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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落日天涯 乐神

寇掌柜走后一会儿,姬铁花与花刀流便溜进去,姬铁花在木莲舟几处穴道上戳了几下,木莲舟悠悠转醒。姬铁花知道他现在已经提不起功力,形如废人,所以也没为难他。

见他已恢复清醒,姬铁花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近海四门各个财雄势大,用不着再惦记那笔什么宝藏。”

木莲舟看看四周,知道已着了道儿,一声苦笑:“人在江湖,如木叶在洪流,只能随波而已。数年前,小雷门盯上了我们,他们与倭人联手,要做一番大事。近海便成了阻碍他们联结的障碍。于是小雷门便对我们下手。他们先找上了我,要帮我除去另三门,这几年来,我与那三门很有些不和,所以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等事。中了人家各个击破的计策,现在想来,那些茅盾多半也是小雷门挑拨离间。”

姬铁花点头:“这些不用你说,我只问你,那四幅宝图是怎么回事?”木莲舟道:“事到如今,我知无不言。我父亲等四人得到宝图后,也曾想去取宝,但又害怕护宝的邪魔,所以罢手。他们割去宝图中间方方正正的一块,裁为四角,各人取一,将图形纹在我们身上,为的是不让他人得到。”姬铁花道:“怪不得你要将那三人的尸体运到船上,那另外的宝图,你知道画的是什么?”

木莲舟摇头:“不知,不但我不知,古曼书等三人也不知道。除了我父亲他们四个,谁也没见过。他们把另外那部分宝图藏了起来,而藏在哪里,连我们四个后人也不知道。”

姬铁花道:“看来你父亲等人是想让这宝图永远不见天日了。可是为什么当时不干脆毁去呢?”

木莲舟摇头:“这个便不知道了,他们四人上岸后,曾严令后人不得出海,除非遇上了灭门大事,我三家都守着此训,但古曼书有点想法,不守祖训,不但自己出海寻找,年老后又让儿子去寻,不想两个儿子都没回来,他觉得这是邪魔在做怪,这才断了心思,不再出海。”

姬铁花心道:原来如此。

木莲舟道:“可是两年前,小雷门找上了我,逼着我暗中除去另三门。我也有些私心,认为一旦四幅图到手,便可以去寻宝藏,做一番大事业,至少可以摆脱小雷门的控制,所以我才来天涯岛打问消息。可是不想,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他们好狠的心肠,利用我找全宝图,然后再将我除去,此后东南沿海一带,便全在他们掌握之中。”

说着,木莲舟的眼睛里不由露出了阴冷的寒光。

姬铁花想了想,道:“方才在无欺堂内,天涯岛主将你迷倒之后,说什么‘四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了……’我想,他们已经得到了另外部分宝图,可能就在四年之前。”

木莲舟怔怔地直视着,嘴里喃喃道:“四年前……四年前……”突然他的双目一清,脱口道:“难道是他?”

姬铁花急问:“你想起了什么?”木莲舟道:“四年前,这附近的海面上,曾经爆发过一场大战。”姬铁花道:“谁和谁大战?”木莲舟道:“是中原的一支船队,他们行到这附近海面时,与倭寇海贼遭遇,两方面都是船坚炮利,人马众多,于是一场惨烈的海战便展开了。”

木莲舟努力从脑中搜寻着关于这场战役的记忆:“我当然没有参与,因为家父立下祖训,不让儿孙入海,这场战役是一个幸存下来的人讲给我听的,他在一块破甲板上漂了三天,后来被人救起,送到我门下医治,但没过多久就伤重死去了。死前他对我讲了这场战役。”

姬铁花问:“那场战役怎样?”

木莲舟道:“那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大战,数十艘战船搅在一起,炮弹横飞,血肉迸溅。双方死人都很多,据传那天之后,这里的海面上聚集了不下数百条鲨鱼,几天不散。”姬铁花道:“那与这幅宝图有何关系?”木莲舟道:“我想,宝图定是在这之后被发现的,因为以消息最为灵通着称的天涯岛,也是此战数月后才出现的。”

姬铁花道:“现在想来,这个天涯岛,就是专门等你来的。更确切的说,是等那四幅宝图来的。”

木莲舟点头:“你知道,当时中原船队的头脑是谁吗?”

姬铁花目光闪动:“是谁?”

木莲舟嘴边露出一丝冷笑:“当时中原船队虽然败了,但这个人幸存下来,在海上渡过了一段离奇的时光,此后他回到中土,却远离江海,在陕边创立了一座万佛山庄……”

姬铁花心头一动:“奚笑佛……”

木莲舟道:“正是此人。他和他的弟弟奚笑儒以前是海上巨商,全部家当就是那支船队,经此一战后,奚笑儒失踪,生死不明,船队覆灭,他本应当一无所有,可为什么短短数月间,便重新崛起于江湖?“姬铁花眼睛一转,道:”你认为是他无意中得到了那张宝图的另外部分?”

木莲舟点头:“我认为,他得到了那部分宝图,回到中土后,将宝图卖给了小雷门。”姬铁花目光闪动:“如此说来,奚笑佛也是在小雷门的资助下东山再起的,那么他的突然失踪,也很有可能与小雷门有关了。”

她望着天边,此时海风渐寒,云满天涯,世间如被一片混沌的迷雾笼罩,不见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