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还能有谁?哼,药是你们下的,粥是你们端来的,除了你们,怎么可能还有别人!”龙湛天恨切切地看着她们,一字一句地说道。
“毒真得不是我们下的!若是你们现在杀了我们,能让姐姐醒过来,我们死也值得了,可是现在……”姚晶儿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失声道:“啊,我想起来了,四儿姐姐,你还记得不,当初你下药时,我从背后拍了你一下,你吓了一跳,后来我们说话时,我好似听见外面有响动,拉着你出去察看,难道就是那时……”
“不错!从我熬好粥,只有那个时候离开了一下,除那段时间外,是不可能有人。”经姚晶儿提醒,韩姒儿恍然大悟,她一直都想不通为何碗中的泻药变成了毒药,她甚至在怀疑是不是药店被人买通,卖给她的不是泻药而是毒药。
“哼,空口无凭,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两人所说?不管是否玩笑,事实就是事实,你以为我们会原谅你们吗?”龙湛天冷着脸,手中的剑往前更近了一步。
“等等,手下留情!”察觉到龙湛天眼中闪过的杀气,郭守敬再也不能等了,他急忙上前,握住龙湛天的手,以免他一直激动伤害到她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冰冷的语气中有着暴戾之气,龙湛天将头转向郭守敬,双眸微眯,冷声道:“影晟,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手下自作主张?”
“此事和主子无关,你不用牵连到他身上!大家不要激动,静下心听我一言。”郭守敬无畏地迎上龙湛天的目光,镇定地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身在其中,如今又情绪激动,难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此事没有查明,不能妄下论断,若是她们所说是真,她们不过是被人所利用,你杀了她们非但无益,反而会让真凶逍遥法外。依在下之见,不如将她们关起来,寻找线索,探查真相,抓出真凶,若最后证明是她们下得毒,在下绝不再阻止!”
郭守敬的一番话铿锵有声,句句在理,话语中暗透着对韩姒儿的信任。韩姒儿虽然任性妄为,但却并非心肠歹毒之人,这点他深信不疑,下毒的真凶绝非是她,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寻找证据证明她的无辜!
“湛天,他的话言之有理!此事却有蹊跷,第一,如夕刚才说冰凝魄只有水凝国女帝所有,韩姒儿又怎么可能有此毒药?第二,水凝国……我想起了一件事,也许……”祁舒然不愧是祁舒然,即使如今心神俱乱、悲恸难以自已,依然比其他人多了几许理智。冰凝魄来自水凝国,这让他想起了一件事,在宫中一直潜伏着水凝国的奸细,甚至这个奸细有可能就在烟儿身边,本想等烟儿回宫一起慢慢揪出他,但未想到……此事不能草率行之,他要查明真相,为烟儿报仇!
见祁舒然也如此说,龙湛天手中的剑缓缓落在地上,他满脸仇恨地瞪了韩姒儿一眼,转身进入雨随烟寝宫。
他什么都不想想,他只想见见烟儿,陪在她的身边!他好恨,那个韩姒儿屡次想要害她,他怎么也不能原谅她,一切都是因她,若不是她烟儿也不会中毒,即使查出下毒之人不是她,他也绝不可能会原谅她……
“来人,将韩姒儿和姚晶儿押入大牢,严加看管,等候发落!”祁舒然扫了她们一眼,心中同样难以平静。即使查出她们不是真凶又能如何?烟儿还是因为她们……除非烟儿能好转,否则他不会放过她们,她们要为自己所犯的错付出代价……
等祁舒然、风影晟他们都进入寝宫陪伴雨随烟时,郭守敬独自来到大牢,详细向韩姒儿和姚晶儿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她们一五一十地说出,包括姒儿从御膳房走出碰到木长老、被姚晶儿从背后拍了一下的吃惊,以及她和姚晶儿所说的话详细地告诉了他,最后她们哭着央求他帮忙寻找证据,救她们出来。
郭守敬心情沉重地从大牢中出来,此事毫无头绪,无物证有无人证,他该如何找起。思索了很久,他决定先从韩姒儿买药的那个药店查起。
第二日,他出宫找到那家药店,向药店掌柜询问:“掌柜的,我问你点事!你还记得,四天前,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来你这里买了点泻药吗?她穿着讲究,举止斯斯文文、长得很标致,您应该有印象吧!”
“公子,我们这里每天络绎不绝、人来人往,莫说四天前,便是昨天的事都很难记得清楚!至于像您说的这样子女孩子,每天都要来上十几个,小的实在是分不清啊!”药店掌柜的年龄已有六十多岁,老眼昏花,若不是因为他干这一行几十年,药柜的排序他一清二楚早已熟记心中,否则他恐怕连药柜上的药名都看不准。
郭守敬哭笑不得地看着那名掌柜拿起病人的药方,眯着眼睛看着方子,半天才慢慢腾腾地前去抓药,他不禁担心他会不会抓错药。就他这种眼神,别说是让他回忆起并不注意的人,便是给他印象深刻的人,他也未必能看得清。
叹了口气,郭守敬颓然走出药店,回到王宫。来到御膳房,他仔细询问了众位御厨,众人一口同声,均说昨日韩姒儿小姐来到御膳房说要亲自下厨为陛下煮粥,当时他们就在旁边帮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蹙了蹙眉头,郭守敬离开御膳房。半天过去了,竟无丝毫进展,想到一向娇贵的韩姒儿怎堪忍受大牢的阴暗和潮湿,他不由有些急躁。
漫无目地走着,心中苦苦思索还有哪里没有想到,等郭守敬抬起头,蓦然发现他无意识地走到了韩姒儿所居住的碧莲宫。神色黯然地进入韩姒儿的寝室,坐在椅子上,郭守敬双手捂着头,暗恼自己的无能,只要一想到韩姒儿此时深陷囫囵、情景凄凉,他的心便会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揪痛,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深痛,是他想要忽略却无法忽略的真实感受!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他的折磨也是越来越深,有时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将她救出大牢,带他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