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之退后一步,有点喘息未定。
莫先民懒得再看她,冷冷地转身离去。
楚辛眼见莫先民轻易搞定了沈蕴之,不禁欢欣雀跃,心想,莫先民真是好本事,这下她与赵晨之间再也不会有阻力了。
迈着轻飘飘的脚步,楚辛微笑地走到赵晨病门外。
正待推门。
里面好象有声音?
什么声音?有点奇怪啊?
忍不住轻轻推开一点点,好奇地望进去。
有个坐着轮椅的姑娘,长发及腰,纤秾合度,身形窈窕,只看背影就觉美不胜收。
此刻,那姑娘伏在赵晨的病床上,赵晨极温柔地用手为她梳理着秀发,突然低下头在姑娘的侧面吻下去,姑娘娇呼连连,赵晨又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吻在她的唇上,姑娘意乱情迷,发出无意识的嗯呜声。
楚辛在外面听到的就是这位姑娘发出的声音。
楚辛身体内的血液从脚部冲到头顶,然后在头顶轰然炸开,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强撑着迈出虚浮的脚步,走到赵晨面前。
“赵晨,我是喻辛,我来看你了。”
苏婧乍听到背后的声音,吃了一惊,赶忙坐起身来,转动轮椅,面对楚辛。
“你是赵晨的朋友?吓我一跳呢。”声音里微有不满。
楚辛仿佛没看到她,只是不眨眼的看着赵晨。
“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系我呢?我每天都很担心你。”
“喻辛?”赵晨觉得大脑某根血管突突地涨痛,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哦,你是我大学的校友嘛!”
再上下打量她的衣着打扮,记起那段校园旧事,对她的厌恶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的理智。
“你是……嫁大款了?看上去过的不错。”他的声音含讥带讽。
楚辛想不到赵晨会变成这样,她用力摇头,这是幻觉,绝对是幻觉,她努力想要摆脱。
“不是?呵……随便吧。你听说我住院过来看我的?”看清楚辛手里拎的金装人参礼盒,“哟!这么贵重!那谢谢你了啊。你看,我也不方便招呼你,我女朋友今天刚好在,要不,等我出院了咱们再联系?”
楚辛的心脏再次被尖锐的荆棘划过,伤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你……女朋友……”
“对呀,哦,我们上周订了婚,是未婚妻了。”握住苏婧的手,赵晨毫不掩饰将溺爱的目光投向苏婧。
她现在不止视线模糊,耳朵也开始幻听,“未婚妻”?那是什么?
苏婧一边对着赵晨甜笑,一边不忘观察着楚辛的神色。
面前这个女人,她绝不只是赵晨的校友这么简单?对了,那天在杭州,赵家别墅的花园里,她向赵晨表白,赵晨怎么说的?“小婧,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早就有女朋友了。你……条件这么好,何愁没有更好的人来配你?”
是了!她是谁已经完全不需要猜了!在苏婧心里昭然若揭。
果断地在赵晨嘴唇上献上缠绵一吻,不胜娇羞地对楚辛解释,“订婚只请了家里人,没有铺张,所以同学朋友都不知道。等我跟赵晨哥哥结婚的时候,你千万要参加哦。”
“结……婚”?楚辛发现,自从她进到这个病房,她就整个人傻掉了,只会说无意识的词语,无法表达一句完整的话。
她无法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否则她不是傻,而是会疯了。
回头急速冲出房间,在走廊里奔跑,大口地喘气,就象一尾溺水的鱼儿。
“怎么了?楚辛……哎,你别跑啊!喂喂,等我啊!怎么了这是!”
莫先民看楚辛电梯也不坐,直接从紧急出口下楼梯了,赶忙追过去,三步并做两步地往下跳,追了两层楼梯,这才堵住楚辛。
他也累的发喘。
“楚辛……楚辛妹妹……,来,说给莫大哥……听听,又发生……什么……事了?”
楚辛被他拦住,冲又冲不过去,干脆,扑通在楼梯台阶坐下,也不管自己穿的是比较正式的套裙。
莫先民看势头不对,拉起她就走。
“要坐也别坐这里,先上车,我们回去再说。”
楚辛没反应,被他拉上就走,放手就停,整个人变成木头人。
莫先民只好连推带拉的把她塞上车,心里纳罕,她跟赵晨闹什么不愉快了?不应该啊?在赵晨住院以前,他们还好的蜜里调油,跟一个人似的。按理说,几十天不见,抱头痛哭倒有可能,楚辛受伤成这样离开,这还真想象不出原因。
车子开的如同离弦之箭,返程比去程快了一倍。
回到楚宅是下午一点,在楚辛套间的书房坐下,莫先民这才平心静气地问楚辛,“能跟我说说吗?”
楚辛的双眸找回一点焦距,慢慢地移向莫先民。
“莫大哥,赵晨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还说,那是她未婚妻。那个女人说,请我过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你说,这是假的吧?赵晨怎么会这样对我?他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楚辛象个失去表情的洋娃娃般,不哭不笑,呆呆地问莫先民。
莫先民深吸一口气,事情怎会搞成这样?沈蕴之当时什么也没告诉他,她肯定清楚的很。
“楚辛,你放轻松点,先冷静下来。你说的情况,我马上去调查,保证会给你个满意的交待,事情弄清楚再难过也不迟。”
楚辛不点头也不摇头,还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
莫先民起身,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地说:“以我们手上拥有的赵晨的资料分析,他不可能是人品恶劣见异思迁的二世祖,在跟你谈恋爱之前,他甚至……没有感情史。所以这次,我总觉得有点蹊跷……算了,我还是先叫佣人进来吧。”
看不出来楚辛究竟听进去了多少。
离开的时候,莫先民深深望一眼陷在书房沙发里的楚辛,毫无生气,破败颓丧的不忍多看,西服袖下握了握拳头,决然离去。
佣人进来给楚辛擦洗净面,给她换了居家的衣服,扶她上床躺下,见她灰白的无一丝血色的娇小可怜面孔,心下悄悄为之叹息,手底的动作比往日更加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