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朗一顿。
“如果她是依兰，你会不会忍心动手？”
之朗抿起唇，不语。
“你也明白的，我对她，就像你对依兰一样。哪怕她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我也依旧会原谅她……何况，她没有对不起我。”
“……那药，我知道有毒。——我是自愿吃的。”
之朗终于转头，眸色里是鲜明的愤怒。
“翎宋，你这是何必！”
“原谅她吧。……消了她的记忆，还是让她做那个一无所知的花枕裳，安安生生的活过属于她自己的这一生。”
“……她说过的，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选择出生在魔族……她的使命，使我们不得不走向对立，所以，我不怨她，她，也是不能怨我的。……我们，走吧。”
花枕裳却莫名疯狂起来:“墨玉珏，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走就走，你说不让我记得我就不能记得了？凭什么啊……”
翎宋微微抿了一下唇:“待你恢复了记忆，你也会那么选择的。”
“可是起码现在，我不想要这样！”
顿了良久，花枕裳的声音倔强而隐忍的响起:“我不是她……真的不是，所以我选择的路，永远都不会和她相同。”因为，她是来自现代的花枕裳，从来都不是他的枕裳，不是他的皓月。
翎宋笑了笑:“我们相恋了几百年。认识了几万年，为什么你会断定你不会那么选择呢？”
“阿裳，有时候，你自己，并不是那么了解自己。”
“不！我当然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她也不会后悔。她有知情的权利。
翎宋低低的笑了两声，再开口时，声音染上了冷意:“即使，这些会牺牲你的亲人，你的子民，你生生世世守护的土地？甚至是，你的信仰，你所有的希望？”
“还是说，你仅仅是说说而已？”
“阿裳，你该明白的……”
是啊，他们，真的是不能在一起的呢。
花枕裳慢慢蹲在地上，头，缓缓的抽疼起来。
哦，那就是他们的曾经吧？
漂亮的水榭楼台，靓丽的小乔流水。
两个白衣男女。
……相拥。
……互吻。
……赏月。
他们笑的，怎么这么开心呢？
……一杯酒。
……一包药。
……一个颠倒众生的笑。
……多凄凉。
梦里的翎宋眼神黯了黯，他说:“阿裳，一定要我喝吗？”
……
他还说:“阿裳，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开开心心在一起。永远永远……”
可是她说:“不会了。翎宋。你知道的，上神堙灭，只会消失在宇宙洪荒。”
她竟是连幻想都没有留给他。
花枕裳的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
翎宋开口，声音好像模糊不清:“……你看，我们的过去，多么痛彻……我说吧。你不会愿意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