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凌月儿下班就走了，他知道她将会和那个叫做蓝宇的男人度过一个美好的平安夜。而他，却会因为这自虐的想象，痛苦得无处可藏。
不远处，“帘外雨茶庄”的横匾被明亮的黄色灯光镀上一层温暖的颜色，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一片喧嚣热闹的世界。
他就是在这里重新遇见林小小，当时却一点也没认出她来。
“她没改名字，林小小是她妈妈给她起的乳名，她妈妈姓林。只是后来她父亲不许大家再这样叫她。按她姑妈的说法，大概是因为娶了第二任妻子，不希望女儿再想起母亲。”
或者，是不希望她再想起那恶梦一样的过去吧。
他曾经发了狂般，希望能找到那个被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小女孩。
他害她小小年纪怀了孩子，还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他说过要为她负责，但谁会相信他一个十六岁男孩的话。他的母亲自然会按照成年人的方法处理干净一切，不会给他留下任何的污点。但才十岁的林小小，她要怎么理解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他后来再没有能够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在她最痛苦无助，被各种目光打量，身体还遭受了重大创伤的时候，她再没有见过她的林夏哥哥。病得快要死的时候，父亲把她带回了G市，用林夏母亲给的钱起了房子，娶了新的妻子。
她曾经那么依恋他，说他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还有个对她最好的人，已经到了天上。
“林夏哥哥，等我们长大了也会结婚吗？”她仰着头问他。
“小孩子说这个，羞不羞？”他红了脸，用手指刮刮她小小的鼻子。
……
忽然看到林夏进来，凌月儿和陈家明都很惊讶。
“平安夜你不去约会，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陈家明不可思议地问。
林夏却看着凌月儿，没想到她竟然也在。
“有酒吗？”他问，露出一丝懒洋洋的笑，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过凌月儿。“凌月儿，这大好时光的，怎么也不见你那一位？”
“你认识她的那一位？”陈家明惊奇地问，给他斟满一杯。又向凌月儿示意，问她要不要也来一杯。凌月儿摇摇头，她已经有段时间滴酒不沾了。
“反正不会是你，不是吗？”林夏笑。
凌月儿也微微一笑，说：“他公司有年会。”
“听阿月说，她在你的公司上班。我没想到你们这么熟。”陈家明笑道。
“据说这世上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叫做猿粪。”林夏猛喝了一大口酒，毫无缓冲地直落喉咙，酒气刺激下差点咳出来。
凌月儿捂着嘴直笑，说：“林夏，你该不是失恋了吧？酒要不要灌得这么猛！”
“哎，伤心！这里都快痛死了！”林夏皱着眉头，拍拍自己的胸口。说完，又灌了几口。
陈家明神色一黯，也陪着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