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浪费时间!”不停追捕着她的舰队队长终于因为耐心耗尽,他把枪口对准了那个小小的影子,狂风暴雨般的枪弹贴着莎萨的身体射入冰雪,她的目标太小了,中队长也失手了一次。中队长不想继续耽误时间了,他把武器切换为蜂巢火箭弹,这是比较仁慈的杀人方法。
安妮满脸是血,一颗子弹擦着她的鼻梁过去,犁出一掌长的血痕,伤痕深达一厘米,任何整容医生看了都会说那是无法治愈的。她的脸还没有来得及照亮某个男孩的眼眸就永远地毁了,鲜血漫进了她的眼睛里。
越发密集的大口径机枪的子弹擦着她小小的身体射中了她身后的汽油桶上,爆炸的火焰卷起的骇人火舌烧毁了她美丽的白金色长发,她身上的血斑越来越大。
她忽然想起了为了保护她而死掉的爸爸妈妈,眼泪无声地涌出,却在阿拉斯加这片冰天雪地之中迅速冻结。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抱着提伯斯,布袋小熊被她用身体挡住,没有被火浪席卷到。
“就这么死了么?这是安妮·卡莉娅所期待的结局么?”有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沉声道。
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她70%能肯定,那是艾伦的声音。
“不,这不是我所期待的……”她喃喃地回答。
她想哭,因为她要死啦。
忽然,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她光洁的额头。
那是一只手。
“怎么不来找我帮忙呢?公主殿下变丑啦……”有人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被那只温暖的手碰到的地方,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飞快速度愈合,那人轻声道:“起来啦,安妮殿下。”
女孩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那只在夜空中极为美丽的赤红色瞳孔,犹如那人身后的繁星一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不同的,是繁星离她极为遥远,而眼前的赤色,却触手可及。
“好美……”
她的意识一片混乱,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一切感觉已经随着她被炸毁的神经消失了。她的视野正在渐渐地变模糊,变黑,那是死神的阴影正在笼罩她。她的手在空中乱摸,她希望能够抓住他的手,感受到一点温暖。因为她就要死了。
“小溾…我要死啦……”她轻声说,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不会死的……”少年轻轻地笑了,他的手擦掉了她脸上将要凝结成冰凌的泪珠,轻声道,“记得我答应过你的生日礼物吗?”
说着,他在她怀里的布袋小熊肚子上摸了一下,小熊竟然像拥有了生命一般动了起来。
“提伯斯……?”她的伤正在慢慢治愈,视线也从一片漆黑变成了模糊的样子。
“安妮,你不会死的。记得葬月花吗?它是不会死的。这个世界上的一些生命,它们每次死去就是为了将来的再次降临。”少年把小熊抱起来放在她身边。拥有了生灵的小熊依偎在她的身旁,就像一个忠诚的奴仆,一个友好的伙伴。
“我许诺用自由作为你的生日礼物,你说你从没有收到过礼物,这将是你的第一份礼物。每个女孩都应该有礼物,没有礼物的女孩很可怜。”他亲吻她的手,“安妮,你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没有体会到,所以你不可以死。”
恍惚之中,女孩看见眼前荡起一圈圈涟漪,那是温暖的水,水中的金光将她沉入水底。这是一场圣光的洗礼,是为她的新生而作出的洗礼。她看见了面前笼罩在白金色光辉中的少年,他赤色的眼瞳,就像《圣崋录》之中的王之天神的赤瞳一般,美丽、耀眼。他将她拉出水面,亲吻她的额头。
那是复生的礼节,他们之间已经拥有了一份永久的契约,一份能使枯花盛开的葬月花之契。
或许,这是她的命运。
舰队队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分钟之前他们亲手了解的那个生命,此刻竟坐在雪地上,一席雪白的长裙拖在雪地上,白金色的卷发垂到地面,身旁褐色的布袋小熊恭恭敬敬地半跪在地上。乍眼一看,仿佛坐于雪地之上的仙子一般。而她身边那个少年从冰原上站了起来,背影逆风挺立。
他像女孩伸出手,将她从冰原上拉起,沉声宣誓道:“从此刻起!你!安妮·卡莉娅!就是我的永久花!你将不老、不死、不灭!你是火焰的使者!你已经拥有了无人能及的强大力量!现在,要怎么做,全看你的抉择了!”
“谨听命令……”女孩点了点头,旋即望向了天空中的苏27,嘴角挑起一抹微笑。
队长握着操纵杆的手只要再加一分力,剩下的102发加特林子弹就会倾巢而出,可是他做不到!他的手指在颤抖。
“队长!是否进攻?”僚机百合发来讯息。
“……发射!”队长犹豫了一下,大喊道。
“接到命令!准备发射!”
一旁的少年默不作声地仰望着南方天空中闪烁的飞行器,如海潮一般迎面扑来的危险气息,他闭上眼睛,无限放大听觉,能够听到各种武器即将发射的咔咔声。他微微一笑,踢开了一旁的弹药箱盖子,看似纤细的手臂轻而易举地举起了弹药箱,将数以千计的子弹尽数倾洒于天际,旋即子弹竟如摆脱了地球的引力一般颤微微地漂浮在他头顶上,宛如一群从梦中苏醒的杀戒精灵。
“好了吗?”少年笑道。
“准备着。”女孩回应道。她抬起手掌,一缕缕紫色的火焰从她的手心迸发而出。
轻轻抬起手,他向着虚空挥拳,所有子弹的底火都被打得凹了进去!数以百计的子弹同时激发,弹幕向着苏27倾泻过去,密集得能够在空中碰撞!身旁的她,嘴角挑起一抹微笑,如召唤之使一般轻喝道:“提伯斯!!”
布袋小熊猛地扑了出去,它的身躯在一瞬间变得巨大无比,身上附着着熊熊燃烧的暗紫色火焰,身后数以千计的大口径机枪子弹伴随着烈火狠狠地砸向机群。
女孩的倩声在这冰天雪地的天地间响彻,久久不散。
“来自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