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征把他所有的架子全部放下,不是皇帝,不是世子。没有国家的包袱,只有百姓的负担,他只是一个让家幸福的普通男人。
我的肚子一天天长大,这中间韩寂隔三差五便往小屋里跑,常送一个日常生品及云都里才能买到的一些糕点食品。
有一次他来的时候,我笑着问他:“你不是个生意人吗?柳征给你多少钱了,让你这么尽心尽力?这些物事只怕还值不少银子,还劳烦风雨楼的楼主亲自送来。”
韩寂冷哼一声道:“以后我再跟他慢慢算。”慢慢算?他想怎么算?难道还想柳征给他银子?其实这一段日子,我算是看出来了,韩寂也就一张嘴巴极为惹人厌,心却是极好的,对朋友那自也不消多说。
柳征刚好掀起门帘,问道:“算什么?”他的这句话问的真是时候。
韩寂哑然失声,我不由得吃吃笑了起来。看着韩寂那副模子,实在是有趣至极。
一见我笑,柳征也笑了,拍了拍韩寂的肩膀道:“兄弟,你有空就常来吧,影儿已经很久都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
我微微一愣,我有很久没笑了吗?真的吗?仔细想想,好像真的很久没有这样开始大笑过了。看到柳征释然的眼睛,知道这段时间是让他担心了坏了。我便再给了柳征一个灿烂的笑容。
韩寂叹了口气道:“遇着你们这一对夫妻,我注定是要做赔本的生意,真的是交友不慎啊!”他虽然在叫苦叹息,可是却还是难掩眼中的那一抹开心。他是爱钱,却也更爱道义。嘴里天天说银子银子什么的,却一直为百姓的福址而担心,问他原因,他一定会说百姓好了,我才有钱赚。
柳征白了他一眼道:“你从我这里赚走的银子不说一千万两,九百九十万两是逃不过了,真不知道你要那么多的钱做什么?”
没想到韩寂在柳征那里赚了那么多钱,心可真是黑。我不禁微微一怔,这个韩寂还真是个财迷啊!
韩寂盯着柳征道:“我是在想,凌国要是混不下去了,便去西楚混,到时候再给你交点税啊过路费啊什么的,难道不好吗?”
我心里暗笑,你就来吧,到时候把你赚的银子全部吐出来!
柳征哈哈大笑道:“欢迎之至,不过现在战承风即位,凌国不是会一派好气象吗?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韩寂叹了口气道:“战承风即位之前,人称贤王,即是赞他贤明。现在才知道那也不过是假像罢了,这些年来他的性情早已大变。现在百姓们的苛捐杂税与战驭风时相比是少了些,可是他一即位便将朝中的大臣除去大半,用上他的人。这本与无可厚非,可是他忠奸不分,一些忠臣因为直谏被他斩了不少,奸臣倒因为谄媚奉程得到高官厚碌。再则他与战驭风本是亲生兄弟,我当时把战驭风交给他,也算是要好好整治那个暴君,没料到他做的也太过了。他将战驭风凌迟了三千六百刀,再将他的首级挂在云都西门任其腐烂。如此手段,真让人毛骨悚然啊!”
柳征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他的手段,确实太过狠毒,不过战驭也是罪有应得。若不是他,影儿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我听到韩寂的话语,心里觉得甚是解恨,他终有他应得的下场了。可是承风的手段也实在是太过了,不管如何,他们都还是同胞兄弟,想起在祁山时承风狠戾的表情,心里也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他的恨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刻骨。
可是不管如何,娘亲的二姐的仇终是报了,不知为何,心里并没有太多高兴的心情。或许对我而言,我永远都学不会对人做那样残忍的事情。
韩寂接着又道:“所以你们在这里要万分小心,不要随意的走出这片林子,需要什么跟我讲一声,每隔几天我便会过来一趟。若是被战承风发现了,只怕又是一危险的事情。”
心里微微有些感动,韩寂还真是一个可交的人。
秦明月每天都会替我把把脉,告诉我也要适量的下地动动,再过一个来月孩子便要出世了。
我的女红是做的一蹋糊涂,她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当韩寂把针线及衣料拿过来的时候,我们相视一笑。韩寂看我们的这副模样,嘴里念念叨叨道:“还真的被挽晴说中了。”
说罢,便将那些衣料又全抱走了。过了几天将已经做好的小孩子衣裳拿了过来,道:“你还真不像女人,你看看人家挽晴,这些衣服做的多漂亮。”
听他讲完,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全是挽晴做的,心里微微感动,只得韩寂的话语里有丝丝不快,又想起在那人小院里挽晴总是说他的事情。便笑道:“既然挽晴姑娘那么好,你不如把她娶回家!”
韩寂有脸微微的红了红道:“你别这里调侃我了,也不说说你一点做娘的样子都没有!”
脸会红,便是有戏了,我笑道:“我没有做娘的样子,那就是挽晴有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一个啊?”一席话把他说的面红耳赤。
他恨恨的道:“以后再不给你们送东西来!”
可是还没过几天,人却又来了。柳征拍着他的肩膀道:“挽晴是个不错的姑娘,可别错过了。”
简单的一句话,把韩寂梗的不行,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柳征也这么会捉弄人。
这段时间,他常牵着我的手道:“影儿,你说孩子生下来会你我还是像你?”
我看了他一眼,道:“生女孩得像我,像我漂亮,生男孩就像你吧,要有男子汉的气概,但是不要像你那么冷,性格最好像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