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奴婢以后说话一定会小心谨慎的。”芯云松了口气似的拍了拍胸口,抬眼瞥见自家主子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眉宇间甚至还隐有笑意,不觉疑惑道,“娘娘,皇上刚才那样对你,你就不生气么?怎么看起来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
“皇上怎么对我了?”风灵雪眨了眨眼睛,故意问道。
“皇贵妃刚才欺负了娘娘,皇上不但不帮娘娘做主,还阻拦娘娘还回去。”芯云撇了撇嘴,不明白娘娘先前还气得要命,怎么这会儿倒跟个没事人似的。难道是气过头了么?
“为这些毫不相干的事情,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是一点都不值得。”风灵雪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她从小便身体不好,不宜大喜大悲。这么些年来,她早已学会了掌控自己的情绪。除了哥哥,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让她的情绪激烈波动大喜大悲。
有时候,她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在生气,可不代表她就真的放在了心上。就像刚才皇上拦着她不让她打耶律芸萝的时候,她表面上虽然生气,但她的真实情绪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不然,只怕身子早就承受不住而晕倒了。
“可是,娘娘,皇上他以前可不像……”芯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风灵雪挥手止住。
“好了,芯云,你不要再替我抱不平。”风灵雪轻笑一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端起已经不烫的碧螺春,漫不经心的浅呷了一小口。沉吟了一会儿,方又开口道,“皇上其实并没有变,或者应该说皇上对歌儿妹妹的爱从未变过。”
她刚才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明白了皇上之前为何会拦住自己不让自己打耶律芸萝。她想,那是因为她刚才打的是耶律芸萝的脸,那张与歌儿妹妹一模一样的脸。皇上看着那张脸,就像看着歌儿妹妹,如果自己打下去,在皇上看来就好像是在打歌儿妹妹。所以,皇上才会出手拦住自己,因为皇上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歌儿妹妹。
可是,刚刚自己趁着耶律芸萝转身离去时,照着她的小腿肚用力踢了一脚。自己的这个小动作明明被皇上瞟过来的余光看在眼里,以他的身手若想阻止轻而易举。但是皇上并没有阻止,而是放任自己踢了上去,最后还故作无知的斥责耶律芸萝连路都不会走。
这,说明了什么?一切不言而喻。
皇上自始至终关心和在乎的,只是耶律芸萝那张与歌儿妹妹一模一样的脸。而对于她这个人,皇上从来就不曾在意过一丝一毫。皇上夜夜去她的栖凤宫,却从来不曾碰过她,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莲歌楼内。
“墨,赶紧起来喝药了!我还给你做了好吃的牛肉羹和银耳粥哦!”宋挽歌端着托盘进入莲墨的房间,心情愉悦的说道。
花魁大赛已经过去五天了,这几天经过她精心的照顾和调养,莲墨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八成。相信再过个三五天,莲墨就可以痊愈了。
“墨,还在贪睡啊!”宋挽歌走到床前,见莲墨仍旧安安静静的睡着,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一旁的小木几上,宋挽歌俯身趴在床沿,双手托腮观看起莲墨的睡颜来,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莲墨睡着时的样子呢。
初夏的阳光暖暖的,柔柔的,从精美的雕花窗外直射进来,在他那张美丽如樱花般的脸上旋转着,跳跃着。一头如瀑的墨发仿佛精致沁凉的丝绸,似流水般随意的铺散在枕间,凌乱而妖娆。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轻轻向上卷曲,安静的伏在眼睑,犹如两弯大大的蒲扇,在脸颊上投下两抹淡淡的阴影。粉艳如花瓣般的完美双唇微微张开,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雪莲清香,散发着些许诱惑。
“真是个诱人犯罪的妖精!”宋挽歌轻笑一声,纤长白皙的手指不由自主抚上那绝美恬静的面容,指尖轻柔的抚过他俊美如远山的双眉,再滑过他光洁如玉的晶莹肌肤,最后停留在那张微启的粉艳薄唇上,静静的感受着它的柔嫩而温润的触感。
沁人的清风缓缓从窗口吹来,吹起了两人的长发,在空中纠缠在一起,盈盈绕绕,久久不肯分开。
宋挽歌看着飞舞缠绕在一起的青丝,清澈明亮的水眸里流露出一抹幸福和甜蜜,朱唇微启,喃喃自语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墨,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不再分离。”
兀自出神间,就见莲墨忽而睁开了眼睛,冰蓝色的眼眸仿似水晶一般霍霍明亮,熠熠生辉,清澈通透,莹润如玉。微扬的嘴角噙着让人窒息的美丽,极致蛊惑,美得妖娆。眼中泛出柔柔的波光,盈着满满的宠爱和情意层层向宋挽歌荡漾开来。
“歌儿,回神了!”
“墨,你在装睡!”宋挽歌腾的红了脸,手仿佛被烫到似的迅速缩了回来。
“没有啊,我刚刚醒过来的。”莲墨眉眼弯弯,清雅温润的笑声愉悦着宋挽歌的感官。
“哼!不许取笑我!”宋挽歌撅嘴低吼,明显的是在没有理时想要从声势上压倒对方。
“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莲墨摇头止住笑意,随即坐起身子,柔声道,“歌儿,我饿了,是不是该用午膳了?”
“哎呀,我都忘了。”宋挽歌低呼一声,赶紧端起小木几上的药碗,催促道,“墨,该喝药了,已经不烫了。”
“歌儿,可不可以不喝了?”莲墨看着碗中那黑黑的药汁,一脸苦相,好看的眉微微拧了起来。这药可不是一般的苦,他都喝了五天了,每次喝药时对他的味觉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他以前做神仙时可是从来不用喝药的,现在变成了凡人,想到以后一旦生病或受伤就得喝这种苦涩难闻的中药,他就忍不住在心底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