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雨随烟渐渐恢复平静,淡淡地吩咐道:“来人,将王尧压入大牢,再作处置!丞相忠勇可嘉,特封忠勇侯,永享王家俸禄。退朝!”说罢,起身离开……
回到内宫,雨随烟遣退所有人,抓起能摔的东西狠狠地摔向地上,尽情发泄心中的悲愤与委屈。等将所有能砸的东西全砸完,她眼中开始积聚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虽然从小便接受炼狱的训练,训练出过人的心智和意志,但却从未受过如此的侮辱和蔑视,想到韩清鄙夷的目光,想到众大臣幸灾乐祸的表情,想到王尧悲愤绝望的神态,想到自己在迫不得已之下,还要给韩清加官进爵、安抚于他……自尊心极强的她再也受不了了,扑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她在哭声中宣泄着心中的郁结,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没有力气再哭,眼睛红红肿肿的,蜷缩在角落里,只剩下零零碎碎的抽噎声。又过了一会儿,她擦干了眼泪,慢慢扶着墙站起身,活动了下已经麻痹的双脚,苍白脸上绽放出一抹坚毅,眼中露出不服输的光芒,她低声喃道:“不行,我绝不认输!韩清,我要和你头到底!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一雪今日之耻……”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一代女王在磨难中渐渐成长,从此,正式拉开了她充满传奇的帝王生涯序幕……
墨诗闻讯赶来,在内宫门口处被侍从挡住,无奈之下只能焦急地等待雨随烟出来。
当雨随烟面无表情地出现时,墨诗一眼便看到她满目皆苍,神情憔悴,睫毛上还点染着零星泪珠,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他心中一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让她发现他此时满含爱意、宠溺怜惜的神情。
雨随烟也不挣扎,柔顺地靠着他,听他用温柔地声音痛心地说:“都是我不好,当初我不劝你当这个女王,今日你也不会受此大辱!我……我不知道晨星国会是这种情况,你说,我能帮你什么,只要你不再悲伤,不再难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要了我的命!看到你哭泣,不知道为什么,我……我觉得心好痛!”
雨随烟叹了口气,闭上了眼,任由墨诗搂抱。这一刻,她觉得好累,觉得墨诗的怀抱好温暖,在他怀中好安心,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为她遮风挡雨,她放纵自己,让自己沉浸在这短暂的温馨当中……
女王宣布退朝离开后,众大臣纷纷走出大殿。
侍郎王勇走到韩清身边,点头哈腰,感激地说:“今日多亏丞相大人相助,王勇感激不尽!”
韩清今日心情舒畅,得意洋洋,“小事一桩!王大人别忘了,北阳县可是你我的天下,我怎会眼睁睁看你吃亏。”
王勇一脸的谄媚,奉承地说:“今日丞相可是大出风头!丞相朝堂之上,嬉笑怒骂,豪气万丈,让女王缄默,使百官震慑,如此气度,古往今来,恐怕也只有丞相一人能够做到。”
王勇的马屁拍得韩清很是舒服,他脸上露着得意之色,轻蔑地说:“女王算什么?不过是老夫手中的傀儡,老夫让她当她才能当,不想让她当随时都可以把她拉下来。若是她识相,老夫还可以考虑让她在宝座上多呆几年,否则,嘿嘿……”他笑了笑,没在说下去,但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王勇卑躬屈膝,连连说:“丞相高见!王勇将誓死追随丞相!”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打银票,递给韩清,附耳小声说:“这是北阳姚县令孝敬丞相的,共五万两,请丞相笑纳!”
韩清满意地接过银票,放入怀中,捻须笑道:“哈哈,那个姚县令很懂事啊!王大人,你转告给他,朝中有老夫帮他撑腰,让他放心!王大人,你对老夫的忠心,老夫心中有数,是不会亏待你的!”
这时,尚书祁炎从远处走来,韩清盯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沉思,对身旁的王勇缓缓说:“这个祁炎倒是个人才,虽然一直都是向着老夫的,但老夫总觉得他好似心中还有犹疑,老夫要拉拢他,使他打消顾虑,完全为老夫所用。你先离开吧!”
韩清发话,王勇哪敢不从。他冲丞相恭敬地拱拱手,听话地先行离开。
韩清停下脚步,在前方等祁炎上前。很快,祁炎走上前,恭敬地说:“丞相还未走吗?”
韩清笑眯眯地说:“祁大人,今日在大殿之上多亏了祁大人仗义执言,老夫不胜感激!”
祁炎忙客气地回道:“哪里,哪里,丞相今日在朝堂之上的气势,让下官由衷钦佩!”
韩清微一沉吟,笑着说:“听说祁大人的独子一表人才,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子,京城内人人称颂,祁大人可真是教子有方啊!老夫有一子一女,儿子长年在外漂泊,不提也罢,女儿今年年方二八,容貌还算说得过去,不如这样,你我两家联个姻,结成儿女亲家,今后在朝堂之上相互照应,岂不是美事一桩!”
祁炎听得心惊胆寒,没有想到丞相会来这手,这让他真是进退两难。若是答应,岂不是与奸臣联姻,此事万万不能;若是不答应,丞相怎能放过他,一定对他起疑,那他多年的隐忍便会付之流水,这……他左思右想之后,小心翼翼地说:“丞相真是太抬爱犬子了,下官犬子哪里配得上丞相您的千金。丞相美意,下官受宠若惊,这样吧,待下官回去和犬子商量一下,再给丞相回复,如何?”
韩清满意地点点,笑眯眯地说:“如此当然最好!不瞒祁大人,老夫也得回去和女儿商量商量,我那个女儿让我给宠坏了,哈哈,祁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