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红烛·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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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记忆

阅读指导

我们愿意去回忆的,大多是能够令我们感到开心的情景。不愉快的过往,纵然记忆深刻,却也不愿主动地去想起。可是,愉悦的过去在记忆中唤起的就必定是愉悦吗?这首《记忆》,并无欢快的色彩,倒是情绪低落,充满了苦闷。这是往事本身不堪回首呢?还是有着别的什么原因?

记忆渍起苦恼的黑泪,

在生活底纸上写满蝇头细字;

生活底纸可以撕成碎片,

记忆底笔迹永无磨灭之时。

啊!友谊底悲剧,希望底挽歌,

情热底战史,罪恶底供状──

啊!不堪卒读的文词哦!

是记忆底亲手笔,悲哀底旧文章!

请弃绝了我罢,拯救了我罢!

智慧哟!钩引记忆底奸细!

若求忘却那悲哀的文章,

除非要你赦脱了你我的关系!

诗人孤身一人身处美国,在家的时候从不知思念为何物,如今在陌生的环境中却迫切地想念家人、想念朋友。可是,越是记忆美好,越勾起诗人的思乡之情。处处的不适应,现实和记忆巨大的落差,让诗人的记忆充满了苦涩。

诗人在记忆中感受到煎熬,想向记忆获取温暖,记忆却让他的心更加无法平静。纵观闻一多留学前后的诗作,在留学美国以后,他诗作中情感力度变得更强,个人的感情更加浓烈。诗人希望智慧能够拯救他,“请弃绝了我罢,拯救了我罢!智慧哟!钩引记忆底奸细!/若求忘却那悲哀的文章,/除非要你赦脱了你我的关系!”或者真的是无智者无忧,在上世纪20年代,留学英美的学生众多,相当多的人非常地享受国外优裕的物质条件,都能毫无障碍地接受英美文明的熏陶,甚至坚定地认为向西方学习是解决中华民族诸多问题的唯一出路。唯有闻一多显得格格不入,故乡、祖国、亲人、朋友都成了他思乡的对象,《寄怀实秋》《红豆》《太阳吟》《忆菊》都和思乡的主题相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