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么，”眼前淡金色头发的男子恶作剧般地掐住自己的鼻子，“小耀？”
泛着金属光泽的东西，王耀竟一时看不清那些东西是什么，他试图去碰的时候，却被拴住自己手腕上的东西牵扯，直撞到墙上。
那是束缚。
“伊万，”王耀被血水模糊的眼睛此时才恢复清晰，“好久不见。”
“怎么样？”伊万蹲下身来，无比缓慢地，替王耀解除脚上的枷锁。他的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那些已经露出血肉的伤痕，又在边缘处猛地一按。王耀的脸颊顿时抽搐一下，猛地想用手去掩护脚上的血迹时，又被手铐禁锢住。
“怎么样啊小耀？那些被乾隆囚禁在冻土之下的时光怎么样，是否舒适的很？看着王嘉龙被英国强行带走的时候，是不是很快乐？”伊万抬起王耀的下巴，拾起一缕已及腰的发丝，“既然这样的话，当初把蒙古给我的时候把你给我就好了嘛，根本不用受到那些束缚了吗。”
“还是说，”伊万逐渐凑近王耀的胸口，伸出温热的舌头，舔噬出令人心寒的温度，“你喜欢这样子，看着自己所钟爱的东西、一件一件的被带走？”
“你喜欢这样子，一辈子被束缚在这里？”
那是点点的烛光，光亮却又无比焦灼。伊万恣意地让蜡油滴在王耀的小腹上，看着他眉头霎时的紧锁，以及一直紧闭着的双眼。
蜡油凝固在王耀的肚脐眼上方，一直伏在他胸口的淡金色头发男人却始终没有停下动作。他一圈圈地揉着那块红痕附近的皮肤，愈加用力，直到王耀痛苦地哼哼出声。
“痛了吗？”伊万舔着那些让他愉悦的痕迹，留下靡靡的水印，“你知道吗，当初柯特兰那个混蛋这么对你的时候——”
“我也是这么痛的。”
男人猛地侵上王耀发白的唇瓣，王耀一直紧闭的双眼才诧异地睁开，可始终保持着牙关紧闭。男人咬上了他的唇角，离开时，已经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伊万把手铐从王耀身上扯开，轻柔地抱起他伤痕累累的躯体，放到一旁的大床上。他盖住王耀的眼睛，痴迷地凝视着他血迹斑驳却依旧迷人的脸颊。
“小耀，千万不要让我看见你的眼睛哦，”伊万替他盖上薄被，“千万不要让我看见这里所隐藏的情感哦。”
男人在门口处停住了，回头望了一眼在床上闭着眼的中国男子：“你的家是不是不适合一个这么孱弱的人？”
王耀的手指僵硬，伊万可以感觉到他一瞬间的僵直：“小耀，分一点给我好了。”
“反正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家小耀也住不完吗，就分给我一点好了，英国不是也带走了小香吗，”伊万打开门，“另外，代你家几个孩子说一下，上海、宁波那几个臭小孩就由我来暂时监护吧。”
“我可是他们的父亲好多年前就认识的人，不过真好呢，今天小耀身上的味道和我身上闻起来的一样呢。”
门一下子就关上，关上了整个世界。
那双闭合的双眸睁开了，那里是隐藏在温和下的寒气，那是一头慵懒的、沉睡的雄师。王耀勉强支撑着自己从床上爬起，用枕边放着的药膏给自己上药。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把剪刀。
王耀把它拿起的时候，眼中闪过迟疑的神色。他甚至有一瞬间想用剪刀戳破自己的颈动脉，就那么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血迹就好了。
然后他看到了压在剪刀下的一张字条——
“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的。”
王耀悲哀地笑笑，刀片摩擦的声响是那么刺耳而落寞。他把手伸到背后，将一直陪伴了他几百年的黑发剪到比肩膀略长那么一些的长度。
剪下的头发简直就是一批丝绸，王耀想起元朝时期的伊万曾经对自己的头发爱不释手，他便将那一段青丝铺到柜子上。
再见了，过去的我。
他把头发扎成一个低低的马尾，在床上浅浅睡去。眸子闭合的一瞬间，他似乎瞄见了遍天的火光，好像有灼人的热度在他的屋子附近辗转。
带领着一群士兵的亚瑟。柯克兰和弗朗西斯在圆明园的火光中挑挑拣拣时，仿佛看见了圆明园深处的一栋房屋剧烈的燃烧，烈焰凝结成一个凤凰的形状，然后渐渐停息。
一个穿着汉服的男子躺在火焰中间，可他的躯壳周围并没有火舌。他看起来是昏迷的，面容安详而柔和，尖瘦的下巴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
穿着白金色军服的匀称男人毫不迟疑地走进，火焰自动为他开路。男人执起王耀斑驳的手，细细抚摸着王耀在战火中依然保持细腻的肌肤。即便他身材稍显矮小，可他毫不费力地将比他高一截的中国男子抱在胸前。
男人凑近了王耀的耳垂，用舌将垂落耳前的碎发拨去。男人的瞳孔是浅浅的、普通的灰色，可当它们直勾勾的望着一个方向时也是英气逼人的。
“耀君，”男人用随身携带的手帕盖住了王耀的眼睛，“战火纷飞的时候烟尘会污了你的眼的，亲爱的哥哥。”
伊万尽量挑选了一个青草柔软的地方看有星星的夜晚，他睁大眼睛搜寻了半天，却也真的找到了王耀所说的勺子状的几颗星星。伊万兴奋地朝王耀的蒙古包走去，他准备悄悄地打开帘子，吓一吓向来在晚上读书的王耀。
“哎小耀我……”
伊万只能看到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蒙古人把王耀压在桌子上，以及王耀修长的、光裸着的、缠在蒙古人腰间的双腿。
哦不，他还能听见唇齿相缠的声音。伊万把帘子放下时，布料下垂的声音中所蕴含的怒气把他都吓了一跳。蒙古人不耐地回过头看看是哪个捣蛋鬼搅了自己和中原美人的好事，却不见一个人影。
“可汗，”衣衫半解的王耀把双手缠上蒙古人的脖子，故意用长腿搔了搔他的大腿内侧，“刚刚有什么事情吗？”
但很明显嘴唇微翘着邀请他的王耀比那个身影更能引起他的关注，蒙古人疯狂地从王耀的喉结开始一路向下****，企图听到这个平常端庄的美人娇吟的声音。他倒是成功的做到了，因此蒙古人用覆着粗茧的手指沾上唾液探索美人身后的股沟。可他也只听到了声音而已，而并非看到王耀的脸。
这个精致的脸颊因情事而兴奋地发红，却依旧掩盖不去眼眸深处的冷漠。王耀的手指甲深陷入蒙古人的后背，他略微回头的时候，能从敛上的窗帘缝隙中看到夜空中的北斗星。
“在这种时候竟能不专心么？”蒙古人自然顺着怀中美人的目光向窗外望去，却只能看到普通的夜空而已，他不动声色地把那一丝缝隙合上，“不满意么？”
“没有的，可汗，”王耀因身下狠狠的一次冲撞而娇媚出声，这次他主动迎上了蒙古人的唇，“或许是有人气在吧，窗外的风景实在是美丽极了。”
“有谁能比你更美丽呢？”蒙古人痴醉地看着眼前青丝凌乱的美人，毫不在意地把王耀顶在柱子上，“我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你罢了。”
王耀是现实的人，他清楚的知道此时如果不迎合这个色胆包天却武力强大的蒙古人是没有活路的，可他也确实享受到这些情事所给他带来的可悲的情趣。王耀轻含住蒙古人的硕大，尽他所能的让蒙古人高兴，直到将大部分的白浊吞下，故意留一些液体流下嘴角。然后看到蒙古人疯狂地再次扑上自己的身体进行下一轮的时候，他才能保证，哦，弟弟妹妹、和那些一直依附着自己、相信着自己的人、还有外来的伊万，会多活上些可悲的、屈辱的、但却总有一天能够反击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