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强势的风青洛,此时面容有些苍白,多了几分温文而雅,看得秦筝心中一动,将手里的水递了过去,“喝吧。”
张嘴欲饮,岂料秦筝又收回了手。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风青洛没好气的道:“我是病人。”
抚开他额前的幽黑发丝,秦筝轻轻抬起他尖而挺的下巴,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更得好好伺候。”扬头将水一饮而尽,嘟着嘴蹭了过去。
眼前突然放大数倍的脸让风青洛一怔,回过神后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这个女人占了便宜,失血过多的他懒得再与她争执,闭上眼享受着情人温柔的爱抚。
温腻而幸福的气氛在二人周身萦绕。
发出一声喟叹。“看在你受伤的份人,到此为止。”
风青洛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寒眸染上了几分水泽,格外的柔媚动人。
看得秦筝心痒痒却又无从下手。
调息好气息,风青洛一扫之前的柔弱,坐直了身子,表情淡淡地道:“现如今各个势力都在想办法拉拢力量,你如何看。”
她?她得先拿到千年沉香!“柳千浔在三王府找到了纪年十六年出版的中庸,现在还差一件。”
“三王府吗?”风青洛小声的重复着秦筝的话语,脑海中灵闪一闪而过,“皇宫没有的东西,王府却收藏着,秦筝,你说那件东西会在哪个皇女手中呢。”
“谁知道。”能找到一件也是多亏了柳千浔那非同寻常的记忆力,现在也没多少时间了,一定要尽快找到最后一件东西。
风青洛的笑容越发的玩味,“要不,我们去问下端木流云吧。”顺便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长年布满寒霜的俊美面容因这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但,他的眼底没有笑意,只是深不见底的墨黑。
端木流云有胆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此小动作,当真是视他于无物。
“发现便让他离开吧。”秦筝突然心中一软,淡淡地提议。
不管他是哪方派来的人,至少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神做不得假。她一直没有想明白是怎么让端木流云喜欢上,可他临去时的那番话却实实在在的打动了她的心。
不会伤害她吗?她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不伤害法!
漫空飘浮的落叶随风飘舞,最后不知飘落到何方。像极了他投出去的情意一般,了无音讯。
端木流云微微一笑,转身合上了窗户。
秦筝,你如此无情相待,到头来我却似飞蛾扑火般不可救药的想要保护你。
不想再去回想初动情丝的契机,端木流云把玩着手里的一封信件,嘴边噙着一抹冷笑。
他从来不是认命的人,想用其他人的性命来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情,真是太小看他端木流云了。
纤细的手指慢慢合拢,揉成一团的信蓦地燃起火苗,慢慢的烧成了灰烬。
摊开雪白的手掌,轻轻一吹,那灰白色的灰尘渐渐消失在视线里,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
五指轻拢,脸上凝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门板上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谁?”
“是我。”
秦筝淡然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端木流云先是一怔,回过神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又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皱,迎门而去。
打开门,只见一袭青衫的秦筝斜靠在门栏上,嘴边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怎么来了。”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过来。
瞅了端木流云一眼,秦筝笑道:“刚刚还一脸情深,现在却是翻脸不认人了。”
循着秦筝的目光望过来,立即明白过来,微微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来,“刚刚才离开,没料到这么快便能见到你,一时激动失态了。”
漂亮的脸颊上飞上一抹嫣红,乖巧的递上热茶,迎面而坐,问道:“不知你想知道何事。”
秦筝轻轻呷了一口热茶,垂下眸,杯盖轻轻磕了下茶杯,这才抬头凝视着端木流云那双清澈却看不到底的眸子,“我来是要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端木流云微微颌首。
“你是哪方的人。”
端木流云,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那双幽黑的眼眸,清冽冰冷,寒光冰雪般泌入四股百骸。端木流云仿佛是不能承受,全身轻颤起来。
“若你不想说,便算了。”秦筝扔下一句话,起身便要走。
“等等。”端木流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圆溜溜的眼睛陡然睁大,“若我直言,你会接受我吗。”
早说过他有机会的,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那双黑而大的眼睛里满是惊喜,不等秦筝回话,他抢先一步道:“大皇女在十年前便花了大把的银子给银剑山庄带来了生机,随后又不着痕迹的用手中权力暗中帮衬着,为了报答她的所做所为,我只能把整个银剑山庄都贡献出来,除了我自己!”
为了姐姐的将来,他舍弃了祖先创下来的家业,现在为了得到秦筝的另眼相看,他亲手将自己的性命送到了秦筝的面前。
“我去找楚涵秋,也是想让他帮我解开身上的蛊毒,逃开大皇女的控制。”这样,他才有资本与大皇女抗衡到底,而不是做别人手中的扯线公偶。
记得楚涵秋曾经说过,南疆出身的端木流云身上被人中下了极为霸道的蛊毒,想不到这是大皇女的手段。
“涵秋还没有来这里,更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帮你解毒,你就这么大胆的把真相暴露在我的面前,就不怕我反悔。”秦筝的笑容如同晨间初曦,美不胜收,却别有一番冰凉,让人生出颤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