显得兴致颇高,让杰德几乎以为他是受了刺激所以突然转变性格了。
“喂,杰德,依你看这个勇士埋骨之地到底是什么地方?”龙特看看三个人终于坐定,首先发言道。
杰德有些不习惯今天的龙特,闻言不禁皱了皱眉道:“龙特,你确定你没事吗?”
龙特微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们过去不总是说我冷冰冰的像木头吗?现在我变成这样你们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可为什么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呢……”司徒宇在旁边小声嘟囔了一句,结果立刻遭到了龙特的白眼。三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龙特,龙特倒也不介意,都是直接反唇相讥,四个人之间顿时爆发了一场口水仗。
经过一番折腾,话题终于又被龙特拉回了正轨上,依然还是那个问题:勇士埋骨之地到底是什么地方?
莱蒂低头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某个公墓,人族的也好,龙族的也好,或是精灵族的……”
杰德道:“精灵族没有墓地,我们死后都会被埋在南部森林的某棵树下,作为滋养生命成长的力量。”
司徒宇苦笑了一下道:“伟大倒是够伟大,只是我们还是没弄明白勇士埋骨之地是什么地方。”
龙特抬起头,右手虚握拳头托着鼻子道:“我觉得不会是某个国家的公墓,因为只要是墓地的话无论低级和高级,都不可能只埋葬勇士。平民的墓地中沉睡着不少卑劣之徒,贵族的墓地中埋的则大多数是一些废物,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勇士埋骨之地!”
众人一听龙特的分析都觉得有理,连司徒宇心中都不由得对龙特生出一丝钦佩,暗道人生中的挫折果然可以让心智坚韧的人变得更加卓越,此时的龙特俨然已经初步具备了作为一个团队首领的素质和气度。
“我这个代理的团队长,似乎是让位的时候了啊。”司徒宇心中,面上不禁莞尔一笑。
龙特敏锐地捕捉到了司徒宇的表情变化道:“阿宇,你笑什么?”
司徒宇实话实说:“没什么,为你的改变感到高兴而已。”
龙特望着司徒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道:“那就好,咱们继续吧!”说罢拍了拍手,仿佛是要将同伴们神游天外的思绪再次拉回到现在的话题上。
杰德皱了皱眉道:“我觉得咱们不妨这么解读,先想想什么人才称得上勇士,如果这第一步做对了,相信那埋骨之地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龙特想了想道:“如果说勇士的话,我想大概指的就是军人。”
莱蒂奇道:“为什么单单是军人?难道佣兵不可以是勇士吗?”
司徒宇道:“我同意龙特的看法,据我所知,佣兵中虽然也不乏豪勇果敢的硬汉,但是他们战斗的目的极为简单,多数时候不是为了酬金便是为了宝物,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与坚定的信仰,所以要把他们称为勇士确实有些勉强。”
龙特眼带笑意地看了司徒宇一眼后道:“没错,阿宇把我想说的说了出来。我之所以认为勇士指的是军人,是因为和佣兵比起来,他们为之奋斗的东西更加可贵。佣兵战斗无非是为了财富和功勋,而军人们,尤其是那些最下层的士兵们,他们中很大一部分人之所以愿意战斗是为了自己的家乡和祖国。进攻的时候,他们是为了给祖国开疆辟土,杀灭异族;防御的时候,他们是为了守护家乡所爱,为了胸中那一股坚定的信仰!”
莱蒂犹疑不定地轻轻点头道:“所以你才说军人们是勇士吗?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
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杰德开口了:“我也同意龙特的看法,最值得尊敬的勇士,往往是那些身份最低下的普通士兵!”
曾经生死相托的兄弟三人此时互相望了望,同时张开嘴笑了起来。莱蒂则在一旁颇为不屑地冷笑:“又是所谓男人之间的友情吧……就知道合伙儿欺负我这个女人……”
司徒宇拍了拍手道:“好了,既然确定了勇士的身份,我们就可以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推断了,到底哪里才是勇士埋骨之地?”
杰德道:“这还不容易,既然勇士指的是普通士兵,想必埋骨之地就是战场了!”
龙特瞥了杰德一眼道:“这个我们用膝盖也想到了,问题是大陆上曾经爆发过的战争那么多,无论是人族和龙族,精灵族和人族抑或是三族的混战,只要发生过战事的地方都是战场,难道这些地方就都是所谓的勇士埋骨之地。你以为你口中的上古宝物是批量生产的?”
杰德被龙特问得一时语塞,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司徒宇此刻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神秘地笑了笑道:“喂,我不是艾姆里亚人,不太知道艾姆里亚的历史,不过你们可以想想那些频繁发生战事的地区,也许会有突破哦!”
得到了司徒宇的提示后,龙特浑身猛地一颤,失声道:“阿宇,难道你指的是……”话就在嘴边,龙特却没有完全说出来,他正在脑海中飞速地判断着这个答案的正误。司徒宇像是能够看穿龙特心中所想一般,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想勇士埋骨之地就是那里!”
莱蒂还是没想明白,有些疑惑地问道:“哪里?”
此时此刻,杰德似乎也想明白了一切,他抬起闪闪发亮的双眼道:“我知道了,是赤砂城!”话音未落,只见龙特和司徒宇齐齐向他看来,面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没错,赤砂城!
赤砂城地处天断山脉的咽喉部位,是龙族抵御人族进攻的时最佳屏障。这座本来属于龙族的边塞城市曾经几度在两族间易手,但是在千百年的历史长河中,它却始终屹立不倒。长久以来,无论是人族还是龙族,都有数不胜数的士兵在这里丢掉自己宝贵的生命,在战场上找到自己男儿生涯的最后归宿,如果说艾姆里亚大陆上还有一块地方称得上是勇士埋骨之地的话,那么除了赤砂城以外别无二选。
在杰德说出了“赤砂城”这三个字之后,龙特一行人都显得非常的兴奋,从道理上讲,赤砂城可以说最符合勇士埋骨之地这个称号。于是,一番商量之后,众人决定下一步就赶往赤砂城附近,寻找很可能埋藏在那片血染的土地之下的上古宝物。
不过,当一行人一路不辞辛苦地赶到赤砂城的时候,那里的景象可以说给了他们一个不小的“惊喜”。当然了,这种所谓的“惊喜”并不是龙特等人所期待的。
几乎可以肯定地讲,无论是龙特,司徒宇,杰德抑或是莱蒂,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见过像眼前这么多的军队。即使是在西寒村遭遇剧变的龙特,也只是看到了一万人的骑兵队而已。而现在,就在赤砂城以南,那块属于人族的领土上,竟然遍布着身穿白色军装的人族士兵。放眼望去,原野之上一片人山,黑压压的人头几乎数不清,少说也有十万人。远道赶来的龙特等人吃了一惊:人族这是抽的哪门子羊角风?前段时间还被入侵的“龙族双子星”托马斯和哈特弄得手忙脚乱,现在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来到边境上摆排场,莫不是人族皇帝萧烈风患了老年痴呆,变成老小孩了?当然,这只是众人随口开的玩笑而已,谁都知道萧烈风是只老狐狸,向来精明得很,这次一下子派了这么多士兵来,其中肯定是有“内容”。
杰德望着眼前的景象咂舌道:“不会吧,萧烈风这个老家伙在搞什么鬼,难道是来向龙族示威的?”
龙特道:“他现在忙着对付托马斯和哈特还来不及,哪有这个闲情逸致?我看这里面有文章,阿宇,跟我去看看吧!”
司徒宇看了龙特一眼,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有这个意思,我当然没问题。”
莱蒂听了不解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啊?神秘兮兮的?”司徒宇笑着在莱蒂耳边耳语了几句,莱蒂听完了道:“这么好玩的事情,我也要去!”
龙特皱眉道:“你去干什么?很危险的!”
司徒宇摆摆手对龙特道:“没关系,我看要是带上莱蒂肯定事半功倍。”说罢又对着龙特耳语了几句,龙特听完也不禁莞尔道:“你如果没有意见的话,我就更没有了……”
杰德被他们三个人弄得摸不着头脑,赶忙道:“喂,你们要干什么啊,难道还需要背着我?”
司徒宇道:“你啊,在这里乖乖等着,待会儿万一我们失手被追杀,记得用你的暗魔法狠狠地轰敌人!”
杰德点点头道:“这个可以,只是……”话还没说完,龙特和司徒宇已经一左一右携着莱蒂向人族部队的方向行去了。望着三个人渐渐变小的身影,杰德禁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我怎么觉得我变得笨了不少,以前都是我耍他们的……”
坦白说,司徒宇的这个小伎俩还是很有意思的,不过他倒是真看得开啊,竟然让莱蒂去……龙特一边向前飞奔,脑子里同时飞快地转动着这些念头。龙特和司徒宇现在都已经是实力超群的个体,两人同时携着莱蒂,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离人族部队不远的地方。三个人定睛看去,发现了一个非常让然感到奇怪的现象——人族的士兵们手里拿的不是武器,而是诸如铁锹,镐等挖掘工具,他们此刻做的事情似乎也和军人无关,没有在操练,反而是三五成群地分散开来,似乎在地上挖掘着什么。
“他们这么大张旗鼓,赤砂城竟然没有出动一兵一卒,看来上次真的是被炎赤打怕了啊!”想起了几个月前人族夜袭赤砂城的那个夜晚,龙特和莱蒂都不禁有些感慨,才短短几个月,一行人竟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哎,你看那边那几个怎么样?”司徒宇拍了拍龙特,指着不远处的四个正在埋头在“挖掘”工作中的人族士兵说道。龙特顺着司徒宇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四个士兵的确离大部队比较远,似乎是为了聊天开小差方便而故意远离其他士兵的。
龙特点头道:“就是他们了!”说罢回头看了一眼莱蒂,仿佛在说:全看你的了!莱蒂笑吟吟地点点头,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变了一变。刚刚还稍显凝重的面孔很快换上了一副娇媚无匹的样子,眼波流动,顾盼生辉。莱蒂本身就是个美女,此刻加上身上那股娇媚,倒是也很容易让人看得心痒痒。
莱蒂动了动嘴唇,似乎在说:“看我的!”接着狡黠地一笑,整理了一下头发,向着那四个远离大部队的人族士兵盈盈地走过去。
龙特望着莱蒂的背影,额头上不禁爆出“井”字的青筋:“喂,阿宇,这个丫头真的搞得定吗?”
司徒宇笑笑道:“我看没问题,再说了,就算搞不定又怎么样?不是还有咱们呢吗?”
龙特看着司徒宇促狭的神情,无奈地摇头笑道:“我觉得咱们两个现在真像设仙人跳的无赖啊……”
司徒宇会意地道:“仙人跳……仙人跳……大陆上是这种叫法吗?冰风岛上管这个叫红粉陷阱。”说罢嘿嘿地坏笑起来。龙特不禁在心中暗骂一句:原来冰风岛的人也可以这么龌龊!真是虚有其表……
两个男人的谈话暂且放下不提,单看莱蒂风摆荷叶,莲步生姿地走到离人族士兵不远的地方,甜腻腻地叫了一声:“兵哥哥!”龙特与司徒宇的耳力俱都不错,听到这一声唤都是禁不住浑身一颤,心中暗道:没想到莱蒂这妮子还会这一套,以前怎么没发现?司徒宇则自己在心中思忖:女人啊,看来有时候还是需要适当地管一管……
听到了莱蒂这一声直教人骨头酥麻的呼唤,几个人族士兵不自觉地抬起头,只是一瞥之间就不禁呆住了。这些士兵平日里操练十分辛苦,新兵们的军饷又不多,很多人几乎都是数月不知肉味,每天只能在军营里面对和自己有着同样烦恼的老爷们儿,此时乍一听到那甜腻腻的女声,都不禁一愣。当他们看到莱蒂容貌的时候,情况就更糟糕了。在这荒郊野外,远离大部队的地方,陡然见到一个容色艳丽,娇媚过人的女子,四个人族士兵心中都不禁一动:莫非老天有眼,让我今天有艳遇?
话说那些中过“仙人跳”的傻瓜,又有哪个不是存着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侥幸心理呢?
莱蒂看着几个人族士兵目瞪口呆,几乎要流出口水的样子,心中明白司徒宇突发奇想的这损招已经奏效,面上也禁不住一笑道:“几位士兵大哥,我家的香肠不见了,不知道你们看见没有?”
四个士兵一听“香肠”,心里忍不住又是浮想联翩,不住意淫。其中一个士兵上前几步坏笑着问道:“小姑娘,你家的香肠是什么啊?”
莱蒂心中暗骂“禽兽”,嘴上却笑呵呵地道:“哦,那是我家的一头耕牛的名字。”
其他三个士兵见同伴抢先,生怕自己落了后,纷纷争先恐后地抢到莱蒂面前,七嘴八舌地吵吵起来。
“小妹妹,这兵荒马乱的时节,你怎么在外面一个人乱跑啊,太危险了。你跟我来,我帮你找到你的牛后送你回家,你看怎么样?”
“小姑娘,还是跟我走吧,我拿我的饷银给你买一头新牛!”
有一个说话更是露骨,干脆眉开眼笑,搓着两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淫笑着道:“小妞,有军爷在,还找什么牛啊?告诉你,我们兄弟几个可是哥哥比牛健壮,就等着在你的地上卖力气呢!”这句话说得一语双关,猥亵无比。莱蒂气得指向连发几个火球烧焦了这几个色鬼胯下的物事,只是碍于司徒宇的计划才没有发作,表面上继续装得千娇百媚地道:“这样啊,既然几位大哥都这么有诚意,不妨一起和小女子回家算了!”说罢还特意向其中一个士兵抛了个媚眼。
几个人族士兵早已经被腹中的yu火弄得晕头转向,哪还顾得上什么军纪。再说他们四个此刻远离部队,就是去开一会儿小差也不会有人发现。瞬息之间,几个人已经打定了主意,纷纷呵呵笑着,缓步跟在莱蒂身后。莱蒂转过身去,故意把腰肢和翘臀扭得像水草一般,看得四个人族士兵不住地吞口水,只差饿虎一般扑将上来办事了。
莱蒂心中有些紧张,她清楚如果冲突起来,以自己的实力的确难以对付四个精壮的人族士兵,万一他们半路上就控制不住邪念,那自己就危险了。心中这样想着,莱蒂的脚下不禁加快了脚步。同时密切地注意着身后士兵们的动向。
走了不一会儿,果然有一个士兵已经急不可耐,冲到莱蒂背后就要用双臂环抱莱蒂,一时间只想着如何将自己的手狠狠地按在那两团销魂的白肉上,结果冷不防被莱蒂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傻呵呵的士兵只当莱蒂在和自己调情,口中吃吃笑着,腰身已经蓄势待发,眼看就要再次扑上来。
莱蒂看着离龙特和司徒宇藏身的地方已经不远,紧张的内心顿时放松下来,脸上的娇笑也显得更加诱.惑:“哎呦,兵哥哥,急什么嘛?你就再等一会儿都不成么?”
那个士兵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一边向莱蒂逼近一边道:“我实在是等不了了,好妹妹,你就饶了哥哥们吧!”
莱蒂心中暗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真是拿你们没办法,那就在这里好了。”说罢转过头去,双手放在腰间,似乎是在解开衣裙的带子。几个士兵看得乐不可支,正觉得骨头酥麻之际,忽然面前黑影一闪,只见半人多高的野草丛中瞬间出现了两个人。一个面沉似水,天生俊逸;另一个脸含微笑,潇洒自若。乍看之下,四个人族士兵都不觉自惭形秽,不等他们弄清眼前状况,龙特和司徒宇已经一左一右双双出手,一呼一吸之间,四个人族士兵已经僵直地晕倒在地上。
龙特微微笑道:“阿宇,你出手又快了不少啊,本来打算我打三个,只给你留下一个的。”
司徒宇道:“你把我想说的话说了。”话音未落,两个人相视而笑。莱蒂却在一旁气鼓鼓地道:“好啦,别再这里玩惺惺相惜了!两个大男人解决不了问题,还要我一个女人家用美人计,真是不害臊。”
司徒宇走过去轻抚了几下莱蒂的秀发,陪笑道:“是是是,都怪我和龙特没用,还要劳动老婆大人的大驾!”
莱蒂闻言俏脸一红,笑骂道:“滚开,谁是你老婆?”说罢睁开司徒宇,往边上走了几步。龙特看着两个人神态亲密,已经如胶似漆,不禁为他们感到一阵高兴。随即又想起了西寒村一别不知所踪的水灵笑,刚刚荡漾起笑意的脸上旋即又黯淡了下来。司徒宇何等聪明,自然猜到了龙特心中所想,当下岔开话题道:“好了,咱们把他们的衣服弄下来回去吧,杰德还等着呢!况且,如果耽搁太久的话,这几个小子就会醒过来逃回大部队那里去,到时候我们肯定会暴露!”
龙特点点头,当即矮下身子和司徒宇一起脱下了四个士兵身上的白色军装,然后飞快地向杰德等待他们的地方奔去。先是计夺敌人军装,再乔装深入敌后,如果不是司徒宇和龙特这样拥有过人胆魄的人,恐怕谁也不敢对人族的大部队实施这种策略。
另一方,人族的大部队方面依然进行着大规模的发掘活动。原野上被他们挖的沟壑纵横,活像老年人脸上松弛的皮肤。忙着干活的士兵以及监工的将领们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四条白色的人影正拿着挖掘的工具不动声色地向自己接近。他们正是乔装改扮后的龙特,司徒宇,杰德和莱蒂。
杰德一边扯动着人族军装的领口,一边抱怨道:“老天,真不知道这军装是哪个王八蛋设计的,领口这么紧。怪不得这么多年打不过龙族,士兵们恐怕是还没上战场就被这见鬼的领口勒断了气!”杰德又恢复了平日里耍宝王的本色,龙特一听他的话也不禁莞尔。
司徒宇努力地平复着自己因为憋笑起伏不定的呼吸道:“你少说两句会死啊,这不是为了搞清楚人族部队的目的吗?不然你以为我愿意穿着这身衣服鬼鬼祟祟地摸进人家部队中?”
杰德立即还击:“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想出这种馊主意,还得本皇子苦不堪言。要不是怕暴露身份,我一定用秘暗魔法轰烂你的脑袋!”
司徒宇被杰德激得童心大起,正要反唇相讥,却被莱蒂喝止道:“你们别吵了,看前面!”司徒宇和杰德一听同时住了口,顺着莱蒂的视线向前望去。走在最前面的龙特似乎是有些吃惊,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几个骑在马背上的人,久久不语。
杰德正感到奇怪,一边向不远处张望一边自言自语道:“龙特你见鬼了,看什么……”他话还没说完便也忽然闭上了嘴。后面的司徒宇和莱蒂此时也必定发现了不远处的骑士,面露惊诧之色的同时默然不语。
不远处,除了几个身份平平的中下级军官以外,那一群骑马的人中间倒是的确有三个人值得龙特等人如此惊讶。因为在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从道理上讲他们都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龙特目光闪动,面上笼起一层寒霜,神色凝重。三个人的身影,深深地映进他火红色的双眸中。
那是两男一女。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人身穿金色的重甲,手持一把长柄战斧。他那精光四射的眼神中隐现出高手才有的冷静与淡漠,两道硬朗的剑眉几乎斜插如发髻,为他平添了几分威风。这个男人看上去活像一头饥饿的猛虎,仿佛随时会扑上来用他尖利的牙齿撕碎任何敢于进犯他的猎物。这个人,分明是曾经在飞云城外和龙特一行人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族神将之一,传言中勇冠三军的“战神”古耀阳!
如果说古耀阳的出现还不足以引起众人惊诧的话,那么他身边的那个男人无疑是最具有这种资格的。他拥有一头微微蜷曲的及腰长发,眉目之间少有男性的阳刚,却透着一股阴柔的寒冷,身上穿着和他本身气质完全相反的红色战袍。在数以万计身着白色军装的人族士兵之中,这个人就像一团被火炼过的红云,傲气逼人。没错,这个相貌如女人般秀美的奇怪男子,正是被龙特视为平生最大对手的人族神将,号称“武神”的炎赤。
十万大军,两名神将,按理说这样的组合已经足以让赤砂城乃至整个龙族震动了,然而奇怪的是他们却在这古老的战场上做着奇怪的事情——挖掘。荒凉的原野上,这些士兵的动作就像是在掘墓,当然,墓中所埋的人此时还说不准是谁。
当然,如果只看到这两名神将,还不足以让龙特一行人如此惊诧。打仗毕竟是整个国家的事情,和龙特这个背对整个龙族的“叛逆”几乎无关。若说单打独斗,经过了数次生死历练的司徒宇和龙特相信也有实力和胆量与两名神将一较长短。
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两名神将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让龙特意想不到的人,一个秀美绝伦的女人。温柔的眼波与坚毅的神色,娇小的身姿和厚重的铠甲,悦耳的语声和威严的命令,眼前这个女人,竟仿佛是上天故意造来作弄终生的矛盾体。
然而龙特却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矛盾体,她是个货真价实的,足以动人心魄的绝世美女。他认识她,他当然也知道她的名字,虽然那个名字很可能并不是真的……
水灵笑!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水灵笑。
数日不见,水灵笑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再加上那种忽然出现的,由骨子里向外散发的英武不凡之气,是她看上去不仅美丽,而且具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龙特远远地望着水灵笑,良久不语,仿佛眼前的景象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然而,站在一旁的司徒宇,杰德和莱蒂三人内心却是煎熬备至——此时此刻,龙特若是能说上一言半语,哪怕是不争气地哭一鼻子,他们也觉得好受些,那至少能说明龙特的心智没因为这种刺激而出什么问题。但是龙特却只是沉默,可怕的沉默。在陡然遭遇自己意想不到的刺激时,人的情绪会生出非常混乱的波动,进而诱发一些外表上的反应,这是正常现象。因此,龙特的沉默反倒让身旁的三个人感到更加不安,
大悲无声。当惊诧与伤心严重到一定程度,有些人反倒会在表面上表现得冷静异常。毫无疑问,龙特就是这种人。
龙特当然不是傻子,看到水灵笑出现在这里,并且俨然一副领袖模样,他自己就是再迟钝也该或多或少地想到一些问题了。例如,水灵笑的真实身份……
司徒宇是最先做出反应的,这个小团体中,属他的头脑最为清醒,一看到眼前的光景,他已经明白了大半。
水灵笑,很可能是人族皇室的人。司徒宇不想在让眼下这段可怕的沉默继续下去,他拍了拍龙特的肩膀道:“别乱想,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话一出口,司徒宇就后悔了。什么“糟糕”?龙特明明什么都没说,司徒宇这句话无疑暴露出了他内心中的判断。当然,这也在某种程度上印证了龙特的猜测。龙特向来最信任的就是司徒宇,既然司徒宇都这么说了,恐怕事实也的确如大伙儿内心所想。
“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吧!”龙特回过头来,对着众人惨然一笑。
就在龙特一行人远远地站在人族部队的最外层惊疑不定的时候,以水灵笑和两名神将为核心的队伍中忽然涌起了一阵骚动,接着就是震天的欢呼声。杰德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人族的这路大军,显然也是来发掘上古宝物的。勇士埋骨之地,数不胜数的战士英灵都长眠于此,即使没有献祭,宝物的所在也是呼之欲出了。
一名人族士兵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看上去十分肮脏的物件,毕恭毕敬地将它交到了古耀阳手里。古耀阳轻轻地拍打了两下手上的物事,接着又轻轻出去了一层尘土,端详了一下便交给了炎赤。炎赤面带嫌色地接过了那件东西,撕下战袍袖口的一块布,将那件几乎已经现出本来面目的神秘之物托在手上。那是一颗形态圆润的宝石,虽然似乎已经在地下长眠了许久,但凡间的尘土却似乎永远无法掩盖它的光芒。在阳光的映射之下,这颗椭圆形的宝石发出耀目的光彩。
美丽的女子从炎赤的手中接过宝石,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是人鱼泪吗?”
炎赤挑起嘴角轻笑道:“据您带回来的情报所示,这颗宝石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七宝之一人鱼泪,不会有错。”
女子的樱唇微启,似乎也笑了一笑:“传说中人鱼泪有起死回生的妙用,却被埋藏在这无数士兵的葬身之地,实在是莫大的讽刺啊!”
古耀阳的感情似乎远不及女子和炎赤那么细腻,他大大咧咧地笑道:“公主,无论如何,我们此行总算是没有白来!”
公主!这个美丽的女子,真的会是水灵笑吗?
被称为“公主”的女子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道:“两位将军,既然宝物我们找到了,就赶快招呼士兵们集结撤退吧!他们也已经很辛苦了!”
炎赤盯着人鱼泪宝石,目光闪动着道:“公主,这次的行动从头到尾是您策划领导的,现在有了结果,也该由您出面给士兵们一个交代。”
女子深深地看了炎赤一眼,垂首不语。时候不长,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抬起了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神情中夹杂着兴奋与疲惫的士兵们。
这是一群怎样可爱却又愚昧的人啊……
女子目光炯炯,先前的一丝柔弱也消失殆尽,此刻的她威风凛凛,像是一个掌控世间一切的女王。
“人族光荣的天兵们!我萧聆水以人族皇室之名向你们宣布,这次行动成功!你们的辛苦不会白费,我光荣的人族王国在宝物的指引以及众位的赤诚下,必将踏平艾姆里亚,成为千年来第一个统一整个大陆的种族!”她的语言仿佛带有某种超凡入圣的魔力,使得在场的士兵们纷纷两眼放光,齐声欢呼起来。除了四个人,四个身着人族士兵军装的潜入者。
水灵笑,萧聆水……你和我们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啊!这是司徒宇此刻的想法。
“她竟然是人族公主,哈哈,是不是我们太笨了,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啊!除了皇族贵胄,又有哪家的姑娘有胆量半夜里潜入天都的国家图书馆呢?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龙特回望着司徒宇,淡淡地说道,面上的神情却是凄凉之至。
有时候,梦醒了并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梦,碎了……今后,龙特又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水灵笑呢?不,是萧聆水,这个高深莫测的人族公主。
杰德无奈地笑道:“阿宇,事情好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司徒宇想用眼神暗示杰德,叫他不要再雪上加霜,没想到龙特倒是不置可否地一笑道:“没什么,我们先离开吧!”
司徒宇想了一下,也表示了同意。在这种情况下,不离开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让龙特抽出子母切,杀出一条血路,到萧聆水面前去质问她么?
另一边的萧聆水自然没有意识到在离自己并不很远的地方,有几双“老朋友”的眼睛正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或许,那些人已经不能算是朋友了。走到了这一步,不想决裂恐怕也难了。
萧聆水捧着手中光彩夺目的人鱼泪宝石,猛然想起了心底深处那张称得上单纯的笑脸。她长长地出了口气,打消了心中的杂念:也许,从作出这个决定的那一瞬间,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在有生之年再看到那样让人坦然和安宁的笑容了。
这样也许对两个人,对大家都好……龙特,你还会想起我吗?还会像从前一样温柔地注视我吗?用那种只对我才会有的柔软目光……
龙特当然在注视着她,只是那眼神中除了温柔之外,还夹杂着一种叫做悲哀的情绪。
有句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用在这里虽然不是那么合适,但还是能比较形象地描述出当下人族大军和龙特一行人的处境。无论是沉浸在寻得宝物喜悦中的萧聆水和人族神将,还是此刻情绪复杂的龙特都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双双神秘的眼睛,正在不远处的密林中悄悄地注视着他们。
萧聆水收起了手中的人鱼泪宝石,对炎赤和古耀阳淡淡地道:“既然此行目的达到了,我们就尽快撤走吧,毕竟这里离龙族的地盘太近了。”
炎赤道:“公主说得是,我这就下令!”话音未落,他忽然发觉在大军阵型的边缘涌起了一阵骚动,进而传进耳朵里的便是士兵们凄厉的惨叫声。萧聆水此前还从来没有带过兵,此刻陡然遭遇这样的变故,不禁有些愣神,显得不知所措。炎赤和古耀阳则都是身经百战的名将,一见部队骚乱,心中立刻明了必定是有敌人突袭。只是,赤砂城以南的领土全部属于人族,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在大军的身后偷袭呢?
不会是龙族,深入人族领土的托马斯和哈特现在还在东海岸附近和辛紫蔷鏖战,而龙族境内的部队也不可能从赤砂城出来再迂回到自己阵型的背后。到底是谁呢?不等炎赤和古耀阳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听起来似是幽冥中传来的神秘声音已经帮他们解答了现下的疑惑。
“辛苦人族的弟兄们了,不过正所谓见者有份,那个人鱼泪宝石能不能给我鲁因老头子也瞻仰一下?”这个声音如同砂纸打磨木头一般,让人不由得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不适。
精灵族!
炎赤饶是临阵经验丰富,仍然感到十分惊讶:精灵族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也知晓了七宝的传说,准备动手了?
当然,炎赤此刻的惊诧仅仅来自于对精灵族行为的怀疑,而并非感到惊恐。在这一生中,能稍稍使他内心震惊的人,似乎只有曾经在赤砂城和他拼死相斗的龙特了。
“是精灵族!”古耀阳浑厚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惊讶和意外。
在两位神将的身边,身为这次行动统帅的萧聆水倒是没有觉得十分意外,毕竟她曾经和杰德接触过,精灵族知道七宝的传说这件事也不难猜到。那么由此判断,他们是一路跟踪而来,准备坐收渔利的。不过奇怪的是,就算精灵族想坐收渔翁之利,这鹬蚌相争的另一方却是还不见踪影啊。带着这样的疑问,萧聆水皱了皱眉头向炎赤和古耀阳道:“两位将军,探明敌人身份,挡我人族大军者死!”语气冷得足以结冰。
炎赤和古耀阳都是极端的好战分子,萧聆水的命令对他们来讲可以说是正中下怀。不等古耀阳说话,炎赤已经高声命令道:“左右军分开,让我去见见突然来访的朋友们!”人族的部队也是训练有素,工夫不大便分开阵型,给炎赤让出了一条前行的道路。萧聆水一马当先,抢在前面,身为一军的领袖,在这种时候是不可以退缩的,即使你自知实力不济。这个道理,萧聆水不可能不懂。
炎赤和古耀阳一见公主抢先而出,担心她出什么意外,也双双一抖缰绳,随着萧聆水策马来到阵前。
像是一阵风刮来般突然,精灵族的人马瞬间从密林中尽数闪出。不过,他们的数量和人族的数万大军比起来,很勉强能称得上是部队,粗粗一看,大约只有不足千人。长发和尖耳朵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精灵族的确是出动了。炎赤看着精灵族那不足千人的队伍,面上不禁露出一丝冷笑道:“原来是精灵族的朋友啊,不知此来有何贵干。”
精灵族的首领自然是鲁因长老,虽然隔着不短的一段距离,人族的将领和士兵们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体周围围绕着的那股强大的魔法波动。苍老的面容,华贵的衣衫,以及象征着精灵族最高权力的法杖。眼前的一切都无疑在说明一个事实,这个老精灵就是传言中的精灵族第一人——鲁因长老。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怪人,他的整个身体都笼罩在灰色的法袍之下,只有几缕金色长发调皮地伸出头上的尖顶帽之外。
“这个人……似乎不简单啊!”古耀阳“咦”了一声,仿佛喃喃自语一般说道。
萧聆水道:“古将军,你说的是这个鲁因长老吗?”
“不,”炎赤微笑着摇了摇头,“古将军说的是鲁因身边的那个家伙,他身体周围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可是丝毫不逊于那个老不死呢……”
“哦?”萧聆水皱紧了眉头道,“是这样的吗?”
“嗯,没错,公主殿下请小心,待会儿如果打起来请您躲入阵中,那个人很危险!”古耀阳面色严肃,丝毫没有夸大的样子。
萧聆水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待会儿要多倚仗两位了!”既然两位神将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作为一个初次带领大部队的“菜鸟”,萧聆水很懂得“将有才而君不御”的道理。外行领导内行,往往是大多数战役失败的原因。
鲁因笑呵呵地望着三个骑在马上,立于阵前的人族部队领导,阴阳怪气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贵干,只是听说人族这次来寻宝,我们也想借机领略一下宝物的风采。”
此言一出,炎赤立即敛住了脸上的笑意,俊美的面孔立即罩上了一层寒霜。有的时候,一个将领变脸的速度往往和他自身的实力成正比。炎赤,无疑就是印证这个理论的最好例子。
“鲁因,我知道你的实力在精灵族中首屈一指,不过你还吓不住我们。废话少说,想要宝物的话就凭本事来拿!”古耀阳似乎比炎赤更渴望战斗,不待炎赤出声,他已经抢先向精灵族发出了挑战。
炎赤一见古耀阳示威,自己也不甘落后,冷哼一声道:“鲁因长老,就凭你的这一千个人就想和我们抢人鱼泪?”
鲁因意味深长地一笑道:“能不能抢到,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古耀阳道:“你倒是痛快,那么我也不多说废话,只要能胜过我手中的战斧,就算你过了第一关了!”
炎赤冷笑着接道:“他是第一关,我就算第二关了,要是能胜过我们两个,恐怕也没人拦得住你们了。不过,你最好考虑清楚,一块宝石到底值不值得你用命来拼呢?”说罢目光一凛,白皙修长的手已经抚上了幻焰剑的剑柄。
两军交战之前,主将的单挑可以说是最好的前奏,将领得胜,士兵便会士气大增。所以主将间的战斗向来是战争必不可少的部分。
鲁因听完炎赤和古耀阳的话,也沉下了脸,目光中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
鲁因冷着脸,盯着自己对面的炎赤和古耀阳两位神将,身上开始隐隐向外散发着巨大的能量波动。世间众生之中,往往野禽野兽对自然环境变化的感知能力最强,所以在鲁因乍一释放力量时就惊起了密林中众多的鸟儿。鸟儿们“扑棱棱”地怕打着翅膀,在阳光的映照下冲向天际,似乎是在为这一触即发的大战拉开序幕。
炎赤拔出幻焰剑,轻笑一声道:“老家伙,你们精灵族难道没有别人了,抢个宝物都要轮到你涎着老脸亲自出马?”炎赤这一番话连挑衅带挖苦,说罢还重重地挥了挥手中的细剑,身后的人族士兵一见主将耀武扬威,也纷纷跟着起哄,一时之间,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老杂毛,滚回你们的森林去当野人吧!”
“自不量力,麻烦你去高丽岛给耳朵整整容吧(精灵族是尖耳朵)!”
面对人族士兵山呼海啸一般的挑衅和喝骂,鲁因竟然无动于衷。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转过脸去对身边的灰袍人道:“灰大师,让侮辱我们族人的家伙闭上嘴,能做到吗?”
灰大师没有出声,只是依稀能看到他头上的尖顶帽微微颤动了一下,这表示他在点头。
鲁因笑笑道:“很好,去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灰大师此刻似乎发出了笑声,那笑声从几乎遮住他这个面孔的尖顶帽中传出来,显得有些失真,但听上去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只见这个身着灰色法袍的怪人向前走了几步,抬起右臂,直直地指向了炎赤。他细长的手指微微前伸,接着翻个手掌来,向自己的方向勾了勾,似乎对炎赤说:有胆子就放马过来。
炎赤虽然不是莽撞的人,但是对于这种赤.裸裸的挑战向来是乐于接受,他平生毙敌无数,可是没有怕过任何一个对手。炎赤冷哼一声道:“你那么想死吗?还真是会挑人,能死在我剑下通常被人们认为是一种殊荣。”说罢双腿微一用力,紧夹马腹,打马向灰大师冲过来。
灰大师双手前伸,没有念动半个咒语的音节,一个高级火球术已经向着马背上的炎赤激射而出。炎赤面露鄙夷,心道这种程度的攻击也想伤到我?一念及此,腰身挺直,双脚一踩马镫便腾空而起,轻易地躲过了灰大师的火球攻击。当他落在地上,想要再次出言挑衅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士兵们的惨叫。
原来灰大师的这一招,实际上并不是冲炎赤去的,他瞄准的是站在前排那几个刚刚骂得最欢的士兵。等到炎赤回头的时候,破坏力巨大的火球术已经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处在魔法攻击范围之内的十几个人族士兵无一幸免,全部葬身于火球术之下。高温之下,他们甚至尸骨无存,只留下一捧飞灰。
古耀阳看见情势危险,直接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将公主萧聆水扑下马,向着远离魔法攻击的方向翻滚了几圈。几个翻滚之后,古耀阳将萧聆水护在身下,以防她被魔法攻击波及到。见到火球术攻击结束,古耀阳才赶忙站起身,扶起萧聆水道:“公主殿下,冒犯了!”
萧聆水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怪罪之意。有古耀阳这样忠诚勇武的将领,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糊涂到去怪罪?
再看处在两军阵前的灰大师与炎赤,双方已经是剑拔弩张,各自从身体中不断地向外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力图在气势上先压倒自己的对手。
对于魔法师来说,和同级别的战士战斗的话,先动手进攻是非常不明智的。因为通常情况下,魔法师在身形敏捷方面都要远远逊色于战士,如果抢先发动攻击而露出容易被战士抓住的破绽,那么对于其自身无疑是非常致命的。
炎赤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知道灰大师绝对不会再先出手了,于是也不多想,直接挥剑攻向了灰大师。这是只属于他自己的自信,不需要过多思考,只要想着击倒对手就可以。超群的实力使炎赤在战斗中更能随心所欲地发挥,而不被所谓的“战斗理论”束缚。
幻焰剑带着耀眼的橙色光芒,如毒蛇一般直刺向灰大师的胸口,灰大师向后急退,避开炎赤的锋芒,随即右手一挥,再度向对手发出一个火球。炎赤见状也有些微微吃惊,厉害的法师他不是没见过,但身手敏捷到灰大师这个程度的恐怕在艾姆里亚大陆上还绝无仅有。想到这里,炎赤不禁凝敛起心神,开始认真地和对手战斗。上次在赤砂城的窘迫回忆,他可不想再次重温了。
避过了迎面而来的火球,炎赤冷笑道:“难道就你会远距离牵制?”说罢手中的细剑向前一指,橙色的剑气飞射而出,在阳光之下,显得煞是好看。灰大师暴喝一声,双手在胸前交叠。他完成动作的同时,身体前面的土地竟陡然开裂,本来没有生命的沙土居然像突然获得了意识一般在灰大师的面前积聚,筑起了一道具有防御效果的“墙”。
“呯!”强大的剑气打在土墙上,爆出一声闷响。沙土构成的“防御工事”瞬间化为飞扬的尘土,同时炎赤的剑气也被抵消。灰大师负手站在漫天飞舞的尘土之中,发出“嘿嘿”的怪笑。
地系究极魔法——土长城!
直到此刻,炎赤才在心中感到了一丝惊诧,他想不到面前的法师竟然已经掌握了如此高等级的法术。再加上他不逊于战士的敏捷身手,算得上是个可怕的对手了。
“有点棘手啊,不过我喜欢,这样才有意思!”炎赤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弧度,自言自语道。而就在这之后,灰大师的行动更让炎赤乃至整个人族的队伍感到惊诧:他竟然再度先出招了。
只见灰大师仰头向天,双手高举,连四周的气流都开始不安地涌动起来。炎赤知道这个魔法师实力深不可测,而且显然已经掌握了随意施法的奥秘。他不敢大意,只有凝神静气,等待下一波攻击的来临。
“天雷召来!”一直沉默不语的灰大师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那无疑就是他将要使用法术的名字。可怕的是,炎赤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法术。
炎赤凭着敏锐的感觉,已经发现到脚下的地面出现了异样,他心念电动,一个跳跃躲到了另外一个方位。不出所料,就在炎赤刚刚闪身跳开的一刹那,一道紫色的电光就从地面上激射而出,直冲天际。
“真是狡猾,起个名字叫天雷召来,攻击却从脚下出现!”炎赤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心情,还在嘴上讨着便宜。
此时,灰大师再次开口了:“你叫炎赤是吗?不愧是人族的神将啊,刚才的攻击如果换做一般人,早就被天雷烧焦了。”
炎赤冷笑道:“过奖了,我马上会让你见识神将的真正实力,免得你以为人族的神将都是只会躲避攻击的废物呢!”话音未落,幻焰出手,炎赤低吼一声:“幻焰之舞,地狱之火,来!”如先前所见一样,炎赤此刻已经开始百分百的认真了。只有一个对手达到一定实力,才能逼得他使出幻焰之舞。
幻焰橙色的剑身瞬间化为灰色,身体中向外散发的能量也无形之中增加了几分。加持了地狱之火的幻焰如同一条宣告死亡的刑鞭,向着灰大师的周身要害攻去。灰大师显然也明了炎赤的厉害,没有用任何法术去迎接对手的进攻,而是步步后退,靠着灵动的身形,像一尾得水的鱼儿一般轻巧地闪避着炎赤如暴风雨一般凌厉的剑招。
注意!是轻巧,而不是轻松。话说回来,在艾姆里亚大陆之上,几乎没有人能在炎赤的攻击面前谈得上轻松。虽然千方百计地躲过了炎赤一波胜过一波的可怕剑势,但灰大师显然也为此耗费了极大的精力。如果不是那和灰袍子连我一体的尖顶帽的遮挡,恐怕在场的众人已经可以看到他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不能总被他逼着步步紧退吧!一念至此,灰大师暗中在手掌中积聚魔法能量,一边尽力躲闪着炎赤的进攻,一边蓄势待发,等待予以对手致命一击的机会。
就是现在!灰大师看准炎赤招式用老的一个空隙,挥手向外击出,一道冰蓝色的魔法波动带着森然的寒气,向炎赤的肩头袭去。令人们都没有想到的一点是,炎赤刚刚露出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