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唐老爹突然迸出两个字,原本手舞足蹈,得意非凡的阿勇登时脸色一跨,凶狠地看着他从袖口中摸出一大叠纸张晃了晃,“这些就是借据,你以前烧的那些都是假的。”
若儿眼中精光一闪,她爹,也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傻啊。将容香拉至身边,若儿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容香点头,然后走到一脸呆愣的阿勇面前说道:“现在有证据了,你要不还钱,咱们就官老爷见。”
“我,你们。”阿勇语塞,一只手指颤抖地指向瑟缩的唐老爹,随后猛地往怀里一掏,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桌子上,狠狠一拍,抛下一句:“这里是五两银子,剩下的以后再还。”说完,拂袖落荒而逃。
唐老爹身子一软,坐到了凳子上拍拍胸口,随后开始垂头丧气地说道:“阿勇走了,我们是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若儿斜睨了他一眼,捡起桌上的银子放入袖中,扫视了整个客栈一圈,撇嘴说道:“走了也好,你看看他是怎么打理客栈的。你看看那里,再看看那儿,还有这。”指着墙角厚厚地蜘蛛网,桌上积满的灰尘,还有柜台上散落地乱七八糟的账本算盘,若儿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住的客栈,怪不得生意惨淡。
回过头,若儿严肃地对上唐老爹有些困惑的眼眸,低沉地说道:“老爹,从今往后,这个客栈就由我来管了。”
唐老爹一愣,随即蹙眉,“这,你,你可以吗?”
“再不济也比你强。”若儿撇撇嘴,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下一刻,她便看到唐老爹嘴一扁,又是一副委屈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忙转移话题说道:“但是对外来说,你还是老板,我只在背后操作,行吗?”
唐老爹低头,考虑半晌,他的若儿的确不一样了,虽然失忆,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和魅力却是光芒万丈。事情果然如同当年那个人所说的一样,既然如此,他便放手让她展现自己的才华,对她以后要走的路来说,这是必要的铺垫。
若儿眼光一闪,她又一次在她爹身上看到了那副深沉的样子,他果然不是像外表看上去那般简单。
唐老爹抬起头,看到若儿正在打量他,脸色一变,匆忙掩饰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客栈就交给若儿了。”
“好。”恢复笑,若儿再次打量了一圈整个客栈,思考了一会才问:“现在客栈还有没有客人住宿?”
“呃,还有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他在这已经住了两个月了。”
若儿眯起眼,两个月?这个书生真是太穷了吗,居然能在这种客栈住两个月。
“爹,让他走,我们的客栈需要重新布置。”
“这……”唐老爹支吾,眼神游移不定,就是不敢看向唐若儿。
“有什么问题吗?”
“小姐,这位项公子已经两个月没付房钱了。”见老爷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容香只好代为回答。
若儿再次危险的眯起眼,看向唐老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也就是说,他从住进来开始就没付过房钱喽。”
唐老爹嘿笑两声,弱弱地说了一句:“人家也不容易嘛。等他考上状元,他自然就会还了。”
“状元?你就那么肯定他能考上状元?这种毫无保障的生意你也敢做?”若儿猛的咆哮出声,吼得唐老爹不自觉地后退了无数步。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若儿转身,对着一脸呆愣的容香说道:“那个书生在哪里?带我去看看。”真够不要脸了,居然敢住霸王店,还一住便是两个月。
容香垂下头,领先上楼,脚步却是极缓。
“容香,你脚是被粘住了吗?”若儿跟在后面,却发现前面的丫鬟正以十秒一米的龟速在前进,不禁提醒道。
不想容香突然回头,一副视死如归地表情,说道:“小姐,你千万不要太为难项公子,他也不容易呀。”
皱了皱眉,若儿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忖:这什么姓项的很让人同情吗?
直到见到他的那一刻,若儿终于明白容香为什么为他说话了。真是男颜祸水啊,敢情这是美色在前,钱财不顾了。
站在窗前的那一抹白,听到声响回头的那一瞬间,若儿只感觉双眸一晃。
线条柔和的五官,秀气清雅,肤色白皙,面如玉盘,鼻梁挺直,眼眸深幽璀璨。如此清秀雅致的男人确实能让少女心怀梦想,连她这个整天面对着组织里十大美男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果然是祸水。
只不过,可惜了可惜,美男和金钱,她绝绝对对是选择后者的。
若儿定了定神,一脸笑意地问道:“你就是项公子?”
看着莫名闯进他房里的三人,项楚寒惊了惊,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若儿身后的唐老爹和容香,见两人只是低着头,却不看他。忙收回视线拱手点头道:“小生正是。”
“听说你从住进客栈开始便没付过住宿费,是吗?”
“呃。”项楚寒顿了顿,随即慌张的解释道:“这事小生已经和掌柜的说过了,等小生考上状元后,便会加倍奉还的,希望小姐能给小生一点时间。”
“呵。”若儿忍不住轻笑:“考上状元?你就那么有把握?”
像是自己神圣的职业被侮辱般,项楚寒立即鼓起双颊,不满的说道:“小姐莫要看扁了小生,小生寒窗苦读十年,一定能考上,再说……”
“行了行了。”若儿不耐烦地打断他,“收起你的雄心壮志,我是开门做生意,不是开慈济堂的,我也不会将一个我完全没有丝毫把握的赌注压在一个我并不了解的人身上。总之,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如果你两条路都不选,那我们只好见官了,你也知道,对你这个应届考生而言,见官终究是不太光彩的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