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自古美人祸国,难道他们前一刻还认为圣洁无比若仙子般的脔妃娘娘,马上就要害得他们的国家国之不国,家之不家了吗?
而宋挽歌听到龙御邪刚才的那一番话,也实实在在的呆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恶魔暴君会突然说出那番话来,在他眼中,自己真的比那万里江山还要重要么?这个恶魔是不是头脑又发烧不正常了?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和外国使节的面说那些话呢?他想当昏君,她可不想当红颜祸水,更不想遭到万民的唾骂呢!
“呃,大家不要发愣,朕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夜宴继续,继续!”龙御邪见大家一副惊吓呆愣莫名的表情,方知自己一时情动说了一些身为帝王而不该说的话,尤其不该当着一众文武大臣和诸多外国使节的面说。若不然,只怕别人不单单要骂他痴迷美色,是个无能的昏君,更会大骂他的歌儿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孽了。那可是万万不行的,他怎么舍得他的歌儿平白担下那些莫须有的冤屈和罪名?即使有一天,他真的为了歌儿抛弃这万里江山,那也不关歌儿的事,因为无论他为歌儿做什么,都是他心甘情愿。
“皇上,以后不可乱开玩笑,像刚才那番话再不能说第二次了。”风清阳怔愣过后,放下手中的玉瓷酒杯,一脸凝重的望向龙御邪劝谏道。他知道皇上刚才那番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想,如果歌儿开口让皇上放弃江山,那么皇上一定会听她的话抛弃江山只要美人。
因为,歌儿值得用整个江山来换取!若他也是一个帝王的话,江山和歌儿摆在面前让他选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歌儿!
“相父放心,朕知道该怎么做。”龙御邪神色复杂的看了风清阳一眼,肃然的说道。
“皇上知道便好,龙腾国的万千子民需要你,这江山社稷更需要你。”
“相父无需多言,朕自有分寸。”龙御邪微皱了下眉,脸色也阴沉了些许。
“呵呵,微臣相信皇上定是一位勤政爱民的明君。”
说完这一句,风清阳不再多言,低头继续喝起酒来。呵,明知道歌儿比江山更重要,明知道皇上爱歌儿胜过一切,可他作为一个臣子,为着龙腾阁的万千子民和江山社稷,却不得不劝谏皇上以江山为重,以万民为首,让皇上陷入两难之境地。
二人说话间,宋挽歌下得舞台,徐步走了过来。
“皇上,臣妾想离开一会儿。”宋挽歌神思有些复杂的说道,此刻她的心真的好乱,她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冷静冷静,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嗯,记得早点回来。”龙御邪点头应允,也不去细问她想离开一会儿的原因。
“知道了。”宋挽歌轻应一声,起身离去。
伴着朦胧淡淡的月光,宋挽歌漫无目的的且走且思,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揽月亭,正是她那次跟风灵雪在御花园中赏景时意外发现的、被她赞誉为清幽雅致的那处“花间隐榭”。
这里离夜宴场地比较远,不过倒也是赏莲的最佳之地。远离了那些丝竹之音和喧腾的鼓掌喝彩声,四下里瞬间变得寂静宁和起来,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清楚的听到。
举目四望,碧莲池中的莲叶荷花大片大片的映入眼帘,淡淡的荷花清香随着晚风飘散,丝丝缕缕,一阵又一阵,飘至宋挽歌的鼻端,吸入鼻中,让她心神明朗,气息也清爽了不少。荷叶上白露凝霜,却也让她徒增几丝伤感。
静谧的夜空中,残月如钩,淡淡的月光层层挥洒而下,照在池面上,被水面泛起的粼粼波光打成无数的碎片。冷月苍凉,清辉孤泠,这样的境地,总会勾引出人心底最深处的孤独和寂寞。
都说月圆是诗,月缺是画。可为什么在她眼里看来,无论是月圆抑或是月缺,都是无尽的惆怅和伤感呢?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宋挽歌微倚在清冷的栏杆上,仰首望着那弯残月,喃喃吟出这一联千古绝句。
感觉眼角有点湿湿的,宋挽歌抬手摸去,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中早已经纷飞了眼泪。
爸爸,妈妈,歌儿又开始想念你们了……歌儿此刻真的好迷茫,心好乱……歌儿理不清自己对那个恶魔暴君到底是什么感觉,他现在对歌儿很好,也很深情,甚至为了歌儿他可以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就连江山他都愿意抛却……可即便如此,歌儿还是恨他,好恨好恨……
当恨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想不恨是多么难?如果恨可以说放弃便能轻易放弃,那也不能称之为恨了……
可是,恨那个暴君的时候,歌儿的心也好疼。不恨他,却又不能。歌儿现在都好怕单独面对他,只想离得他远远的。尤其他眼中的深情和爱意,让歌儿觉得很讽刺,但又从心里感到丝丝欣喜和贪恋……
爸爸,妈妈,歌儿是不是很没用?竟然会对一个伤害自己如此深的恶魔动摇意志?前世的背叛那么深刻,可歌儿依旧做不到真正的冷心,弃爱,和绝情,歌儿真的好没用……
爸爸,妈妈,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歌儿,歌儿到底应该怎么做?怎么做?冷清容易绝情难,冷心容易无心难。遇上那个恶魔暴君,歌儿似乎什么都变得身不由己了……
爸爸,妈妈,歌儿重生后遇上那个恶魔,到底是缘,是孽,还是劫?
宋挽歌声声抽噎着,即使泪水****了整个面颊,她也不管不顾。正当她伤心哭泣到难以自抑时,一声悠远深长的叹息在她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