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女鬼盯着他,看着他倒地上,全身血迹斑斑却仍然滚爬着。
他的眼晴里只有方筝儿,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方筝儿,目光坚毅,却充满着恐惧和难以置信:“不要死,你不要死。”
突然她的动作就这般停滞住,握着银鞭的手松了松。
脑海里浮起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澄,不要啊,我不要你死啊,澄……澄啊!”属于女子嘶心碎肺的呼喊声:“我不要跟你分开,我不要,不要……。”
那是生死关头,在最爱的男人面前,曾经的她脆弱得犹如新长的嫩芽,一折即断。
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麻木不仁,不再在乎别人的生死,不再为男女之爱而感动。
失去所爱,她的心……已死。
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没了,久而久至忘记人世间尚有情。
阳光从茂密的树梢中透进来,打在方筝儿苍白无血的脸上,她的下鄂和脖子上浮现鲜红的指印。
那是一张漂亮无瑕的俏脸,此际却显得毫无生机,像一个破碎不堪的布娃娃。
夏天的风,吹过森林的树叶,发出清脆的沙沙声,除却唐启彬的嘶叫声外,全是一派详和恬静的午后时光。
“她只是拿了你的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狠心?”
“……。”
“那是一条人命,你凭什么可以任意杀戮?凶手,杀人凶手……。”
“……。”
在唐启彬的眼里,有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和平等,哪里明白在这个时代,权力和武功才是一切。
人命,很低贱,比蝼蚁更不值钱。
谁胜谁负,武功上见高低。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白脸女鬼对他的说话置若罔闻,白如雪的面具下,脑海里充斥着过往的种种是与非。
她这般看着他脸上的泪痕,曾经也有一名男子为她而痛哭过。
只是现在已经不复存在。
想起记忆中的男子,白脸女鬼有些恍惚,对于唐启彬的指责不置理会,举步朝黑剑的方向走去。
弯腰把地上的黑剑拾起,放在胸前细细地打量。
失而复得的黑剑,令她原本愤怒的心情得到平息,再也没有回头看方筝儿和唐启彬一眼。
一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启彬愕然万分,想不到她突然离开,他以为她会杀了自己。
惊愕过后,他迅速反应过来,滚爬着冲向方筝儿,抓着她的肩头用力摇晃:“筝儿?筝儿……?”
她就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样毫无动静,摇晃她身体的时候,她的身体就这般颤抖着。
“你不要死啊,听不听到啊?”他握握拳头,带着不忍和决绝,扬起手掌往她苍白的脸蛋,狠狠地拍打过去。
一下又一下,噼里啪啦几个狠摔后,她仍然毫无反应。
这下子,唐启彬的心凉了一大截。
莫非她就这样子死了?
手臂擦掉脸上的血和泪,他忍着呼吸,弯下身,把脸凑向她的脸蛋,他的耳朵贴在她的鼻子上。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唐启彬再度将手指按放在她脖子上的脉门,剧跳的心几乎要冲出胸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