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在无视我嘛?虽然我只是分身,不过我的灵力强过了宗天的灵者,凭那种速度,也想从我的手中夺回东西?”这般说完,他用力,向着崖下,将那坠子高高的抛出。
天辰霍然清醒,他抬头,暗色的天幕中,云马的坠饰划出了优美的弧线,更显色彩熠熠,绚美异常。此刻,望着它由崖跌去,心中竟起了莫名的失落,身子不受控制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向着空中落坠狠扑了过去,此刻,他身已至半空,脚下便是万丈的山崖。
这一幕让分身惊诧不已,便在此时,他分明看清了少年脸上笑颜,半空中他不要命似的将这的坠子牢牢的握在了手里。
“哎!”轻声叹息,心中的不忍又是浓烈了几分,由此,分身双手前推,掌心中喷薄出墨色的气络如光罩下,将下落的少年紧紧包裹。
“哎,许久未能出来,竟要与这小辈斤斤计较了。”光影的眉眼凝在了一起,叹息声后,他如此这般的轻声说道。
……
呼!呼!
天辰大声喘气,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他躺在望崖的峰顶,手中的云马坠子便晃在眼前,真实的触感让他心中很是安定,由此,脸上唏嘘了笑颜,握了坠子,紧贴胸口。
“为什么?……你连命都不要了。”
眼前,光色的身影遮蔽了天幕,却难以挡却娇红的月色,白耀的光亮透过了他的身体,焦聚出的炙亮灼到了辰的眼中,让他不得不转过了脑袋。
苍穹极下,孤峰而立,白芒的天云当中,寂寥了百年的身影竟似有了种莫名的惆怅。
“……这是我能够见到他们的唯一希望……”
“唯一的希望?”
“恩,爷爷说过,带着它,妈妈看到,会一下认出我的。”天辰突然欢快得笑了起来,他又将这坠子系到了颈下,像着远方的方向,伸出了拇指。
“是啊,为了见到他们,就算希望再渺茫我也不会放弃。”。
恍惚间,光影觉到这样的言语熟悉异常,是的,曾经也是有过那么一个家伙,在黑暗的神殿中,对着他,立下了一般的誓言。
“就算希望再渺茫,我也不会放弃……”
记忆中的身影与眼前的少年竟是这般相像,恍惚间两个人竟是巧妙的重叠到了一起,那是个唯一拒绝过自己的人,些许年前,自己第一次有了收徒的打算,奈何,却被那人可恶的拒了……由此,分身望着少年的背影也是笑了起来,一副古怪而奸诈的笑容。
看着面前坚定的少年,分身脑袋轻点,心中已然做了一个决定。
”可是,你知道吗?你的父亲现在面临着很大的危难。”
“恩?”天辰转过了头,眼睛睁的大大的,亦是诧异,亦是恍惚。
“你,你认识他们?”
“当然!你要知道,正是你的父亲天扬把我带出来的,天扬和霜雪,那两个小家伙,我可是永远也忘不了呢!”
“天扬、霜雪?”听他怎么一说,辰默默的回应着,而后如若意识到什么一般,激动着问了起来:“霜雪?是我的妈妈?她叫霜雪?”
分身轻笑着点头,似是回应。
“那么现在呢?他们在哪?”
“一个很是危险的地方,灵力低微的人,更是一辈子都别想到达!!”天辰的发问显然已在他的意料之中,光影的唇角轻微的抿着,如似轻笑,又不易察觉,他信心满满的看着眼前的猎物,一步一步的跌入到自己设下的圈套。
“哎!像我这样的灵修废材,怕是永远也到不了了。”天辰心中默然,叹息声后,他的情致更是低落了许多,眼中的光辉也慢慢的消散。
“除非!!……”分身小心的引导者,眼睛更是有意无意偷瞄着辰。
“除非什么?”如同期待中的一般,猎物大声的嚷了起来着,显然是已经上钩了。
然而表面上却又装做了很不情愿的样子,分身崩紧了身子,勉强的让自己点了点头,唏嘘出声,如若使尽了身上所有的力道。
“除非你拜我为师!”这般说着,胸口憋了许久的话语脱口而出。
“拜你为师?”心中诧异了起来,不明所以的回望了分身。
“对,跟着我修习灵法,有朝一日,或许你就能去到那个地方。”
“可,可是我天生无法凝聚灵力!”
“哦?这样啊!”看着他那一脸的急色,沉吟了许久,分身才嬉笑出声:“所以,你就更应该拜我为师了”。
“什么意思?要知道,我根本无法修炼。”
“只是不能凝聚灵力而已,哪里会严重到无法修炼,虽然大部分的修行方法确实与你不符,不过,这却不是绝对的……”。
“不是绝对的,你是说我也可以修炼?”
“当然!”声如雷喝,如同映了日月,更是指出了明路,让天辰的心中豁然开朗。
当即此刻,分身双手前伸,而后慢慢张开,手心中赫然的撑起了偌大光柱,当中游离着鎏金色的字迹,且漫且荡,纷纷扰扰,映着光辉灵气昭昭的显在了辰的眼前。
“这,这是?”那些字迹来回离聚,行迹更是难以琢磨,排序不分的任他想破脑袋也是难以诵读,由此,天辰急切的问了起来。
“沧溟残卷,避天避灵,神意昭昭,往诵古今!”
分身叨声而念几字真言,他眼中精光澈亮如阳屏射到掌上光柱,让当中纷乱的字迹井然的排序起来。
“这,这是什么?”天辰伸出了手,正要摸索向那字符,不想分身的一句话更是让它惝恍缩手。
“邪溟天衍”……
短短四字,如狮狂吼,已是让天辰身行微恍,他的脑中如遭电叱,木呆侧目。
“这是邪灵的功法?”许久,如同仍未死心,辰小声的又问了起来。
“凝灵聚气的功法已是与你无缘,除了这剥灵摄魄的法决,天下还有什么能助你修行?”
分身一字一顿的脱口而出,字字如刀剜在了他的心中,让他心殇又痛,而后天辰疯癫了一般大摇了脑袋,伸手单指分身,如同发现了什么一般,喝声大叱,揭示着他所谓的阴谋。
“哦,我懂了,你根本就是邪灵师,你害了休斯爷爷,蒙骗了大家,现在又来骗我,让我好做你的帮凶?”
对于他的想法,分身更是不满,又怕自己逼迫过剧,惹了他心中反意,思索良久,才又有了打算,此时也唯有暂且放下,让他静心思考了,故而分身皱起了眉子,仅劝了一句,便要离开。
“灵修一途,且在人心,你不愿学,我也不好勉强,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话一过,再不多言,云烟消落后,他化作了一团光束,钻进了自己手中所握长剑,当时,但见青烟一闪,他更是了去无踪,空余下这‘斩辰’长剑当空嗡鸣,“咣当!”一声,跌落在天辰脚下。
君帝说完,身形闪动,原地只留下了一道虚影,本身已然站到了辰的身前。
而后,更是二话不说,掌上灵光霍霍,向着天辰用力拍去。
“住手……!”
便在此刻,清丽的喊声骤然响起,若菲堪堪赶到,望着眼前一幕急急出手,却已然来不及了。
天辰受了君帝的一掌,浑身骨架如被大山碾压了一般,全身上下无不受力,而他的身子更被震飞,向着山崖急落而下。
于此同此,山崖孤顶上的美貌少女,也是毫不迟疑,她纵身一跃,向着跌落的少年,急急追去,由此二人双双坠向了山崖。
风雾当中,耳边疾风舞动,辰的身上更是痛苦难当,他口中一甜,一口血已然吐了出来。然而,也是因此,胸间气脉稍稍的通络,身上的痛苦却是减轻了不少,他缓缓的睁开了眼,那个美丽的女子便这般清晰的映入了眼中,让他整个心都为之倾动。
是你吗?真好……
是梦吧!将死之际总归还有你相伴。
知足了。
闭眼。
然而,手中的触觉竟是这般真实温切,让他不忍就此沉寂,眼皮上却如同灌了重铅,终归是再难睁开了。
……
“噗通!”一声,水花飞溅,辰与若菲双双落水,在水中沉浮上下,仗着灵法,若菲暂时的护住了心脉,奈何天辰重伤在身,正值昏迷,海中的咸水灌入了他的口鼻,让他手脚扑腾,浑身痉挛。
如此,望着他痛苦的模样,若菲也是心若刀搅,双手拥在了他坚实的背上,抱紧了他,两个人的身子更是紧紧的贴在了一起,闭上,脑中万千的思绪纷然碎裂,全然化作了对他不舍的炙念,她的唇用力的吻上了他,两人的气络便是这般的脉连到了一起。
海水中粼波微微,且漫且漾,细络光带缠在了两人身上,要将他们永远的束在一起。天地间骤然的失了颜色,整个世界空荡荡了,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光幻流离间随着萤波,慢慢的飘去,亦似要荡却了永远……
终于,两个人的身影浮出了水面,她怕辰的口鼻再次灌入海水,仰身紧抱了他,用这般古怪的姿势,背海而游。
稀薄的晨色打透了海雾,灯塔的光亮恰时的穿了过去,海峡的滨岸慢慢的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已然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皎月渐渐西沉,东方在薄幕中微现了晨曦,臊红的新阳终于越过了海线,将天水一线的交带染做了金灿;她身贴天辰的肌肤稍稍的现了些许暖意,怀中亲人在侧,本已力竭她竟似又重新焕发了异样的光彩,咬紧了牙,用力将辰拖上了海岸。
脚下方方踩上了实地,冷风便紧的哗了过来,似比沐水中时又冷了许多,全身上下更是彻寒入骨,二人牙齿的磕碰声竟是这样清晰,吱吱的作响,她细望着他,那人面上竟是青紫,唇上豪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