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总说笑了,之前一直忙着,没顾得上左总;怠慢之处,还请左总多多见谅。”方顾言掩去眼底的情绪,换上笑模样。
左秦川稳坐在沙发上,冷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好说,方家主和顾家主都是大忙人,左某也不好绊住你们;两位各自忙各自的吧。”他可没那心思应付他们。
方顾言双眸冷了一下,随即,笑道:“左总说笑了,左总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此次宴会;方某和顾家主能有多忙?就是再忙,也得放下不是?”
“方家主所言甚是。”一直未说话的顾甯域,适时地开了口。
楚茯苓动了动斜靠的双腿,换了个方向,眸色含笑,兴致勃勃的望着他们交谈。
“既然如此,两位家主请坐。”左秦川随手一摆,垂下眼睑,看了一眼兴致盎然的女人;眼底闪过笑意,也罢,她高兴便好。
方顾言和顾甯域对视一眼,方顾言走到左秦川左侧的单独沙发上坐下,“不知左总这次前来,是否已经做好决定?”
顾甯域在左秦川右手边的独立沙发上落座,一听方顾言之言,便竖起耳朵,聆听起来。
左秦川伸手把身边的妻子搂进怀里,轻佻剑眉,一手随意搭在沙发上;“什么决定?”
方顾言眸色暗了暗,蕴藏在眼底的风暴,躁动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原来左总还不知道啊!也怪方某,没有提前说清楚;左总应该知道这三年我方家与顾家一直被打压。”
左秦川应付的点点头,“嗯,知道,然后呢?”
“左总是聪明人,想必能猜到这次宴会邀请黑白两道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为何了。”方顾言垂下眸子,叹了口气,“我方家也是无法了,只希望各位能出手帮一把,至于报酬;就以我方家半数家产做为回报吧!”
嗤,还真想的出来,一个方家半数家产?如今的方家可不是三年前的方家;半数家产连小半个Y省都买不下来,楚茯苓嫣然一笑,对于方顾两家的做法颇为无语。
这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手里没有大把资产?会在乎方顾两家半数家产?
左秦川性感的唇角扯出一抹似嘲笑般的弧度,“还有呢?方家半数家产可不算多,方家主另有准备吧!”
“是,瞒不过左总,我方家手中一张家传宝藏地图;是古代皇帝陵墓的遗址,据先祖传下来的说法,此陵墓内数目庞大,富可敌国。”方顾言见他毫不为之所动,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他们方家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方家了,即使是半数家产,在今天在场的各位眼里,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而,能够吸引他们帮忙的,只有足够的利益。
而方顾言此言一出,周围的人便两眼放光起来,有谁会嫌钱多?更何况是无主之财。
站在人群中的一名青年男子,脸上浮现兴味儿的笑来,出声道:“不知方家主所言,是否属实?若真属实,方家主真舍得拿出来?”
方顾言得逞一笑,“这是自然,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以我方家如今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还不如拿出来与各位做个交易,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那顾家主呢?除了顾家半数家产,还有什么值得人心动的筹码?”青年男子了然一笑,将目光移向坐在一旁,一直不怎么开口的顾甯域身上。
而青年男子的话一出,周围的人也都将目光移向了顾甯域,期待顾家压箱底的东西。
顾甯域眼中有着困窘和不舍,最终都化为暗叹,“我顾家与方家是一样的,同样是一张古代皇帝的陵墓地图;是全地图,若能寻到遗址,凭借此图,便能轻松许多。”说完,看了他们一眼,“至于,是哪一位皇帝的陵寝,现在不方便透露;相信各位也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我们两家,一家有一份遗址地图。只要,那位能够慷慨解围,我顾某,定将地图双手奉上;到时候,那道地图的人,自然知晓一切。”
周围的人均是心动不已,但,为了方家和顾家与他们的对手对上;这件事还真不好办,毕竟,古语有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场的人,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戒心不是一般的重。
青年男子未再开口,沉默的屹立在人群中,陷入了沉思。
楚茯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深深看了方顾言和顾甯域一眼,这二人倒是想的周到;这时候不泄露,不仅为他们争取到了更多的机会,还变相的买了一个人情。
若有人愿意帮他们解围,方顾两家交出地图,单独告知帮忙的一方;就只有这一方人马知晓,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个人情卖的巧妙,也不会让人生出厌恶之心。反而会觉得两人做的很有分寸,正所谓一举两得。
防备了心怀不轨的人,还卖出去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社会上,人情有时候也是保命符,方顾言和顾甯域能坐上家主之位;还是有点眼光和见地的。
方顾言和顾甯域看了看众人,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等候。
而立于两人身侧的旁支侄女儿却是有面露急切的,这一点,楚茯苓倒是能理解;大家族有大家族的好,也有大家族的无奈。
特别是身为家族的卒子,更是身不由己,若能攀上这里其中一人;她们也不用为今后的日子发愁了,可惜,她们不知道他们的家主已经切断了她们的美梦。
感觉到手被人握住,低头一看,便见左秦川的大掌附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抚摸着,轻柔而又让人心里发痒。
心知他心头的不耐,翻手捏了捏他的手指,以示安抚;这里不乏古武界之人,他们此时说什么都不方便。
大厅里沉默的范围不知维持了多久,最终,被一名中年男子打破,“顾家主,不知你们要我们如何解围?”这一句才是关键,解围,也要有个限度;不可能无条件的支持。
顾甯域见有戏,心下一动,“只要各位配合便可,不会让各位伤筋动骨。”
这倒是在接受的范围内,中年男子点点头,“好,那么我便接下顾家的烂摊子;不知何时将地图交给我?”
顾甯域心下一喜,不敢有所怠慢,“文先生放心,顾某明日亲自送上门。”
“可以。”文先生点点头,笑了笑,“那么,希望与顾家主合作愉快。”
楚茯苓心下暗笑,合作愉快?恐怕,还没和顾家合作,便会被北方洪拳一脉的人找麻烦了;北方洪拳在北方的势力可是数一数二的,即使,你文家能与北方洪拳的人较劲儿,也避免不了伤筋动骨。
以她对北方洪拳一脉的了解,要么,别得罪他们;要么,让他们从骨子里惧怕你。如若不然,必将麻烦不断。
也就是俗话说的,欺软怕硬!
方顾言见他们二人相谈甚欢,已经是事情定了下来,心下有些急切;沉淀了一下眸色,看了一眼周围沉默的人群,“不知,有谁愿意帮我方家一把。”
楚茯苓扶额,这方顾言是急了,可这话一出;不就说明了方家底虚嘛!本就是兵行险招,如今更是跌进万丈深渊了。
果然,众人眼底算计之色,又浓了许多。
“茯苓,累不累?”左秦川突兀的出声,捏了捏她的小手,鹰眸之中尽是控诉之色;对于她专注的表现,很是不满。
楚茯苓呵呵一笑,明眸流盼间,风情毕露,“是有点了,坐太久了。”
“左夫人累了吗?上面有房间,夫人可以先行上去歇着。”顾甯域扫了方顾言一眼,眸色坚定而诚恳的望着她。
“这倒不必,只是,希望方家主与顾家主能尽快敲定事宜;我这身体,从三年前就不怎么好,坐久了也吃不消。”楚茯苓领悟了左秦川的做法,此时的别墅区犹如一个囚笼;随时都有葬身于此的危险。
那个女人此时还在布置各个出口,她想不动干戈的离开,已是不可能;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方顾言和顾甯域身上,希望他们有能够牵制那女人的方法。不能让那个女人擅自妄动,才有平安离开的可能。
方顾言歉意的笑着,点点头,“一定一定,左夫人身体不好不好情有可原。”
众人从之前方顾言所言之事上收回了些许心神,忍不住多看了楚茯苓两眼;能够让左秦川这个性情不定的人如此如斯之人,他们怎会不好奇?
之前看到她,也不过是依偎在左秦川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除了身材好,脸蛋美,气质佳之外,他们还真没看出什么重要信息。
这些人都是Y省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不是E市,甚至是全国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于左秦川的婚礼,他们也仅是听过一二罢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
没有被人亲眼见过的事情,很难让人相信;嚼头什么的,在上流社会,从来不缺。
一个站在前排的中年男人,举了举手中的红酒杯,漫不经心的说道:“左夫人身体不适,也别让左夫人累着了;方家主,你的事情,我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