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总算是活过来了。
“洛青,给我酒。”
隔着屏风的风清洛朝她的方向看了看,冷声道:“出来喝。”
“再不喝酒我会挂掉了。”无赖的声音再次响起。
风清洛还没来得及回话,推门而入的端木流云正端着一坛酒走了进来。
“看来,有人想得比我周到多了。”风清洛淡淡的看了眼满脸无辜的端木流云,轻哼一声,也不理会进退不是的人,自顾自的抽出怀里的宝剑轻轻拭擦开来。
“是流云吗?”秦筝轻问一声,穿戴好衣裳后走了出来,看到端木流云手里的酒坛子,发出了绿色的光芒,“真是知我者,流云也。”
她说完,一个闪身便来到了端木流云的面前。
“等等。”端木流云旋身避开了秦筝探过来的手,“你再喝酒前得吃下它。”一抹丹红色的药丸出现在他雪白的掌心里。
疑惑的看了端木流云一眼,秦筝高挑起眉梢,“下毒,也不是这么个下法。”
南疆出身的人还真是奇怪,真想要对她下毒的话,直接把毒扔到酒里,不便成了。再说,她身边还有楚涵秋这个医仙做后盾,这不是赤果果的挑衅。
“谁,谁说是毒。”端木流云的桃花眼里流露出几分委屈,握着酒坛的手指微拢,“我只是感觉你体内的阴气太重,这才想拿颗暖阳丹给你补补。”
暖阳丹!
风清洛仍然表情淡淡,只是那双清澈如雪的眸底却闪过几分惊讶。
同样被他的话所震惊的还有秦筝,这暖明丹可是疗伤的圣药,而且还是皇宫里少好的,上回她夜探皇宫也没有找到的东西,怎么会在端木流云的手里。
“流云,你当真会开玩笑。”
“哼,暖阳丹需要三十年纯酿的竹叶青喂服才能让药效发挥到最好。”端木流云妖媚的脸上带着受伤,手握成拳,慢慢的收回了回去,旋即又轻笑开来,“再说,我的性命可是被楚涵秋握在手里的,害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从来不会对人好,头一回对一个外人失了好心,却得来这样的结果。
心,疼疼的,麻麻的。似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
小心的将手中的酒坛子放到桌面上,端木流云从怀里掏出一条紫色的纱巾轻轻覆在上面,这才将手中的暖阳丹放在上面。
“信不信由你!”
说完,便不再理会房间里的两个人,径直走了出去。
挺得笔直的背,一步一步离去。
秦筝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周身都带着孤独寂寞的气息,不由得一怔,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一定是产生了幻觉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单单是现在,就连入城门的那一刻,她还记得那双媚若桃花的眼眸,为她这病说到动情之处的那一抹心疼,唉,端木流云怕是自己见过最会演戏的男子了。
“看来又一颗美人的痴心落在你这个没心没肺之人身上。”风清洛冷然的看了沉默的秦筝一眼,走到了桌边打量一翻,紫色之上的那颗如朱砂般的刺眼的红,真真是传说中的暖阳丹,那么……“我看你也别伤感了,看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收回了视线,秦筝似笑非笑的凝视着风清洛,施施然走了过去,扣住那秀雅尖挺的下巴,印上一吻后,戏谑地道:“醋吃多了,可是会伤身的。”
垂下眸,风清洛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气息后,方才抬眸迎上那双清亮的眸子,“秦筝,你是我的劫。”
黄昏的霞光斜照入房间,映得风清洛那冰仙般的容颜绝美非凡。
秦筝心中一动,拇指指腹轻轻抚摸着那片微启的红唇,似是在打量着此生的珍宝一般,良久,勾起淡淡的笑容,俯下身去。
“等等。”一只形态优美的手橫在双唇之间,风清洛那双迷离的寒眸垂下,望着静静立在桌面上的酒坛子,凝神道:“还是先看看端木流云留下来的暖阳丹,是真是假。”
情早动,心已醉。耳边听得风清洛大杀风景的话语,秦筝吐出一口闷气,松开了手。
迎面而坐,对上那双似看穿心思的眸子,秦筝无奈的撇撇嘴,一脸惋惜的道:“青洛,我们是情人啊,这么美好的时刻,怎么就不知道柔顺一点呢。”
柔顺?如果他是这样的男子,那二十前年所受的罪岂非白受了。风清洛冷冷地看着无赖一般傻笑的秦筝,嘴角浅浅一抿,“想要柔顺的话,你的身边早有大把了。”那楚涵秋不正是那样的人,何苦来招惹他。
加上一个媚骨天成的端木流云,更是眼巴巴的看着秦筝,她只要勾勾手指便能得到。
嗯,还有一个天真纯良的柳千浔,真是多得狠呐。
越往下想下去,风清洛搭放在腿上的手握得越紧,泛白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疼痛,让他从思绪里回过了神。
情劫难过,师傅早已经警告过他。偏偏遇上了秦筝,便再也走不出来了。
连他的心也变得奇怪起来。
英眉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似冰雪一般脸色让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下几度。
“洛青……洛青!”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神游,抬上对上一双关心的清眸,心中一暖,之前的怨气全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何事。”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秦筝笑了笑,身子往前一沉,越过他的手在脸上轻轻一吻,“吃不到正餐也得拿点甜点。”
“真是好没正经。”白了笑得像只偷腥猫儿般的秦筝,风清洛的寒眸里带着自己也不曾发现的宠溺之色,“快点看看端木流云的心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