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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尔比是个细菌,还是个危险的外来侵略菌!
人类可以称为某种大型的货库,存放数以万计的细菌微生物!而地球,同样可称为货库,生存着人类及其他种类的生物。谁说人类对地球而言,不是细菌呢!
提起细菌,钱影虽不敢夸耀如数家珍,却自认可信手拈来。地球的寸寸空间均生存着细菌,人体更是如此,口腔中有梭形菌、呼吸道中有葡萄球菌、胃肠中有双歧杆菌……洛尔比,是寄生菌。
这人呐,如同寄生菌般,由外界入侵地球,隐姓埋名暗中蛰伏,待到适应了新的生存空间后,便开始攻城略地,蚕食鲸吞侵城入池。否则,她怎会被他侵占心房而不自知?
他就这么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浸入她寂寞空旷的心,让她慢慢地习惯,慢慢地接受,也慢慢地……爱上他。
呵,原本以为很麻烦的问题,她霎时便想通。低头抿唇,钱影如释重负。爱他,她承认,也愿意。
“洛尔比。”轻叫道,她慢慢伸手挽住他,亲昵地靠上身。
“什么?”和煦的笑一扫素来的淡漠,让他陌生。歪头看着身边笑意盎然的女子,他亦笑。
“我爱你。”
“……”顿住脚,人影呆立,完全没反应。
“洛……”
“真的?”呆立之人突然开口,问得好轻好轻。
“对。”钱影肯定,挽着他向前走。
“我不是地球人。”
“我知道。”
“我没有爸爸妈妈。”
“我有。”
“我……可能带有病毒。”
“我会化验出来的。”
“我什么都没有。”在这颗星球,他始终是外来者,丽芙蒂说得没错呵!若说没有不安,那是刻意忽视罢了。
“你想有什么?”她依旧耐心。
“你。”他锁住她,铿锵有力。
“行,没问题。”毫不犹豫,她给他许诺,肯定的。
不行了,他要晕。影影说爱他,许诺给他一生?这个淡漠寡情的女子正温柔地望着他,噙着难忘的深情笑意,许诺给他一生?
“影影,你不是开玩笑?”得到承诺,他不敢相信。
“你希望是开玩笑?”在树阴下顿住,钱影反问。
“不不不!”慌忙摆手,洛尔比低笑,“你的意思,我可以做你的情人、老公、爸爸妈妈的女婿、此生惟一亲密的爱人、孩子的爸爸、外孙的爷爷……”
扳指轻数,他路熟径悉。
“停!你背诗呢!”他不掩兴奋的愉快感染她,她轻笑——此生惟一亲密的爱人、孩子的爸爸、外孙的爷爷——很美的未来,不是吗?
“你说过要养我一辈子的,不许反悔。”忆起他昔日的霸道,钱影旧账重翻。
“绝不!”拥她入怀,他肯定。
片刻后——
“我们换个地方看看?”钱影问。
“好。”洛尔比点头,的确,这儿人太多,他们的亲密没必要表演给人看。
“洛尔比,我刚才听那个小静叫你‘洛律师’,你究竟在干什么?”走过猴区,钱影想到什么,好奇地问。
“帮人打官司。”
“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更奇了。
“一个月前,我拿到律师证了。”他发现做律师很有刺激感。
“哦,真厉害。对了,爸妈居然接受你外星来客的身份,真是过瘾。”
“没有,影影,我没有告诉爸妈来自哪里。我只说家中无父无母,独自一人。”
“哇!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你一次性说给我听好了!”瞪大眼,她惊奇,想知道更多。既然爱他,自然想要去了解他,不是研究菌种的好奇,是真的、真的用心去了解。
“嗯,”沉思片刻,他道,“该说的都说了,我没有瞒你。”
“不,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小事。”知道他误会,钱影解释,“比如,你生活的地方长了些什么花,你养过什么小动物,宙外星系的其他人是不是和你长得一样,有没奇怪的形状,就好像一只眼睛三条脚之类?”越说越兴奋,钱影开始了天马行空。
“没有一只眼三条脚的怪物,都是两条腿。”含着宠溺的笑,他捏她的脸,“你说的奇形怪状,在宙外星系只是低等生物,和地球的非人种动物差不多。”
“哦,说来听听!”她扬眉。
“有一种三双眼,像狗一样的动物,我们叫它猱。”
“哇,真的有三双眼的动物,那岂不是有六只眼睛?”
“对,它用四只眼睛看东西,另两只用来接收音波,好像耳朵。”
“稀奇耶,还有吗?”缠上他的腰,她追问。
“有种掌鱼,长了五只脚,像鸭子一样的蹼,用来游水,但不能上岸。”
“哇——还有呢?”她缠得更紧。
“有种像蛇般的动物。”适巧经过蛇区,他指指吐信的青鳞蟒蛇,“它们没有蛇的表皮那么光滑,长满了细毛,生活在树上。”
“它们吃什么?”
“吃树叶。”
“哐——”滑倒!有没搞错,和蚕差不多啊!
“当心点。”爱怜地扶起她,他哑然,为她的不满开怀。
“还有吗?”
“有……”
亲昵地笑,相依相偕的身影,没有刻意的放纵亲密,也非得意示人的张狂表演,自自然然,羡慕了园中俪影双双的情侣。
阳光轻洒,和风微起。
春暖花开,季节正好。
五月樱飞。
“影影,爸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为阳台的花洒着水,洛尔比问身后带笑的女子。
“等你求婚再说。”恶意摘下一朵盛开的白玉兰,钱影插入书中做花签。
求婚?没问题!
七月流火。
“影影,爸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洛尔比问趴在地上纳凉的女子。
“等你买房子再说。”抬手看看中指上的蓝晶石,钱影晏笑如猫。这是洛尔比与丽芙蒂战斗时带回的石头,晶莹透亮,闪烁蓝光,很美。
事后她才知道,那是他以自身能量凝聚而成的替身晶石,本置于天蝎星云团中,以平稳因他离开而失衡的能量。没想到丽芙蒂利用能量波长的相似,轻易找到他。
是一颗温暖的石子!虽然碎成几块,依然无损耀眼的蓝光,美丽而空旷。
当洛尔比拿着镶嵌晶石的铂金戒指求婚时,她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不为别的,仅是淡蓝的荧光便惹她喜爱,更何况举戒之人眉眼间的深情与信任。
九月果香。
“影影,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爸妈早失去耐心,直接催他了。
“等房子装修完再说。”狡猾一笑,钱影打着正宗太极。
十月闲适。
“影影,我们结婚好不好?”他等到花儿都谢了,她却依然不痛不痒。
婚求了,房子买了,装修完了,家具各就各位,空气清新得就等女主人入住。
“你先搬过去,我整理一下再过去。”支使着搬家公司,钱影没空理他。
“为什么只搬我的,你不搬吗?”见人折了他的床,搬了他的花,封了他的衣物,却不见有人为她的东西装箱。
“你先搬,我过两天再说。”十月的午后依旧热气腾腾,她不让他近身。
“影影?”从事律师一职数月,触觉灵敏有加。沉沉叫她,他眸中有着嗔怪。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想赶他走,自己乐得逍遥快活。
“你的妞是越来越多了,我给机会你冷静一下,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否则,你可没回头路走的哦!想吃野食更不行,当心我……呵呵!”
一个月前,他一场官司打到新加坡,惹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隔上三四天便电话问候,专挑夜深人静之时,香浓软语听得她全身是酥的,更何况男人了,听了不趴下才怪。
丽芙蒂离开前,她非常不小心地将手头培养的噬菌病毒液打翻,散了丽芙蒂和尤满脸。想当然,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感冒,发烧是绝对免不了的。
谁让她没事用鸡爪抓她,此仇不报非女子,哼哼哼!明晃晃的银勺敲敲他的鼻尖,钱影吃着布丁,笑得俏皮,狡黠尽闪眼底。
“妞?影影,你不公平!”听她语带戏谑,他指控。
“哪里不公平?给时间你想清楚不好吗?”傲慢抬首,她眼角一瞟,绝对不承认是吃醋。
“那是客户,不是我的妞。”一把拉过她,咬上她沾满果味布丁的唇。带着惩罚。
“别闹,有人在。”她指的是搬家公司的人。
“他们下去了。”眼角瞟瞟客厅,他贼贼一笑,偷香得逞。
她素来淡漠,对任何事冷眼旁观,却独独在意他,只为他吃醋,让他如何不乐。
好吧,他承认,让女客户知道家中电话带有那么一点的故意,只为看她吃醋娇俏的表情,多了些亲近,他啊……真的爱极了!
十二月,清仓。
影影终于答应在年尾最后一天嫁给他,除了开会时傻笑,洛尔比连做梦也会笑醒。此该,钱影睡在隔壁的房间,他却因为兴奋而抱枕难眠。
呵呵呵,买了几本新婚手册,恶补地球人的新婚法则不算迟。偷偷从枕下摸出一本书,翻开第一页——“咚咚咚!”
咦,翻书声为何如此嘹亮?
翻开第二页——“咚咚咚!”有人敲门。
跳下床,拉开卧室门,洛尔比不意外地见到钱影身着睡衣的模样。
“怎么了?”拉她进屋,他嗅着淡淡的清香,沉迷。
“洛尔比,你……宙外星系人的生命有多长?”这是她突然想到的问题,不问清楚难以成眠。
“多长?在宇宙中大概有二百多岁。”他以常理回答。他们自小生存在宇宙训练球中,并非长居宙外星系本土。
“什么?”扬声大叫,钱影转身,“不嫁了。”
“为什么?”匆匆拉回她急走的身形,洛尔比不解她气从何来。
“你活二百多岁,如果我八十岁升天,你不是还有一百多年要活,到时再去找一个呀?”不羡慕他的长寿,她只怕……怕他远离的心呀!习惯了爱他,失去后定会痛苦难安,与其以后麻烦,不如趁早放手。
“影影,那是在宇宙中。在地球上,最多不过九十多,和地球人差不了多少。”稚气的理由逗笑他,拉他坐在床边,他莞尔。
地球既保护生存其上的生命又会适当地拿走一些东西,以保持自己运转的平衡。他们的生命在宇宙空间或许能存活较长的时间,在地球,与平常人无异。
“那,岂不是不划算?”听他此言,她为他叫屈,完全忘了他来此的目的。
“有你就划算。”安抚一笑,他满足。
“没得反悔哟!”她再次重申。眼角瞟到被单上蓝色封面的书。
“嗯。”佳人在怀,心猿意马也不过如此。
“看什么书?”推开他凑近的唇,钱影好奇地拿起摊开的书。
“啊,影影,你不能看。”压住她伸出的纤手,洛尔比俊颜染上红色。
“什么书不能看?”以空出的手拍开他,钱影扑身夺书。香软的****正巧压在他脸上,香气扑鼻……香气……一个大意,书主易手。
“《蓝色狂野》?什么内容?”看封面装帧精美,令人爱不释手。爬起坐正,适巧看到夺书推开的枕下露出红黄两色封面,干脆全部抽出,一并翻看,“《红色激情》、《黄色浪漫》,是一套的吗?”
“嗯!”他点头,目光闪烁。
“我不能看吗?”她再问。
“最好别看。”他真实忠告。
“哼!”皱皱琼鼻,她飞快地翻开蓝色那本……眨眼、眉心抽搐、红唇微张。三秒后,细眉倒竖,钱影瞪眼叫:“洛尔比,你敢买这种书?”什么乱七八糟的激情浪漫,她看是色情变态才对。
“都说你别看了!”小声念着,洛尔比低头,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要恶补嘛!
“书我拿走,你有意见吗?”扬扬手中的三本书,钱影咧开白牙,不容他拒绝。
急忙摇头,他顺她的意,眼巴巴地看着她走出房,关上门——“哐!”门声震天响,震得他心底发寒。
心慌慌之余,房门自外被人推开,伸进一张带笑的小脸,“洛尔比,如果你想学生理知识,我教你呀!”
“真的?”她的笑安抚了心慌,他惊喜,未察她眼中的狡黠。
“好说,你出来。”冲他招招粉嫩臂膀,钱影引诱着。
色不迷人人自迷,冲昏头的洛尔比眼中只见灵动俏颜,哪里顾得其中闪烁的刁钻不轨。
待坐定在柔软的沙发上,他就见钱影抱着长长的画卷走出房。将画卷展开挂于客厅中央,钱影手执细长的透明玻璃棒,闪着佯笑引他看向挂图。
呜……影影整他!
厅中挂着的,是一副色彩鲜明且面积巨大的——人体解剖图!
“生理学第一课,人体解剖!”
“影影,我不学。”好恶心的画。
“反正睡不着,多学点知识嘛!”
“不学!”夺过她手中危险的玻璃棒,洛尔比不由分说欺身吻上。
“唔……狡……猾……”
有情无声,色亦迷人。
生理课该不该上,要不要上,不是外人能知道的。至少——今晚不知!
六年后——
“妈,老爸又偷偷买了一盆吊兰。”五岁小男孩闪着灵闪的黑眸,痞痞跑到母亲身边告状。
“待会偷偷拿去市场退了。”做母亲的附在儿子耳边小声道。
“好。”嘻嘻一笑,男孩跳着离开。
阳台上——
“老爸,妈说待会儿拿到市场退掉。”小男孩玩着谍中反间计。
“记得告诉我是哪个市场,我晚几天再去买回来。”做父亲的面授机宜。相似的一大一小两张脸有着诡计得逞的笑意。
“没问题。”男孩点头,再次跳回母亲身边,环着母亲撒撒娇,“妈,我长大了做花匠行不行?”
“哦,为什么要做花匠?”抱着娇儿,母亲好奇地问。
“因为花很漂亮。”童言童语回响整个屋子,甚至在阳台外的父亲也听到了儿子的回答。
“要是花不漂亮的时候,你干什么呢?”逗笑着,做母亲地放下儿子,任他在厅中乱跑。“嗯,如果花不漂亮的时候,我就做游泳健将。”身后传来男孩稚气的回答,做母亲的莞尔回头。蓦地,淡笑的眸诧异瞪圆,冲着阳台大叫:“洛尔比,快来!”
“影影,怎么……”妻子的惊叫引回阳台上洒水的丈夫,冲回厅内,看到厅中的儿子亦瞪大眼,微有惊讶。不同的,丈夫眼中有着了悟。
“没事,正常现象。”安慰着妻子,洛尔比吻上她微张的唇,意犹未尽。
他们的儿子,此时正漂浮在空中做划水状,小脸上尽是吓到人的得意。
“儿子,游过来让妈抱抱。”不是惊吓,只是惊奇自己不知道儿子的能力。
“嗯。”嘿哟嘿哟——我游啊游。短小的四肢在空中摇摆,姿势……真是难看!
“儿子,你学的是狗爬式吗?”等了半天,仍未等到娇儿扑怀,钱影看看丈夫嬉笑道。
“不是,是蛙式。”奶气的童声回响厅间,男孩慢慢落地,趴在地上喘气。
好难受,他再也不玩这招吓人了!没吓到亲亲爸妈,倒把自己累得半死,呼、呼……全身好痛,呼、呼……好累!
即使生存,也是为了美丽的惑星。那充满生命活力的蓝色之星,以及在惑星上生活繁衍、世世代代相传的——人类。
空旷黑暗的宇宙,正因为幽蓝的光芒平添生机。惑星,终究是他们最爱的东西!
保护惑星,守护宇宙默认的平衡规则。不破坏——就是最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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