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江若梓道。
“嗯，不过陛下还是派绿萼过来照顾夜公子吧，他的衣衫也都要换过。”秦心提醒道。
“我知道。”江若梓点点头，站起来，又望了夜月一眼。
夜月露出一个轻浅的笑意，慢慢合上眼睛。
江若梓放下心，本想去看看秦冰，又怕吵醒了他，想想还是算了，慢慢走进后殿。
隔着屏风，隐约可见楚灵线条完美的身体在水中沉浮，耳中听到的水声，一声声都如小猫的爪子挠在心上的感觉。
“愣在那儿干什么？”楚灵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江若梓慢慢地转过屏风，在他身边的池沿坐下。
散落的黑色长发铺开在水中，像是染了浓墨，份外妖娆。
“你是不是想问我，那个人是谁？”隔了一会儿，楚灵才道。
“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勉强，那就不说。”江若梓轻轻一笑，弯下腰，捞起他打湿的发丝，用皂角清洗。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楚灵悠悠地一叹，抬起头来，满脸的无奈。
“啊？”江若梓一愣。
“那个人和我没关系，只是……太意外了而已。”楚灵道。
“这么说来，反倒是我认识的人？”江若梓沉吟道。
“最后一剑，我划破了她的面纱——”楚灵看着她，欲言又止。
“说啊，究竟是谁。”江若梓催促道。
“陛下谨记，今日之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不可再告诉别人。”楚灵正色道。
听他说得如此郑重，江若梓不禁点了点头，神色也严肃起来。
“她是——三皇女。”楚灵低声道。
“三皇女……”江若梓木然重复了一遍，许久才反应过来，一声大喊，“什么？怎么可能！”
“陛下，出事了吗？”墨尘急促地道。
想来要不是这里是浴池，他刚刚就直接闯进来了。
“没事。”江若梓连忙提高了声音喝道，“墨尘，我与凤后有事要谈，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墨尘应道。
“你说，江若梅？”江若梓转回头，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她哪里学来的这一身武功？还有，她回来干什么？”
“她的武功是跟谁学的，陛下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楚灵叹道。
“这个……我失忆了……”江若梓一头黑线地重新搬出这个老掉牙的借口。
“那暂且不论，我在意的是，江若梅明明离开了京城，这次回宫来做什么？”楚灵沉吟道，“她明显是冲着夜月来的，那些黑衣人，是冥血阁的杀手，还是她暗中培养的刺客？最主要的问题是，她和冥血阁究竟是什么关系。”
“夜月说……那是他夜家欠下的债，与人无尤。”江若梓道。
“夜家？”楚灵皱了皱眉。
“夜月就是夜家唯一的后人了，看来这个答案，终究还是要他开口。”江若梓叹息道。
“他答应了？”楚灵问道。
“嗯。”江若梓点了点头，“他说，如果活着，会把所有的事告诉我。”
“那就好，等明天，基本上就会清楚了。”楚灵道。
“最近真是多事啊。”江若梓道。
“累了？”楚灵站起身来，毫不介意水珠从赤&8226;裸的身体上滑下。
“小心着凉。”江若梓赶紧拿了浴巾递给他，停了一下，又道，“也不是累……怎么说呢，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觉得很烦躁。”
楚灵擦干身体，披上轻软的白色中衣，甩了甩半干的长发，淡淡一笑：“陛下最近太紧张了，休息一下比较好。”
“休息，我也想啊……”江若梓只能苦笑，又不是她愿意应付这些事的，实在是……有些人，放心不下。
“我先回去了。”楚灵披上厚厚的斗篷，回头道。
“这么晚了，就留在息凰宫吧。”江若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陛下，后宫的后妃不能留宿息凰宫。”楚灵皱眉道。
“谁定的破规矩？我是女皇，我说可以就可以！”江若梓不以为然地一挑眉，拉着他往自己的寝殿走。
楚灵叹了口气，只得由她去，不过心里还是苦笑不已，幸好是自己，若是换一个贵族世家教养的凤后出来，这么任性的女皇陛下还不被气死？嗯……不过以这个女人的能力，倒很有可能把别人气死……
江若梓走在前面，一言不发，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
流云宫在大火中倒塌了半边，可以江若梅表现出来的武功，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在里面的，这件事，并未就此完结。
只是，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回宫的？没有把目标放在自己这里，却集中了力量铁了心先要置夜月于死地，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夜月说，夜家欠下的债，难道……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江若梓心中微微一沉，看来，这其中的隐情很深啊……
楚灵看看自己的手腕，不禁有些疑惑。不是答应她留下了吗？何必还要怕他突然飞走似的，用这么大力抓着……再一抬眼，注意到那若有所思的表情侧影，他又神色一黯。
江若梓，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的？还是……现在的我，依然不能让你完全信任，作为要相伴一生的帝后，我才该是与你最接近的人，可为什么，你最信任的，始终是苏涵清，哪怕他一次次算计你，而下一次、再下一次，你依然会主动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