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了,面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她竟然可以说出他不是人的说话。
什么时候母后变得如此狠心?
今天她可以这般对二哥,他日呢?她是不是同样对待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们四兄弟为她奔走为她捱过的苦,又算是什么?
莫名的,东方烈觉得心寒意淡。
或许从他知道母后跟尉迟法师的暧~昧开始吧,或许从母后要对付方筝儿开始吧,也或许从得知母后隐匿太多秘密开始吧。
东方烈变得不再相信自己的母亲。
原本是亲密无间的母子,并肩作战的战友,突然发现中间横跨着其他东西。
怎么能够让人再全心全意为她而战。
上官雪姬何等聪明,自然懂得儿子的倔强何在,此时树上仍旧徘徊着三两只健壮的豺狼。
它们似乎不死心,久久没有离开,却对于悬空飞舞的白绸望而却步。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简单,现在我仍然不方便跟你说明白,但是我跟你保证我会跟你说,只是你要耐心地等待。”
宫门之外,两人立于树上,放下彼此的高贵沉重的身份。
不以本宫与皇儿相称,只是普通家庭的母子,简单的一句你我温暖着彼此冰冷的心。
多年以来,或许宫门太高,把他们的母子情都隔开了。
这是上官雪姬首次放下身段,以平常人家的态度和语气跟他谈事。
然而东方烈并不笨,执着于重点:“那我问你,我和筝儿的婚事……。”
他的说话未落,上官雪姬马上反对:“不可以,你们不可以成亲,你是荆岭国未来的皇帝,跟你配得上的必须是皇族的人。”
“母后心目中已经有人选?”对于上官雪姬三番四次的阻挠,东方烈不得不怀疑她另有打算。
“今晚找你出来不谈儿女之事。”她婉转地避开。
东方烈愕然,没来由心底一阵落空,暗自嘲笑自己的天真幼稚。
他以为母后终于妥协了,原来不是的,她找他并不是为他的婚事。
这阵子以来他耍尽心思,谋划着的一切,到头来在母后心里面不值得一提。
“那谈什么?”东方烈觉得身体被火烧一样,有股想作呕的冲动。
伤口吞噬着他的神经,眼前的景物变得恍惚不清。
如此似曾相识的画面,再度历史重演了。
低头看着自己腹部的伤,他任性而行的后果只是自取其辱。
十七岁的他在母后的眼内,恐怕只是小毛孩一名,一个在小打小闹的小毛孩。
他渴望拥有的东西,在她的眼里不屑一顾。
按着伤口的手收紧,狠抓着伤口,痛令他的心变得更加冰冷。
方筝儿说得没错,他有时候表现得像还没有长大的男孩,除了在叫喊着自己的不满外,还懂得什么?
哈哈哈,他还懂得什么?
他什么都不懂,不懂母后冰冷的心为何如此狠绝。
他更加不懂为何自己付出爱,却换来方筝儿的执意离开。
设计让母后答应他的婚事,设计让方筝儿怀上他的孩子,他自以为聪明了得,却最是可笑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