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情陷美女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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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不是禽兽

飘雪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让尖叫冲出喉咙,眼泪就像雨季房檐上的水,滴滴答答地掉下来,重重砸在地板上,碎成几瓣,宛若她那颗破碎的心。

刘岩似乎快要醒了,这可苦了连在一起的安然,年轻的身体昨晚刚刚受到重创,初次的伤害尚未愈合,哪能承受得起这样的乱动,痛苦地呻吟一声,然后从睡梦中幽幽醒来,再接着就是一声足以冲破屋顶的尖叫……

警察来得很及时,就像早知道夏之雪广告公司要出事一样,几个如狼似虎的民警带走了茫然不知所措的刘岩,还有两个女警带走了神情萎靡的安然,公司也被戒严了,民警拍了许多照片,又用证物袋装走了许多东西,然后把存着监控录像的硬盘也摘走了。

飘雪作为第一目击证人,自然也被带到公安局接受调查。飘雪不知道是该替刘岩隐瞒,还是应该把见到的事情都说出来,在恍恍惚惚中,似乎说了很多,又似乎没说,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几乎忘记了说过些什么。

夏哲闻讯急急忙忙赶了回来,在公安局门口刚好遇到神色慌乱的飘雪,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开车来到一家六年前常去的咖啡厅。

点过了饮品,夏哲才忿忿不平地说道:“认识这么多年,真想不到刘岩会是这种人,连同事都下得去手,真卑鄙!”

飘雪看着面前的黑咖啡,心里很疼。黑咖啡是夏哲最喜欢的,过去每次出来,她都会主动点两杯,然后看着夏哲喝,就会很开心。而与刘岩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喜欢的茶,刘岩就会点一壶碧螺春,陪着她喝。这就是无法改变的差距,夏哲和刘岩就像她生命里的茶和咖啡,或许茶更适合,却要去选咖啡。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终于坚定信念守着那杯清茶的时候,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怎能不让飘雪伤心欲绝呢?

飘雪的供词对刘岩很不利,现场找到的证据也足够证明这是一场地地道道的暴力案件。安然自始至终都处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不肯吃饭,也不肯讲话,而且对人非常抵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碰到她的身体,都会让她浑身发抖。医生为她处置了身上的伤痕,右手腕被手铐磨坏了,左手食指的指甲在反抗刘岩的时候也脱落了,当然这都不是受伤最严重的地方,属于女人的患处血肉模糊,红肿不堪,连见多识广的妇科医护人员都破口大骂刘岩是个畜生,应该拉出去枪毙。

三天以后,飘雪在夏哲的陪同下去民政部门办理了离婚手续,因为涉案原因,刘岩是可以不必来的,也没权利对此发表异议。就这样,尚未经历洞房花烛的新娘用小红本换回了一个紫颜色的小本子,还是崭新的结婚证书上,被加盖了作废的公章。飘雪很失落地从民政局走了出来,仿佛昨天还和刘岩笑语盈盈地给这里的工作人员发糖,而现在陪在身边的人却换成了夏哲,那个曾经让自己不顾一切去爱,也让自己撕心裂肺去想的男人。

滨南市是一个不太大的地级市,城市人口并不多,社会治安又很好,所以这种恶性案件不是很常见,三天的时间就足以让刘岩的事情满城风雨了,消息是如何扩散的,已经无从考证,也许是写字楼里的白领,也许是公安局的警察,又或者是医院的护士,总之刘岩这个名字从年轻有为的商人,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罪大恶极的强奸犯。一起出名的还有安然,漂亮的女秘书和好色的男老板,这样的故事本就最能吸引人的眼球,更何况中间还涉及了暴力案件。滨南市电视台《法制时空》栏目组第一时间找到刑警队,准备进行全程报道,直到刘岩这个混蛋挨枪子。

夏之雪广告公司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董事长夏哲召开董事会,免去了刘岩的总经理职务,并且玩了一个很小巧的手段,收回了刘岩手里那百分之十的股权。公司里的白领们此刻哪里会不明白,刘岩的时代已经黯然收场,以后公司里的事情完全是夏哲做主,包括财务总监陈飘雪,也很快就会成为董事长夫人了吧。

安然终于开始吃东西了,她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递交了辞职报告,夏哲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挽留,直接在上面签了字。按照公司的规定,在重要部门任职,掌握企业机密的人,即使辞职也必须经过半年以上才可以离开的,所有这些夏哲都没有考虑。安然抱着自己的东西神情落寞地离开写字楼的时候,刚好遇到迎面走来的飘雪。

安然把头深深垂下来,埋进手里的纸箱,装作看不见,擦肩而过。走出十几步远的时候,飘雪突然叫住了她,两个人坐进飘雪的那辆黑色马自达。

“你是怎么对警方说的?”飘雪打破了沉默。

安然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还没有说。”

飘雪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这种时候,我也不该往你的伤口上撒盐,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上了法庭,你打算怎么说?要知道你的话可以决定刘岩的生死。”

安然起初闷头不讲话,好一会儿才反问了一句:“你还爱他吗?”

“我?”飘雪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或许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嫁给他可能是因为这六年里,他让我感动的事情太多了,用感动当基础的爱情是不牢固的。”

“那你恨他?”安然抬起头,又追问了一句。

飘雪依然在摇头:“也不能说恨,虽然当时很气愤,恨不得杀了他,但后来想想,已经不把他当成爱人了,为什么要恨,对我而言,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朋友,现在他落难了,我不能对他的生死不闻不问,所以我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做。如果你能放过他,我会以朋友的身份很感谢你;如果你不放过他,那也怪他咎由自取,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死刑或者无期,又能怪得了谁呢?”

安然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疼痛,“陈总监,你就真的相信是他伤害了我?一点也没有怀疑?”

飘雪诧异地看了看安然,然后说道:“原本我是一个很会吃醋的女人,在决定嫁给他的时候开始,我就讨厌你总围在他身边,假如那天早晨我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看见你和他仅仅是睡在一起,我会毫不怀疑地认为是你勾引了他,但是那种场面,我还会怀疑吗?太自欺欺人了吧!”

安然把头重重地靠在了后座上,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亲眼看见就一定是真的吗?”

“你说什么?”因为声音太小了,飘雪并没有听清安然的话。

安然苦涩地笑了笑:“我在想幸好他没有娶你,因为你并不爱他,你永远不会和他共同患难,甚至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我替他感到悲哀,他对你那么好,好到让人嫉妒。假如他推开门,看见夏哲死了,而你的手里恰好拿着一把刀,他一定对自己说这是事出有因的,如果实在找不到替你推脱的借口,他就会夺过你手里的刀,自己握着,我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说完不再理会飘雪,推门下了车。

安然离开公司以后,又去了看守所,她想见一见刘岩。刘岩是重要犯罪嫌疑人,又有上面的人曾经打过招呼,所以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正在无奈的时候,迎面走过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官,问明情况以后,对看守所的所长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让她进去吧,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让的。”

看守所长有些为难地低声解释:“肖队长,夏公子打过招呼,不许他……”

“夏哲?”女警官一愣,然后冷冷地瞪了看守所长一眼:“还用我再说一遍吗?让她进去,就算夏文钟亲自打过招呼又怎么样?更何况只是一个没用的衙内。”

安然道了声谢,在狱警的带领下走进会见室,十几分钟以后,面容枯槁的刘岩被带了出来。

刘岩见到安然特别惊讶,想不到她会来看自己,随后很羞愧地垂下头,无奈地说道:“安然,对不起……”

安然没有说话,低着头开始很委屈地掉眼泪。

刘岩再次稳定了一番情绪,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狠狠地在自己的额头上砸了一下,无比痛苦地说道:“安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对你……我也不求你的原谅,就算杀了我也不为过……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刘岩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安然的面前。

“老实点!坐好!”在一旁的狱警一把提起了跪在地上的刘岩,把他重重地扔回椅子上。

安然看了刘岩的惨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会见室的门开了,看守所长朝那个狱警招了招手,淡淡地说道:“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你也回避一下。”

会见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彼此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安然终于收住了哭声,三把两把擦干了眼泪,对刘岩说道:“你娶我吧,我不会告你,就说……就说咱俩在玩呢……”毕竟是个清纯少女,说起这样的话题还是忍不住与生俱来的羞涩。

刘岩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安然。

安然更害羞了,扭了扭身子,有些撒娇地埋怨道:“装什么傻,我才不信你会不懂那些,我就说咱们在玩那个,玩过头了,谁能把你怎么样,反正你被公司开除了,我也辞职了。”

被公司开除是刘岩早就想到的,但他没想到安然会辞职,急切地责怪道:“你辞职干什么?你的母亲手术还等着用钱,没有收入怎么行?”

安然的眼圈再次一红,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抽噎着说道:“岩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帮助我又怕我有心理负担,把那些大客户介绍给我认识,业绩也算在我的身上,我自己有眼睛,什么都看得明白。他们都把你赶出公司了,我还留在那里做什么,以后咱们离开滨南市吧,去哪里都行,咱们有文化,有能力,在哪里都能生活得很好。”

“你……你胡说什么……不许再说这种话,你还年轻,我是有老婆的人,再说犯了这种案子,下半辈子能不能出去还是个未知数。”想起飘雪,刘岩的神色又黯淡了几分,事发到现在,飘雪一次也没来看过自己,听狱警说,飘雪的供词对自己非常不利,看来飘雪已经对自己绝望了吧。

安然撇了撇嘴,很不高兴地说道:“你的心里只有陈飘雪,她的心里也会有你吗?你还不知道吧,她已经和你离婚了!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放弃你了!她已经投进别人的怀抱了!”

刘岩感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千斤大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有些颤抖地问道:“是……夏哲?”

安然白了刘岩一眼,小声嘀咕:“明知故问。”然后很正色地说道:“我会去对法官说我是自愿的,然后你出来娶我,咱们一起去南方,这样行不行?”

在这一瞬间,有千百个念头从刘岩的脑海间闪过,很多模糊的事情渐渐清晰,终于很苦涩地笑了笑,落寞地说道:“不必了,我伤害了你,惩罚是应得的,随便法官怎么判吧,你以后要好好生活,人生的路很漫长,不能投机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