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富兰克林——伟大的美德诠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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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落户费城

到了纽约,富兰克林直奔城里的印刷所,找到了那里的老板威廉·布拉福德。布拉福德原是宾夕法尼亚的第一家印刷所老板,数年前,他将在费城的店铺留给儿子经营,自己迁到了纽约。在听说了富兰克林的来意后,老布拉福德说他那里的生意不多,人手已经够用,所以他不能雇用富兰克林,但是他在费拉德尔菲亚(以下简称费城)的儿子正好缺少一个帮手,如果富兰克林到费城去,小布拉福德可能会雇用他。布拉福德的话使富兰克林在失望之余又看到了新的希望。他决定继续踏上征程,奔赴距纽约100英里的费城。

坐船经过阿姆波伊时,富兰克林将箱子和铺盖留在那里交由海路托运,以便减轻陆路跋涉时的重负。帆船继续前行。在横渡海湾时,狂风骤起,撕碎了破烂的船帆,并把无法定向的船吹往相反方向的长岛。

航船渐渐接近了长岛,船上的人向岸上眺望,却发现他们无法靠岸,因为那里的海滩上浪潮汹涌,礁石丛立。富兰克林一行人除了等待风势减弱再重新起航外,别无办法。

幸运的是,第二天海风渐小,他们摆渡到了阿姆波伊。至此,富兰克林已和旅伴们在水上度过了30个小时,没有食物,全船只有一瓶混浊的甜酒。那天夜里,富兰克林发起高烧,身边既没有亲友照料,又没有钱财求医治病。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富兰克林按照不知什么时候在哪里读到过的一则偏方,喝下大量的凉水。出了大半夜的汗以后,第二天早上,富兰克林的高热果然退去。

这一天上午,疲惫的富兰克林顾不上休息,冒着大雨徒步走向50英里以外的伯林顿。在那里,据说有船可以搭乘去费城。中午时分,浑身湿透的富兰克林在一家小客店住了下来,由于外表狼狈不堪,甚至被人们怀疑是私自外逃的佣仆。第二天,富兰克林已经赶到了距伯林顿8到10英里的地方,当晚在一家客店住下。这家客店的主人叫布朗,是名医生,他在和富兰克林攀谈时,言及欧洲许多国家的主要城镇,见识很广,却不大信教。富兰克林猜他曾是一位游方郎中。布朗见富兰克林读过一些书,便待他十分友好和气。自此之后,两人一直保持着友好往来,直到布朗医生撒手人寰。

稍作停留,富兰克林又匆匆赶到了柏林顿,但开往费城的定期航船在他到达前不久已启程离港,下一班去费城的船要到下星期二才有。心情沮丧的富兰克林回到城里,找到刚才去码头路过时曾向她买过姜饼的老妇,向她讨教自己该怎么办。那老妇人请他就住在自己家里,等候班船。富兰克林接受了老妇人的邀请,留在了老妇人的家里。老妇人招待富兰克林吃了一顿牛肉饭,富兰克林则拿出一壶啤酒给那妇人作为答谢。吃过饭,富兰克林信步走出屋去,来到河边,和一条新到航船上的人搭讪,却打听出这条船是到费城去的,当下便上了船。马上,船起航了。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日上午八九点钟,船在费城的市场街码头靠了岸。

靠着街上孩子的指点,富兰克林来到城中第二街的一家面包铺,向店家买了三个便士的面包卷。富兰克林穿着那套肮脏不堪的工作服,衣袋里鼓鼓地塞着衬衣和袜子,样子十分窘迫。他的全部现金只有一元荷兰币和一先令左右的铜币。出乎富兰克林的意料,他拿到了三个鼓鼓的大面包卷。原来,费城的物价比波士顿低。富兰克林两臂各夹一个面包,手里拿着第三个,一路边走边吃,一直走到了第四街。经过一家人家的屋宅时,一位姑娘碰巧站在门口,看到了富兰克林一边走一边狼吞虎咽的样子。富兰克林也瞥见了她的目光,一时间感到十分难堪,便折转身向另一方向走去,一边仍在吃着面包卷。他一路经过板栗街和胡桃街的一段,再转了一个弯,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市场街码头。他搭乘来此的那只船还在码头,一个同船来的妇女带着孩子还在船上,等待开船继续赶路。富兰克林把剩下的两个面包卷给了他们,便离开了码头,向街上走去。

碰巧,街上有许多衣饰鲜明的人向同一个方向走去,富兰克林没有多想就加入了他们行列,这样他便被带入了市场附近一所教友会信徒的大会堂,又跟着大家坐了下来。他四下里看了看,还没等到有什么人说话,便沉沉地睡去,直到有人好意地叫醒他,才知道散会了。至此,富兰克林在吃过了他在费城的第一顿饭后,又睡了在费城的第一觉。

走出了那会堂,富兰克林向一位面色和善的年轻的教友会信徒打听外地人可以住宿的旅店,从而被指引到了水街的“曲棒”旅店住下了。在这里,他不顾店里人对他猜疑的目光和询问,兀自饱食了中餐和晚餐,酣睡了一个下午和一夜。第二天清晨,重又精神抖擞的富兰克林尽可能将自己收拾齐整,前往安德鲁·布拉福德的印刷所。

在安德鲁·布拉福德的印刷所,富兰克林意外地看见了布拉福德父子两人。原来,彼得·布拉福德从纽约骑马先到了费城。父子俩招待富兰克林吃过早餐,然后告诉他说,印刷所最近刚添了一个工人,因此不需要人手,但城里的一家新开的印刷所或许可以雇用他。即使那家印刷所不要人,富兰克林也可以暂住在这里,干些零活,直到他找到工作。听到这里,富兰克林有些踏实了的心又悬了起来。

令富兰克林高兴的是,新开的印刷所老板凯梅尔答应不久便可以雇用富兰克林。果然几天之后,凯梅尔要富兰克林到他店里干印刷工作,不久又让富兰克林从布拉福德那里搬出来,住到他那里去。

工作不久,富兰克林发现印刷所设备破旧,老板凯梅尔虽有些学识,有时还写点诗,但写得不好,更重要的是凯梅尔不懂印刷。为这样的老板干活,富兰克林对自己的技艺充满信心。

至于住宿之处,似乎巧得有些戏剧性。凯梅尔自己有所住宅,但里面没有家具,还空着。为了安置富兰克林,他便在自己的房东瑞德先生家里为新帮工联系好了寄宿。待到富兰克林搬来时,却发现这就是他在初到费城那天啃着面包经过的那家屋宅,那天站在门口看到了他的狼狈模样的姑娘是房东的女儿瑞德小姐。瑞德小姐后来成为了他的妻子,当然,这时,他们刚刚相识。

就这样,富兰克林在费城安下了身。白天做工,晚上和城里新结识的喜爱读书的青年们一同度过。由于勤俭,他还攒了一点钱,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对于波士顿的亲友们,他严守自己行踪的秘密,只给柯林斯一个人写信,而柯林斯也注意为他保密。可是,富兰克林的第一个自由的冬天刚刚过去,他的姐夫找到了他,令他不久后便重返故乡波士顿。

值得一提的是,在费城期间,费城的吉斯州长很欣赏富兰克林,觉得他是个有远大志向又才华横溢的青年,应当以给帮助和鼓励。他认为费城的印刷所印刷质量低劣,只要富兰克林有志在那里开业,前途不可限量。他表示愿意帮助招揽公文印刷生意,还可以在其他方面给以照顾。富兰克林考虑了一番,说父亲不一定愿意出资帮助他独立开业,州长马上表示准备写一封信让富兰克林带给父亲,相信可以说服他。

1724年4月底,富兰克林向老板凯梅尔告假,带着州长写的一封厚厚的信,登上了开往波士顿的船,返回离别了半年之久的故里。

旅途顺利,十几天后富兰克林平安抵达波士顿。这时,富兰克林在波士顿的亲人还没有从霍尔莫斯那里听说他的消息,因此,当他意外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全家人都喜出望外,父母兄弟姐妹都忙着问候他、款待他。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他的哥哥詹姆士。

富兰克林把吉斯州长写给父亲的信郑重交给父亲,阅过信后,父亲颇感意外,一连几天闭口不谈这件事,直到富兰克林的姐夫霍尔莫斯船长回到了波士顿,才把那封信拿给他看,并向他打听吉斯州长其人。霍尔莫斯极力在岳父面前支持州长的看法,指出这一计划的可行性。但约赛亚认为吉斯州长对这事的考虑欠周到,力图让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去开业是件不靠谱的事。因此,他在给吉斯州长的回信中感谢州长对儿子的赞赏和栽培,但措辞委婉地表示他不能资助儿子开业,原因是儿子年纪太轻,不堪信赖去经营管理这样需要大笔资金才能开办的企业。对儿子,约赛亚很是高兴。他看到儿子得以从当地有声望的人那里得到这样一封满是溢美之辞的信,得以在短时间里靠自己的勤奋在举目无亲的环境中安下身来,感到由衷的欣慰。

一次,富兰克林抽空去看望了哥哥詹姆士,詹姆士却冷淡地接待了他。印刷所的工人们却很热情,七嘴八舌地打听费城的各种事情和富兰克林在那里生活的情景。那天,富兰克林穿了一身考究时髦的新西装,挂着一块怀表,衣袋里装有价值5英镑的银币。当工人们问到费城用什么样的钱时,他就拿出一把银币给他们看,并让他们看自己的表,还送了一块钱给他们买酒。不妙的是,这些无心的举动都被詹姆士看作是在他的工人面前侮辱他。自始至终,詹姆士都在冷眼旁观。

富兰克林还去看望了好朋友柯林斯。柯林斯听了富兰克林对费城的描述,决定也要上那里去。他辞去了在邮局的差事,先从陆路往罗德艾兰去了,而把他的数量不少的书籍托付给富兰克林运送到纽约去。两人约定在纽约碰头,再同去费城。

由于詹姆士拒绝和解,父亲便允许富兰克林仍回费城。临行前,他告诫儿子,在费城应尊重当地人士,切忌妄发议论--他显然认为儿子性喜如此,只要富兰克林辛勤劳动并节俭,到三年之后成年时,富兰克林自己就有可能攒足资金去开业。到那时,倘若积蓄还不够所需数目,他会帮忙凑足。于是,富兰克林又踏上了七个月前的离家之路,不同的是,这一次获得了家人的允准和祝福。

从纽约,富兰克林和柯林斯同行回到了费城。他把父亲的信给州长看了,州长却认为老富兰克林太过谨慎,并说:“既然他不愿帮你开业,我来帮你。你把必须从英国购买的东西列一张单子,我去订购。等你有能力时再还给我。我坚决要让这里有一家好印刷所,我也相信你一定会成功。”富兰克林被吉斯话中的诚意所打动,便列出了一家小型印刷所所需的设备和物品,价值100英镑左右。吉斯过目以后,又提出由富兰克林自己去英国选购,不仅可以检查各种设备的质量,而且可以借机认识一些书商,为日后出售书籍文具建立某种联系。富兰克林赞同他的看法。

在等待去英国选购设备的这段日子里,富兰克林和房东瑞德先生的女儿黛博拉恋爱了,并且谈到婚嫁,却遭到瑞德太太的反对。瑞德太太一则认为他们都很年轻,刚过了18岁;二则知道富兰克林即将去英国办事,因而提出,如果要结婚,必须等到富兰克林从海外归来、自己开业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