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合上沉重的眼——自入狱以来，便再没有睡得那么安心过。
他仿佛做了一个梦。却又真切得一切都如昨。
都真实地发生过。
三年前。
那时的他们无论是谁都决不会知晓而后所会发生的荒极的一切。而张成毅呢？——他只是一个人显得那么寂寞。
那么落拓。
“一个人想些什么呢？”当他将那听啤酒递到自己手中时，一切就像浓墨溅洒于白纸上描摹。一笔一划，亦再不可改更。“今天不知怎么，常去的那家小卖部突然说要搬走了。没办法，就先将就下吧。”这个牌子的啤酒也不知你能不能接受啊。
“这样啊……”张成毅只好无奈接过那听标有“浓度：30%”字样的纯啤，哧。习惯性的拉开拉环，气泡在夏日里逐渐升温的空气中一个接一个地破掉了。
“怎么在这时候忽然找我出来？”张成毅问道，想起今天下午又逃了一节必修课。
“你小子，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许原说着也拉开了拉环。哧。同样的循环，咕咚。
这味道和以前是有很明显的不同。
不习惯。
“也是，反正你叫上我翘课出来喝酒也不是第一次了。”张成毅略带调侃地说。
“正常不过。”麦芽的浓郁混合着酒精的浓度在口腔中一点点扩散开来。
“……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打算找个女朋友了？”
“哈？你小子不是太寂寞了吧？！突然问这问题……你，哦，肯定有心上人了是不是？”修长的眉微微挑起又不失少年青春期独有的刚毅，眉间如涟漪般在烈日下荡漾着年少的不羁与朴实纯和。
太寂寞了？——或许吧。他在心中如此想。
“说说吧，哪儿的？”好闻的麦芽香气扑面而来。伴着恣意的风倏地冲进他的鼻中。
“没，我问你。”张成毅回答。
刚想拍上少年肩头的手却倏地停滞在半空中，似被两人之中尴尬的空气所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