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书柳刚想问她到底怎么了,却欲言又止,因为他冥冥中觉得这一次她突然想喝酒和她昨天哭是同一个原因。便不再多说,找了一家超市买了一箱啤酒,带着她来到一个山脚下。
“记得这里吗?”慕书柳指了指山上一处略显昏暗的灯光。然后看了看满脸疑惑的夏之瑶,补充说道:“现在我们站的地方是以前的小学,后来因为修这个公路就拆了,这就是学校后门外的山。”
“当然记得啊,以前我爸和幕叔经常在这里找到放学不回家的我们。”
慕书柳从后备箱里搬出啤酒“走吧,哪里有楼梯。”
两人缓步走到了山间的亭子里,慕书柳打开了箱子,打开一罐酒后递给了夏之瑶。
“之瑶姐我可先说明我不能喝啊,你干了我随意。”
夏之瑶掩面一笑“还是不是个男人,跟姐姐喝酒姐姐我怎么可能让你随意。”
“行,那你就好好喝,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两次吃火锅你都没尽兴,你要是一下飞机就给我说你想喝酒,我昨天下午就给你搬几箱酒给你屯着了。”
“谁给你说我喜欢喝酒了,我是今天突然想喝了。”
“是吗!?”慕书柳突然用很有磁性的声音看着夏之瑶问道:“之瑶姐,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你来这里找工作并不像你说的喜欢安城这么简单。我这么问可能有点不礼貌,可我很希望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夏之瑶看了看慕书柳,仿佛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苛求,再加上那种近乎请求的低沉的语气,便说出了一个慕书柳从未听过的名字:“莫池。”然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慕书柳惊讶的看了看她,便也将手中的送到口边猛喝了一口“然后呢!?”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追问是否合适,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放下平日身段略显颓废猛灌酒的姐姐,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怜悯。
“他是我男朋友。”夏之瑶带着微笑摇了摇头“不!是未婚夫。”那个表情,嘴角上翘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眼神却空洞的找不到一丝情感。
“我们在一起了有多久我都忘了,就记得高中开始他就一直陪我,当我的闺蜜。别人说高处不胜寒,但在学校里面我们两个别人眼里的学霸关系真的出奇的好,他的学习很好,老师把他当成重点大学的重点苗子看待,但他眼里从来没有那些别人挤破头都要进去的大学。”夏之瑶又打开一罐酒喝了起来。“他眼里只有一所大学,就是我要考的师大。师大对我们两人来说都是没有任何难度的。所以最后我们两个虽然像平常一样考出全校第一第二,却都报的是师大。我到现在都记得校长发怒的样子。”
“其实他一直是个要强的人,所以他虽然一直喜欢我却害怕别人看出来。”夏之瑶看了看坐在旁边认认真真听着的慕书柳,又继续说道“录取后,我觉得有点对不起班主任,便请老师吃了个饭。我没想到的是在我去的前两天莫池已经去过了。莫池觉得也对不起老师,就告诉了老师他这么任性的原因”
“他告诉老师他喜欢你了?”慕书柳惊讶的问道。
夏之瑶点了点头。“在那之前我们全班都不知道这件事,也包括我。后来老师把他知道的告诉我了。莫池知道我是个要强的人,知道我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所以也明白我为了学习不分心绝对不会谈恋爱。高中三年,他就默默地等了我两年多。”夏之瑶哽咽了一下。“你知道吗,我和他现在也认识快十年了,他真的一直都是要强的。一个要强的人愿意为我而低调,在我面前他从未摆出什么身段。我觉得我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就会越感动。”夏之瑶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所以现在每次想起来他都会抑制不住,昨天晚的事和今天吃饭的事。让你见笑了。”
慕书柳拿着领带给夏之瑶擦了擦眼泪,那种怜悯的感觉更加重,他甚至有一种想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
这种冲动他已经记不清以前什么时候出现过了。
“跟自己家人还说什么见不见笑。”慕书柳尽量假装轻松的说道:“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可美了。”
“我没必要在自己家人面前美吧!?”夏之瑶也调侃地说:“让我好好喝点酒行吗?我想把他哪一篇揭过去。你就陪我好好聊聊天呗”
慕书柳看到她眼泪止住了,便暖心的给她说“行,但你不需再哭了。不然我走了。”
“嗯,不哭不哭。怎么能在你面前漏出软弱的一面呢?老娘是个剽悍的女人!嘻嘻”
夏之瑶又喝了一口酒,开始讲起来。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真的很爱他。可是我没想到我爱上他的原因也会变成我躲也躲不过的最痛苦的回忆。”她顿了顿。“我们分开了。”
“我猜到了,不然你怎么有理由哭呢,毕竟他这么爱你。”慕书柳淡定的说着。
“我们分开的理由我都觉得有一点凄凉。我们以前的同学都结婚了,每次参加完别人的婚宴我都会幻想,以后莫池带给我的婚礼一定比这些更隆重更完美。毕竟他是个这么高调的人。可是有一次他在婚礼上喝醉了告诉我他现在并不想结婚,他想等自己事业有成,不想让婚姻禁锢自己。”她的声音又开始了哽咽。
“其实这种想法没错,可能他想要用更完美的自己来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啊!”慕书柳又打开了一罐啤酒,
“这点我知道,可我真的不想等到我人老珠黄。我已经28了。不想再渴望那些同龄人早就拥有的东西了。我知道未来会各种不确定,但我想在不确定的未来有一个确定的目标。而那个目标不该是婚姻,因为那是我早该拥有的!”从那略高略沙哑的声音可以听出夏之瑶已经很激动。
“你们两个确实在这个不能出问题的地方出了问题,所以你才会一直想到这些”
“想!?如果我们两个希望的未来一样,我何必再去想啊?”她又开始哭了起来。“真的是没有早也没有晚,他在最好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但他却自私的把我们两个人的未来用他的未来规划。”夏之瑶几乎是对着慕书柳喊出来。然后含着泪看着眼前陪自己喝酒的男人,已经不是那个每天睡醒就看到的男人了。便仰头猛灌。
她在想,喝完酒宿醉后后悔了可以不喝。那眼泪流出以后难道只是不哭了那么简单吗!?
慕书柳起身搂住夏之瑶。“之瑶姐你慢点,这样会喝大的。”但他低下头才蓦然发现,地上早已乱七八糟的摆满了易拉罐--其实她已经喝大了。
“之瑶姐,你听我说,痛苦的消退需要有一个渐进的过程,你在安城我就陪你走过这个过程,我爸妈也一定会陪你的。”然后扶着她坐下。
“不要那么相信回忆,里面的那个人不一定同样想你”。
说完后他竟一下恍惚。是啊,回忆里面的人不一定同样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