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蓝绕着大树察看一圈,在一块石头上方发现一个深深的大脚印,把人招呼过来后,疑惑道:“这人故意留下一个脚印,是炫耀武功,还是给咱们警告呢?”古月笑道:“管他呢!他胆敢跟咱们为敌,我就摘下他的脑袋当夜壶。”她拿自己的脚跟大脚印比了一下,又道:“这是我见过最大的脚,没有一尺半,也有一尺二。”
柳惠拉过二师姐,抬脚在大脚印里踩了一下,道:“这人是示警,过后还会回来察看他的大脚印。”于蓝道:“这人武功不俗,还是别找麻烦了,走吧!”柳惠出几步又返回来,在石头上写下了“风魔三女,随时候教”八个小字。于蓝不解其意,问道:“你搞什么鬼?”柳惠道:“我不想让这人看出咱们的来历。”在他们离开一个时辰后,一个苍头高大老者健步如飞的奔来,看了一眼柳惠留下的小脚印,思忖半晌,又如飞的原路奔回。
夏一凡走出里许,问道:“大姐夫,方才你想说什么?”袁天龙道:“在我想来,有咱们在这里,独立团留下三支武工队,存是多此一举。”古月快人快语,说道:“谁说不是?他们这是明显着跟咱们抢地盘、抢人嘛!”周四海道:“真是自找麻烦。”
柳惠早已猜出李团长的用意,笑道:“独立团留下小股队伍牵制敌人,却是个上上之策,可李团长不留别人,偏偏留下师兄原来的一连,那就耐人寻味了。”于蓝等人听了模糊难懂,夏一凡则不然,苦笑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柳惠打住这个话题。柳惠向他偷偷抛了个媚眼,加快了脚下步伐。
又走了二小时,转过一个峡谷,大家看见廖明头顶着烈日在一线天入口附近徘徊。丛映玉心内一揪,放缓了脚下步伐。柳惠低声说道:“玉姐姐,估摸他已经等一天半了。”丛映玉心中没来由的一疼,问道:“会吗?”柳惠道:“会,他是个痴情男子。”丛映玉暗暗“唉”了一声,心道:“廖明哥,你这是何苦呢?”
廖明确如柳惠所说,昨天一大早,独自一人来到那个小山谷里,盼望着柳惠早点把自己心仪之人带来,然而他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最终还是廖安跑来把他拖走了。今晨,他索性饿着肚子早早就来到一线天,央求阎世骏说要出去等人。阎世骏对他并不了解,请示褚霸之后才放行。当他看见丛映玉时,大喜过望,放脚奔了过来。
丛映玉又羞又急,忙把头转向一旁。廖明与柳惠等人打过招呼之后,走到丛映玉身前,嘿嘿一笑,伸出大手,大刺刺的道:“我帮你背枪。”丛映玉一张脸红得好似三月桃花,磕磕巴巴的道:“不……用,枪不……重。”廖明不管三七二十一,抢过枪背在自己肩上。
古月本来想取笑几句,但想到丛映玉不想改嫁之事,轻轻叹息一声,摘下枪递给周四海,道:“替我背着。”放在平时,周四海定然要跟古月嬉闹一会儿,可眼下他只好忍住性子,一言不发,把枪挎在了肩上。
走过一线天,柳惠把丛映玉拉到一边,道:“玉姐姐,这几天我事情多,怕是顾不上你了,你就跟廖明、吴燕呆在一起。”丛映玉道:“你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柳惠望着其他人远去的背影,道:“玉姐姐,咱俩昨晚可说好了,你要代我把枪法传授给廖明哥,可不许偷工减料哟!”
丛映玉抬眼望向廖明,见他回头正看自己,忙把头低下,道:“惠妹,你让我教他枪法,可能我的枪法可能还不如人家呢?你……还是别让我丢人啦!”可当见柳惠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时,心下一软,道:“好啦!惠妹,你不要这样,我教总行了吧!但我事先言明,若是教不好,丢人的是你,可不是我。”
柳惠摆手让廖明走开,然后抱住丛映玉,笑道:“我怎么教你,你便怎么教他,时间越长越好,说不定……”丛映玉一把推开她,道:“什么呀?你可不许多想,他教我刀法,我教他枪法,这样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了。”柳惠忽然想到:“自己摆下圈套牵线,让她改嫁给廖明,她一直不吐口,莫非没看上他?”于是问道:“廖明哥是不是不合你心意?”
丛映玉眼神黯淡下来,摇头道:“我不想让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更何况我忘不了士章,这辈子,他是我唯一的丈夫。”柳惠道:“可廖明哥喜欢你呀!他说愿意娶你做媳妇,也愿意把虹儿当亲儿子看待。”丛映玉心神一阵迷糊,寻思:“我若能和廖明厮守一生,便是让我做仙女,我都不做的。”
柳惠以为她动心了,笑道:“你俩是最般配的一对,等过些时日,我让师傅和吴大爷老两口儿给你俩操办婚事,那时你俩就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夫妻啦!”丛映玉收回迷离的目光,说道:“惠妹,廖明可能跟你说了很多,但你不必告诉我都说了些什么。你跟他说,我这辈子绝不改嫁,他若真心喜欢我,那就收我做干妹妹吧!”
柳惠怔怔望了丛映玉良久,才道:“我把你救出苦海的那晚,就把你视为亲姐姐,你即使不嫁给廖明哥,我也不会让你孤独过一生。”丛映玉仰起头说道:“我知道你心疼姐姐,可改嫁的事儿,姐姐不能听你的。”瞥了远处廖明一眼,又道:“惠妹,你跟小凡的事儿,姐姐多多少少也听说一些。过去,你矢志不嫁,怎么到了姐姐这儿,就非让姐姐改嫁呢?”
柳惠听她将了自己一军,心下暗暗叫苦不迭,知道再劝也是徒然,倒不如等打仗的时候,多给他俩创造一些机会,主意一经打定,笑道:“你的事儿自己做主,妹妹不操心了。”丛映玉也露出笑脸,道:“这才是好妹妹。”
柳惠临走前嘱咐了廖明一番,来到蟠龙峰上,见师兄已经宣布了撤离,便跟着大家忙活了起来。
一晃过了四天,褚霸率自卫队员昼伏夜出,开辟出一条通道,偷偷地把粮食、弹药全部运送到裂沟南面一个山丘下面。阎立望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和枪支弹药,心下发愁,向褚霸说道:“这些东西最怕雨淋,眼下正值雨季,下一场雨可就遭了。”褚霸道:“惠妹向南寻找山洞去了,等她回来再做商讨。”
不久,柳惠回来说道:“南边多是丘陵地带,别说没有大山洞,就是老鼠洞都难找到一个。”褚霸踱了几步,说道:“惠妹,把东西运到铁石峰,可保无虑。”柳惠道:“不行,敌人暗流涌动,铁石峰这一二天内也要放弃。”
褚霸转身面向东北,道:“莲台山南北绵延数十里,东西宽约八九里,听人讲莲台山山中有山,谷中有谷,岩洞极多,藏咱们这些东西绰绰有余,只是它比蟠龙峰还要险峻,凡人根本上不去。”
柳惠问道:“凡人上不去,怎会有人知道山中有山,谷中有谷?”褚霸笑道:“传说有一条密道,可进莲台山腹心,只是不知给谁封住了。有一年,我曾用六天的时间寻找,别说没找到密道,就连个台阶都没能发现。”柳惠心里一动,问道:“大哥,莲台山在哪?”褚霸道:“莲台山位于铁石峰正北十余里的地方,高耸云端,远看又像山又像空中城堡。”柳惠道:“那我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秘密通道呢!”她叫上两位师姐,展开轻功,仅用了一个小时便到达了莲台山南麓山脚下。
于蓝仰头观望,见山势巍峨,陡峭异常,道:“凭我的轻功上不去。”古月用手拍拍峭壁,道:“师姐,别说是你,我想凭师傅最鼎盛时期的轻身功夫,怕也上不去。”
柳惠找来三根木棒,分给两人各一个,说道:“传说有一条密道,咱们找找看。”三人沿壁找了近三个小时,也未寻到。古月将长发甩到身后,说道:“传说不一定是真的,咱们回去吧!”柳惠道:“莲台山西面是深涧,东、南、北三面是峭壁高山,若把抗日自卫大队藏在里面,不管来多少鬼子,那真是高枕无忧了。”
古月望山兴叹,道:“唉!莲台山不是蟠龙峰,谁能攀上去?”柳惠咬了下嘴唇,道:“我试试。”于蓝旋身拦住,道:“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柳惠摘下身背的狙击枪,笑道:“大师姐,你不必担心,这莲台山跟断魂谷比起来倒不算什么,我如果上不去,会中途退下来。”说着把枪递了过去。
于蓝没有伸手接枪,肃然道:“小师妹,我不会让你冒险的。”柳惠为能说服大师姐,笑道:“你放心吧!我比师傅鼎盛时期的轻功要高出三分,攀莲台山虽说有惊,但无险可谈。”于蓝摇头道:“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了,师傅不在身边,我的话就是权威。”
柳惠把枪抛给二师姐,道:“大师姐,师傅轻功鼎盛时期能跳跃多高?”于蓝道:“接近三丈。”柳惠笑道:“那你看我的。”话音一落,右脚猛地一蹬,身形纵起,接近三丈的时候,左脚尖一点右脚背,身形又拔两丈余高,然后几个空翻,双脚稳稳的落在地上。
于蓝、古月全都看呆了,过了半晌,才一起鼓掌叫好。
柳惠摸出二枚柳叶飞镖,两手分握,默运功法,展开幻云步奔向陡峭的山体。于蓝见阻挡已是不及,喊道:“二师妹,你左我右,咱俩在下面保护。”柳惠登山如履平地,眨眼功夫升起三十多米高。
古月纵身跃到左边,看了一会儿,道:“我今天才真正领略了师妹的武功。”于蓝道:“想不到她小小年纪,轻功竟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古月瞧师妹升到五十余米高时,忽见她改变攀山姿势,身体贴着石壁,左一下、右一下的纵跃,不禁张开小嘴说道:“一白、二黑、三碧……哈哈!云浮子老祖宗,你绝对想不到,你发明的幻云步,百多年后,你的徒孙竟能在峭壁上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