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歌儿……”莲墨惊恐的呼喊着宋挽歌的名字,无奈她此时已经什么都听不到。
胖产婆见状,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打开盖子,放在宋挽歌的鼻间。没过一会儿,宋挽歌便被一股刺鼻的味道刺激得清醒过来。
“夫人……再坚持一下,你一定要配合……吸气……对……吸气……向下用力……再用力……”
宋挽歌照着胖产婆的方法努力调试着自己,对上莲墨惊慌心疼又深情的双眸,心想着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为了那么多她舍不得的人,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夫人,再用力……对……使劲……我看到孩子的小腿了……夫人……再用力……”胖产婆有些惊喜的声音响起,让宋挽歌瞬间燃起了极大的信心和希望。
“宝宝……”宋挽歌痛苦的低唤着,头往后仰,配合着产婆的手劲,用力向下使劲。
“哇……哇……哇……”不多久,孩子响亮刺耳的啼哭声终于在房内想起。
听到孩子的哭声,在场所有人都不觉大松了一口气。而此刻宋挽歌浑身的力气也被耗尽,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只隐约能听见产婆报喜的声音,似乎生下的宝宝是个男孩。她觉得好累,好想就这么睡下去。但是她不能,也不舍得,她还没有看到她拼命生下来的宝宝呢……
“啊……夫人……您……您……”胖产婆突然大声叫嚷道,手中拿着一快被血****的白布。
“怎么了?”莲墨一阵惊吓,颤抖着声音问道。
“公子……血,夫人流了好多血……”胖产婆抖着手指指着宋挽歌的身下,脸上布满惊惧之色。
莲墨顺着胖产婆的视线望去,就看到大量的血液正源源不断的从宋挽歌的身体淌出。
“公子,夫人大量出血,这乃是产后血崩所致……若不能止住血,只怕……只怕夫人性命不保……”两个产婆互看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们只懂接生,并不会医术,眼下孩子已经平安生出来了,这救命的事她们俩可就无能为力了。
莲墨双眉蹙得死紧,伸手搭上宋挽歌的手腕把脉,凝神寻思着止血之法。好一会儿,莲墨才放下宋挽歌的手,转头吩咐一旁站着的两名产婆。
“你们两个先将小公子抱下去清理干净,然后好好照顾着,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记住,没有我的吩咐,千万不要进来打扰。”
“好的,公子,我们这就出去。”说罢,胖产婆抱着用锦布裹好的小婴儿,跟在另一个产婆身后往房外走去。
“歌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莲墨怜惜的碎吻落在宋挽歌的额头上和脸颊上,而后将她放好。凝神运气,伸手挥动间,无数雪白清香的莲花花瓣幻化而出,萦绕在宋挽歌的周身不停的旋转飞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宋挽歌的身体不再有血液流出,莲墨才松了口气似的收手停了下来。静坐调息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凝视着已经疲累得昏睡过去的宋挽歌。
“歌儿,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我们的宝宝。”莲墨摸了摸宋挽歌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颊,又吻了吻她的樱唇,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心中的悸痛和恐慌犹未散尽。
原来生孩子会这么危险,也会让歌儿这么痛苦,他以后绝对不会让他的歌儿再次承受这样的苦痛,虽然他也很想与歌儿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以后,宝宝就是他的孩子,他会把他当做亲生的一样来疼爱……
百花亭中,宋挽歌慵懒的依靠在栏杆上,抬头凝望着栏外翠柳拂堤的初夏风光,漫天飞舞的杨花撒落在花间小径上,好象铺上了一层白毡。而清池流水中片片青绿的荷叶点染其间,又好象层叠在水面上的圆圆青钱,真真是应了杜甫的诗句中所描绘的美景“糁径杨花铺白毡,点溪荷叶叠青钱”。
如此美好的视野风光,让宋挽歌心境愈渐宁静安和,心情也更加明朗愉悦。好久没来这百花园漫步散心了,让她着实想念得紧。宝宝出生已经两个多月了,她也憋闷在房里两个多月了。
没办法,莲墨说她生宝宝时气血大伤,所以产后天天给她大补,各种珍稀灵药和滋补膳食吃得她都快反胃了。别人坐月子只用一个月,她恁是坐了两个多月。还好,“折磨”的日子总算结束,她现在身体康健得不得了,终于不用再继续憋在房里发霉了。
不过,想到生宝宝时那九死一生的剧痛过程,她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只希望以后不要再生宝宝。虽然她还想跟莲墨也生一个宝宝,但又真的很害怕。没办法,那种痛不欲生的生产经历实在是太可怕太难熬了,要人命啊。
哎,每每想到这个事情总是让宋挽歌左右为难。她能觉出莲墨在看着宝宝时眸底隐现的歆羡和渴望,却又被他极力的压抑和克制。她知道莲墨是舍不得让她再次经受分娩之痛。可是,这样体贴温柔的莲墨,只会让她更加心疼。
幽幽的叹了口气,宋挽歌转身来到宝宝身边。那粉雕玉砌的水嫩小人儿,犹躺在柔软舒适的卧榻上熟睡着。这软榻是她特地让莲墨搬到百花亭中来的,自从能踏出房门后,她每天都会抱着宝宝来百花亭躺着晒晒阳光,赏赏风景,个中趣味让她很是享受。
瞧宝宝此刻睡得多好,小小的身子像蚕宝宝一样蜷缩着,粉嫩嫩的小手指放在嘴里无意识的吸允着,莹润白皙的鼻尖不时的翕动两下,那副香甜酣睡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