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先过去看看。”端木流云在走廊的拐角处伸出脑袋探了探道。
楚涵秋点了点头,任由他如狸猫一样借着掩护溜向不远处的一座小房子。
只见他在屋外绕了半圈,小心翼翼地确定了里面没人,这才从头发里取出一根铁丝,拎着门上的挂锁摆弄起来。
“那是什么地方?”楚涵秋轻声道。
“看位置,应该是酒窖。”随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长廊的屋顶上轻巧地翻下来一个人,落在他身侧,正是阮红衣。
“酒窖……”楚涵秋微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酒窖里存的当然是酒了,而偷偷带你来,大约是酒有些问题了。”阮红衣继续道。
谁让秦筝出门前狠狠地威胁了她保护好她的心肝宝贝呢?不然她也不用大半夜的不睡觉,赶着当保镖啊。
就在这时,端木流云似乎已经弄开了锁头,转过身来。
阮红衣迅速闪进了阴影处,低声道:“尽管去吧,我会在后面看着。”
端木流云不敢呼喊,正是招着手示意他过去。
楚涵秋撇了身后一眼,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毫无异常地走过去。
“进来。”端木流云拉他进门,反手关好门,还仔细地将锁挂回原位,若不走进了细看,还真看不出异常。
楚涵秋一眼扫过屋内,只见正中一道楼梯直通地底,显然下面就是酒窖。
端木流云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拿在手里,在前面带路,顺着楼梯走下去。
楚涵秋也不在意,反正后面还有个苦命的保镖跟着呢。
楼梯不长,短短的几级就到了底,不过下面的酒窖倒是很宽敞,分门别类堆着好几百个酒坛子,尽管密封着,空气中也飘散着浓浓的酒味,熏人欲醉。
“这边!”端木流云招了招手,带他小心地绕过酒坛山,走进最里边。
楚涵秋望着这些标签似乎有些不同地酒坛子,微微皱了皱眉。
端木流云将油灯放在一边,拿出一把小刀,仔细地切开一个酒坛上的封口,完整地将之取下。
不用他说,楚涵秋也明白他的意思,上前用手指沾了些坛中的酒,先凑到鼻端闻了闻,随后又用舌头舔了舔。
“怎么样?”端木流云问道。
“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东西,是用来散功的。”楚涵秋沉吟了一会儿道,“这点药量,对于有资格参加武林大会的那些人来说,甚至连散功都做不到,最多也就是让人运功不畅,昏昏沉沉,手足乏力的程度而已,稍有些内功根基的人,运功一周就能逼出体外。”
“就这么简单?”端木流云奇道。
“再开几个。”楚涵秋想了想道。
端木流云点头,又从各个不同的位置选了几个酒坛打开。
楚涵秋一一检查了,的确,这些酒中下的都是同一种东西。
“这药,能解吗?”端木流云问道。
“那你自己也擅药,何须问我。”楚涵秋冷冷地道。
“比起解毒,我更擅长下毒。”端木流云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是武林大会当日用的酒?”楚涵秋道。
“是啊,所以很仔细地放在最里面,不会被仆人给误拿了。”端木流云撇嘴道。
“这药性,要解不难,只是量太大,需要的药材不是少数。”楚涵秋皱眉道。
“这一点,医仙大人开口了,自然有办法的。”端木流云笑道,“何况……那一位喝的药方,是不是也该换换了?”
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楚涵秋也不问他明明昏着来到落日山庄,怎么会连他给李清河诊治的事都知道,只暗自打算了,明天一早,也该去瞧瞧了,就当是……复诊了。
端木流云看他沉思,手上的动作可不慢,很快就将那些打开地酒坛恢复原状。
“啪!”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丢了进来,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轻响。
楚涵秋一惊,一个转身吹熄了油灯,顺手一抓端木流云,藏进了酒坛后面。
“咦?这锁怎么没锁上?”不一会儿,上面传来惊异的声音。
“大概是哪个下人大意了吧,反正这事酒窖,又不是贼人会光顾的地方,真不知道庄主为什么要在这里加把锁。”另一人很不在意地道。
“大约是怕下人门偷酒喝吧。”两人嬉笑着走下来。
楚涵秋暗自庆幸阮红衣及时示警,调匀了呼吸,尽量放轻气息。
而端木流云被他一拉一扯,又牵动了伤处,痛得直冒冷汗,但也不敢出声,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幸好,那两人似乎也只是普通的下人,并没有多花力气的打算,只搬了距离楼梯最近的一坛酒上去,一边道:“这大半夜的还折腾我们来搬酒,真是的。”
“别啰嗦了,那是庄主的贵客,人家喜欢大半夜喝酒还不行?”
“江湖中人都古里古怪的,怪癖不少。”
“行了行了,用点力!”
许久,端木流云压下了痛处,轻笑道:“没想到除了秦筝那个女人,还有人好酒如命啊。”
楚涵秋白了他一眼,从藏身处走出来。
莫名地,听到秦筝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那人……都去了大半夜了,还没回来么?
“不过,既然要下药,却下不致命的东西……”楚涵秋没由来地就想起黄昏谷和阮红衣。
“一会儿怕是还有人来,先回去?”端木流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