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再这样了。
她真的不想一直在他身边，却只能是他的一件玩具而已。
他终于放开了手，别过头，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小然……”
安静的空间，他的声音听起来竟夹杂着几分忧愁，几分哀叹。
“嗯？”她问道，“怎了么。”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信不信？”
她的身体一抖。
转而失笑。
如果他说他喜欢她，那么，会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和五岁那年一样，纯粹耍着她好玩。
第二种：他在给她讲笑话，全世界最冷，也是最好笑的笑话。
“不信。”
他笑得邪气十足：“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这夜凉小然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只要她一闭上眼，脑海里便都是他邪气的笑容和最后那句话。
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有那么一天吗？
她使劲锤了锤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凉小然，你堕落了，苏羽烨的话你顶多当成是放屁就行了，竟然还差点相信？你明知道他是同性恋，不可能喜欢上女人的。”
对，苏羽烨是同性恋，而且同性恋得彻底，十多年来，他抢了她十四个男朋友，却唯独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
她不是没有问过他，女人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他要当同性恋。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他用细长的手指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笑得一脸魅惑：“小然儿，女人是麻烦，我最讨厌招惹麻烦了。”
其实，就算苏羽烨不是同性恋也不会喜欢上她，他那么清楚，那么明白的告诉过她：“小然儿，即使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女的了，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就因为他的这句话，她躲在家里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眼睛肿得像核桃。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凉小然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的全身盖住，逼着自己睡觉，而不是胡思乱想。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凉小然好不容易睡着，却不幸梦见了十五年前的事，它就如毒蛇一般，曾经日日夜夜缠绕着她，折磨着她，然后将毒液吐在她身上，从皮肤一点一点渗透到身体里，随着血液的循环，深入心底。
那时候，她五岁，他亦然。
苏羽烨从小便是发光体，十多年来，这一点，从未曾变化过。
仅仅是一个五岁孩子，却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她。
苏羽烨和她同桌，她高兴的快要疯掉，即使他总是欺负她，她也觉得自己能被他欺负，是件很幸运的事。
至少，他没有欺负别人，就只欺负着她。这是不是就代表他在乎她，她曾这么天真的想过。
直到某一天。
放学后，苏羽烨一如既往的去她家玩。
路上，苏羽烨突然挡在了她身前，及其认真的道：“凉小然，我喜欢你。”
她听了，傻愣在原地。
从未想过，这么优秀的男孩子，会对她说出喜欢这两个字。
五岁时候的她，那么丑啊，一个锅盖头，五官虽然精致但却满脸红痘痘，别人看见她都想远离，然而，苏羽烨却说喜欢他，她觊觎已久的苏羽烨，竟然喜欢她？难道是她生日那天许的愿望成真的？老天看她可怜，所以帮她达成了愿望？
她想说话，想告诉他，她也很喜欢他，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他，可是，她太激动了，以至于话到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傻傻看着他。
紫罗兰色的瞳孔久久凝视着他，半响后，他眼角一挑，笑道：“哈哈，上当了，我就知道你会当真。”
仿佛一下子被人泼了盆冷水，她只感觉全身发冷，碍于面子问题，她终究没有说出来前一刻想说的话，而是道：“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的，哼。”
“切……”他嗤笑着伸手搓了搓她的脸，“做什么傻梦呢，小然儿，即使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女的了，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你看，你长得都变形了。”
就因为这句话，她原本自卑的心就更加自卑起来，即使后来她女大十八变变成了校花，面对他的自卑心理也一如当年般存在着。
半夜的时候，凉小然被一阵喧闹的声音吵醒。
“不过一个婊子而已，耍什么大牌，真当自己是回事儿啊。”
“哎呀，殷大人，你就别跟这小丫头计较了，她每个月只接四次客这规矩您也是知道的，何必为难她呢。”
“呸，贱蹄子一只。”
青楼这种事时有发生，吵闹也属家常便饭。反正不管她的事，凉小然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觉。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凉小然睡意全无。
“殷大人请注意你的措辞，彩薰虽是一介低贱的青楼女子，但不代表彩薰就没有自尊。”
彩薰姐姐？
慌忙套上衣服后，凉小然疾步往声源处去。
中途碰巧撞上了刚出门的苏伊诺，她尴尬的低下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苏伊诺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后，迅速转身跟了上去。
莺歌燕舞，欢笑连连。
绯色的罗缦轻舞飞扬，大红灯笼将大厅四周染成一片艳丽的色彩，香炉里不断升起淡淡的烟雾，香味萦绕在每个人的鼻息间……
姑娘们有客人的照顾客人，没客人的看闹热。
大厅一角，一位姑娘被围在里面，脸色苍白而又倔强的看着一个身体已发福的男人。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