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起身站起来,悄声笑道:“姐姐继续做美梦,我要做正事去了。”她找到许志洪,道:“我和师兄要去打探消息,这里,暂由你全权指挥,黑天前,我来接应你们。”许志洪点头应了。
柳惠和夏一凡一路急驰,早早来到青龙镇北,隐匿在一座荒山之上。夏一凡眼盯着袅袅炊烟的古镇,道:“这里不错,视野开阔,只要敌人稍有动静,绝难逃脱咱俩的眼睛。”柳惠“嗯”了一声,道:“师兄,你先呆在这里,我去看看,晚上从哪里能接近城墙最合适。”说着身形一晃,从一旁下山了。
过了半个小时,夏一凡见柳惠跑回来,问道:“怎么样?”柳惠道:“偏东有一条沟畔,干涸无水,虽然不深,但接近城墙,应该不是问题。”夏一凡道:“那城墙上的炮楼,你想怎么端掉?”柳惠嘻嘻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两人这几天一直奔忙,连亲热的空儿都没有,此刻,她嬉笑中自含一丝妩媚,夏一凡不禁看呆了。
柳惠瞧见他目光火辣辣的,便知道接下来他要做什么,连忙说道:“昨夜你一眼未合,抓这空儿,赶紧睡一会儿。”说着握住他一只手,暗暗催功,助他排除心中杂念。
夏一凡微微一笑,盘膝澄心静气打起坐来。他体内真气,刚刚运行三周,忽听柳惠“咦“了一声,说道:“莫非昨晚我偷听来的消息不准?”夏一凡收功,端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联想到昨晚皇协军没有围困莲台山,说道:“鬼子才行动,说明你听来的消息,往后推迟了一天。不过,今晚上咱们可以照样行动。”
柳惠身子一倒,躺在他怀里,仰着脸儿笑道:“明天,山崎接到信后,你说他会不会气哭?”
夏一凡把望远镜放在一旁,搂住她笑道:“不会,会气死。”柳惠又习惯地翘起小嘴,道:“山崎挺笨的,可千万别气死,要是气死了,换个聪明人来这里,我可就累了。”夏一凡亲了亲她脸颊,道:“我不忍心俺媳妇累,那今晚的火候可就不好掌握了,除非……除非把军火库给山崎留下。”
柳惠摇头道:“不行,军火库对山崎重要,对咱们也重要啊!”夏一凡道:“那就留下粮食吧!”柳惠笑道:“这个……也不行,咱们也需要粮食吃啊!”夏一凡道:“这不行、那不行的,那我看啊!还是把山崎气死算了。”柳惠摇头道:“不……”两人贫嘴说笑,直到鬼子走没影了,才起身奔回翠云谷。
古月见柳惠、夏一凡回来了,埋怨道:“蟠龙谷、蟠龙峰不见半个人影,害得我和师姐白遛腿。”柳惠笑道:“白遛腿才好,要不就麻烦了。”古月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前额,道:“鬼丫头,行动时间定了吗?”柳惠点头道:“今晚十二点。”古月打了个哈欠,道:“那我去睡觉了。”
天刚刚黑下来,柳惠把队员们带到青龙镇外,夏一凡、卢富贵按事先安排,带人埋伏在东西两边的山里。
柳惠眼巴巴地熬到了夜里十二点,向于蓝、古月一打手势,眨眼之间,三条纤细的身影,嗖地飞上围墙。三人悄悄弄死炮楼里的敌人后,用绳索把袁天龙、许志洪、廖安、林百惠、廖明、丛映玉等人接应到镇内。
关谷奇雄正要熄灯睡觉,忽听得门吱嘎一声打开了,转过身子一看,见是伊藤百惠和两个美丽无双的女子走进来,当即想到了什么,不禁心下一跳,脸颊也随之抽搐了一下。林百惠淡然说道:“关谷课长,没想到我今晚能回来吧!”
关谷奇雄稳定住心神,堆起笑脸,说道:“百惠小姐,辛苦了。一别多日,不知你任务完成得怎样?这两位姑娘……”
林百惠从一进门起,一直用冷冷的眼神盯着关谷奇雄,见他虚伪地和自己说话,突然觉得很恶心。她暗咬银牙,狠狠的瞪了关谷奇雄一眼,侧头对丛映玉说道:“妹子,你报仇的时候到了。”
丛映玉圆睁双目,伸手向后背一探,一柄大刀拿在手中,烛光之下,刀光映雪。她向前跨了一步,摆好姿势,仰头缓缓说道:“士章啊!爹、娘,玉儿要给你们报仇了。”
关谷奇雄看了一眼柳惠和丛映玉一眼,转而用深情的眼神注视着林百惠,道:“百惠小姐,别离多日,甚是想念,我给你准备了一份你最喜欢的礼物,现在就拿给……”边说边将手伸向裤袋。
林百惠心知关谷奇雄诡计多端,怕耽搁久了,肘生变故,忙道“惠妹,制住……”话犹未尽,柳惠弹出一指,一招“穿云裂石”破空而出,只听咔嚓一声,击碎关谷奇雄右手腕骨。关谷奇雄痛得“啊”地一声大叫,用左手托住右腕,向后连退三步,道:“百惠小姐,你……不能这样绝………情,快……让她们住……”丛映玉双目充血,一个弓步窜上来,将刀由左向右轮了半个圆圈,但听“咔嚓”一声,关谷奇雄一颗脑袋飞离脖腔,落在他往日最喜欢坐的沙发上。
柳惠见丛映玉立着发愣,向前抓住她手臂向后一撤,关谷奇雄脖腔里喷出来的血才没有溅到身上。丛映玉收刀走到门口,扑通向西南方跪下,泣声道:“士章、爹、娘,玉儿亲手杀了仇人,砍掉了他的脑袋,你们安息吧!”说罢,磕了三个响头。
林百惠翻出一套军服穿在身上,然后从墙上摘下关谷奇雄的战刀挎在腰间,道:“惠妹,宪兵队就在东边隔壁大院,跟我来。”
宪兵队队部仅有一名执勤的鬼子,当林百惠出现时,那鬼子惊声说道:“百惠小姐,你……不是背……叛国家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林百惠原是少尉军衔,比这个二等兵鬼子军衔高出不少,当下板起一张脸,骂道:“八嘎,竟敢诬陷我背叛国家,你不要命了?”那鬼子躬身道:“嗨!嗨!”林百惠道:“中山君在吗?”那鬼子道:“中山队长带人巡逻刚走不久。”林百惠妩媚一笑,道:“这么晚还巡逻?”那鬼子心头一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道:“这是关谷课长的命令,中山队长不敢不遵。”林百惠道:“我刚回来不久,还不了解镇内的情况,难道现在只有我们宪兵队驻守在这里吗?”那鬼子道:“不是,从蝎石岗撤回的一个小队住在镇南皇协军三师的军营里。”话音一落,陡见刀光一闪,“啊”字尚在嗓子眼里,喉管已被刀锋割断。
林百惠挥刀将电话线斩断,又把电台砸坏,才走出屋子。
这时,柳惠已带人全部走进东院,听她讲明敌情之后,道:“鬼子巡逻队不久就要回来了,他们有五六十人之多,若想不惊动其它地方的敌人将其消灭,唯有突袭。廖安、廖明两位哥哥,你俩刀法出众,埋伏在暗处出其不意的劈杀。剩下之人埋伏在西院,听见东院发难,就一齐冲出来,用狙击枪猎杀未进院的鬼子。”大家听后便开始行动了。
柳惠向林百惠说道:“走,带我和两位师姐去解决便衣队。”林百惠对青龙镇地势十分熟悉,她在前面带路,向南穿过两条街,抬手指道:“那挂灯笼的大院,就是便衣队驻扎的地方。”柳惠问道:“队长叫什么?”林百惠道:“张景顺,原是一个****人物,因其胆子大,道上人皆称他为张大胆。”柳惠笑道:“那今晚我倒看看他胆子有多大。”说着抬脚就走。
距离尚远,四人听见划拳声、吵骂声响成一片。柳惠边走边向于蓝、林百惠交代了几句。到了门口,于蓝身子一闪,躲在一个角落里。林百惠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一脚踹开大门,怒目走了进去。院中之人登时静了下来,把一双双朦胧的醉眼转向大门口。
张景顺见伊藤百惠领着两个漂亮女人走进来,放下手中酒碗,迎上前打了个酒嗝,道:“伊……藤太君,好久不……见,可想死我……我……我了。哈哈!”
林百惠听他这样说,心知他还不知道自己叛逃之事,看了一眼满院的酒桌和喝得酩酊大醉的一群人,心想:“糟糕,侦缉队的人怎么也在这里?如果动起手来,百多人避免不了发出枪响,这可如何是好?”柳惠见她不说话,便暗暗捅了她一下。林百惠立刻打起精神,杏眼圆睁,怒道:“八嘎!张景顺,山崎大佐率兵离镇,你本应该率众巡逻,加强后方防卫,但你却率众酗酒,真是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她一句话,顿时把张景顺的酒意吓跑了一半,道:“太君,息……怒,我……这让人撤掉酒……桌。”
林百惠手按刀柄,道:“张景顺,先把人给我集合起来,一个不许漏掉,我要训话。”张景顺不敢不依,又接连打了二个酒嗝,叫道:“弟兄们,集……合。”
不久,便衣队的汉奸们歪歪扭扭地站成了两排。林百惠见侦缉队的人坐着没动,抽出战刀向张景顺说道:“他们是什么人?”张景顺见她把刀抽出来了,吓得打了个寒噤,道:“他们是侦缉队的人。”林百惠问道:“王二歪子呢?”张景顺手指东边一排厢房,道:“他……在那里。”林百惠道:“给我叫出来。”张景顺忙喊道:“王队长,伊藤太君来了,快出来相见。”
原来王二歪子伙同张景顺抓来二十多个姑娘和小媳妇,欲要酒后行其****。就在林百惠踹开大门前,他****难忍,跑进东厢房拉过一个姑娘正要行其好事,当听见张景顺叫他,提上裤子向那姑娘说道:“宝贝,我一会就来,一会就来。”他走出来,站在林百惠面前,借着酒兴嘻嘻一笑,道:“太君,你越来越……漂亮了。”柳惠心道:“真是找死。”果然,林百惠手中刀光一闪,斜肩带背把王二歪子劈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