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秋洗去脸上的浓妆,换上一袭素白长裙,不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像是不错吧?
她至今也不喜欢照镜子,一是铜镜的效果差,二是自己丑。
这回细瞧,只知道确实比以前美了,至于美了多少,她没多少概念。
她一向不注意皮相这东西,只要不丑即可。
宫清秋转身,便见有一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样子像是了鬼。
宫清秋若无其事地戴上面纱,淡然启唇:“嬷嬷,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老-鸨的大嘴可以塞下几颗鸡蛋,她的样子有点可笑。
老-鸨这才回神,激动地冲到宫清秋跟前,拉着她转了一圈,啧啧称奇:“凝紫,想不到你生得国色天香,皇帝的妃嫔都比上你。是了,以前我怎么不记得你这般貌美?!”
老-鸨这话令宫清秋失笑。
她要不要告诉老-鸨,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凝紫?
凝紫姿容一般,不太让人记得住。因为在这穷乡僻壤,想要找个面生的美人也不容易,便找来凝紫凑数,是以也没人记得凝紫的长相如何。
这回老-鸨一惊一乍,确实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嬷嬷就别说笑了。时辰不早,我怕再不出去,客人们都跑了。”宫清秋悄然把话转到正题。
老-鸨这才想起这件赚银子的大事。
她欢欢喜喜地跑到舞台上,大声道:“凝紫来了,凝紫来了……”
方才有些人已见过宫清秋浓妆艳抹的样子,对她大失所望,都在寻找新的猎物。这回听说什么凝紫来了,没多少人感兴趣。
大家各忙各的,凤长卿还在寻找宫清秋的踪影,没空看热闹。
南时月就站在舞台下,思疑着方才到底哪里出了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欲从脑海中跳脱而出,却一时间想不通哪里有问题。
正在他恍神的当会儿,有一个女人借彩绸之力,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直勾勾地看着女人有如仙子下凡,优雅地飘然立于舞台中央。
女子白衣翩跹,白纱蒙面,露出一双翦水秋瞳。她视线所到之处,令人呼吸加促。
“你,你是,宫,宫清,清秋……”南时月也是目瞪口呆,看着白衣女子,如哽在喉。
难怪他总觉得女人有点眼熟,似曾相识,这一回,他突然间了悟,这个女人就是跟他拜过堂、成过亲的丑女宫清秋。
许是宫清秋揭下了江鸾那张丑陋的人-皮面具,他才一时想不起她是谁。
这回看她倨傲清冷的眼神,他才了悟,这个女人便是宫清秋。
宫清秋淡扫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恭喜你猜对了。”
笨男人,这个时候才看出她就是宫清秋,迟钝得算可以。
就算她去除了脸上的疤痕,就算她化了浓妆,也不可能认不出她就是宫清秋。凤长歌那个傻子都能看穿她的身份,人家凤长轩一眼便窥知她的身份,悦女无数的南时月竟瞧不出来,不是笨,那是什么?
南时月听出宫清秋语气中的讽刺,没敢搭话,这回确实是他眼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