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市,正一派分堂堂口。
短短两日时间,就死了二十名弟子;其中长老包括了两位,足可见五黄煞的厉害之处。
容秦从未真正管理过门派事务,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局,一时间也慌了神。
“容师兄,我们正一派总堂内的五黄煞已经驱散了;也是该挑选新一任得掌门人选了,国不可一日无君,门派内也不可一日无掌门啊!”一名身着青衣练功服的男子,满面愁容的提着建议。
容秦脑门突突的跳,头疼的厉害,两日时间办了二十来起丧礼;这些人都是死于非命的,又恰逢正一派落难之际,安葬时间也是就近安排。
其余人见容秦皱眉发愁,并未回答他们的话;纷纷上前谏言,“容师兄,掌门师伯仙逝,门中大长老和三长老相继仙逝;我们也很伤心,可我们不能一味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如今,我们正一派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一个领头人的时候;你又是掌门师伯的亲传弟子,这次掌门选拔,得由你主持啊!还请容师兄打起精神来。”
“我知道了,你们不用说了。”容秦揉揉两边太阳穴,头胀痛的厉害,“夏师叔,正一派暂时由您管着吧!”
“不行,老夫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况且,老夫也没有正一派嫡系传承;掌门之位不用选拔,只有你能胜任。”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坚决的摇着头,面容上,是坚定果断。
别看小老头年纪大,其实,他只有六十岁;只是因为透露天机过多,导致寿命受损,才会特别显老。
容秦摇头叹息,“夏师叔,这事儿还请您别推脱,您的修为在如今的正一派中,是最高的;只有您能堪当大任,还请夏师叔别推辞。”
不仅是因为夏师叔如今是正一派修为最高的人,还有一个原因,他如今脑子混沌不堪,很多思绪根本理不清,谈何尽心尽力为宗门?
从几天前,亲眼目睹楚茯苓杀了师傅,他见识到了她真正的实力;也许,她的实力并未完全展现。但,杀师傅不费吹灰之力,这等实力,是他所追求的,也是他所仰望的。
可惜,师傅的仇,不能忘怀;他也没有能力为师傅报仇,这已经让他无比纠结,心底愧疚难安了。
这些事情,正一派的弟子们并不知道。
当初容秦亲眼看到楚茯苓杀了曹占,却没有出手阻止;若是被正一派的弟子们知晓,想必,他在正一派,甚至是整个奇门界的声誉,都会毁于一旦。
所以,他不敢将真实情况说出来,也因此,他注定了忌惮楚茯苓。
正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一时的自私,竟是踏进了一个看不到高坎的坑。
“容秦师侄,你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在你回到G市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从你回来后,便一直魂不守舍的。”夏长老也是活了许多年的人,一眼便看穿了他并非单独为门中二十余人的性命而难受。
他一直不愿提及和担忧的事情,还是来了吗?
容秦本是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如纸;放在桌下,双腿上的手紧握成拳,不心虚是不可能的,“夏师叔,这事儿您就别问了,我不想说。”
让他怎么说?说他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师傅死去吗?
夏长老意味不明的瞧了他一眼,随即,默默低叹,“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就当老夫没问,不过,正一派的掌门之位非你莫属。”
“夏师叔,您可不能这么偏心,就因为容师兄是嫡系真传弟子;就有优待,直接就能坐上掌门之位。”
“是啊!夏长老,掌门之位还是要选拔才行;奇门界可是实力为尊,谁有能力,就谁当掌门。”
“正是,奇门界不需要弱者,只要能带领我们正一派走向繁盛;不拘是谁,我们都愿意听他的。若是因为裙带关系,那我们可不服。”
“还请夏长老三思。”
接二连三的反对之声,让夏长老怒火中烧,‘啪’一声,拍案而起,“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想什么;收起你们那些私心,现在是关系到正一派传承的大事,岂能容你们以自己的私心与意愿来决定?”
一行人坐在桌前低着头,梗着脖子,却没有一人松口。
凭什么啊!容秦不就是前任掌门的弟子吗?论实力,这里在座的师兄弟与之实力在伯仲之间,也有那么一两位。若论阅历,容秦更是比不上。
正以为他是掌门弟子,从小被保护的太好,很少有机会出宗门历练;见过的世面,还不及许多低阶弟子。
再说经验方面,相信没有人能与夏长老相比;从哪一方面看,容秦都不是正一派掌门人的最佳人选。
更何况,以前容秦仗着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可没少欺负他们;他们也没少挨揍。挨揍之后,却又敢怒不敢言,师傅也不能因为他们,而与前任掌门翻脸。
容秦脸色难堪的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他的能力自己知道;但,自己知道,与被人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是两回事。
“各位师兄弟,以往容秦都得罪的地方,还请诸位能原谅一二;不要与容秦计较。”这时候不能翻脸,不管是为长远,还是我眼前。
一行人没了前任曹掌门的压制,心里的不满早就压抑不住了;他们这些人里面,也有师傅死去的,就是大长老与三长老。
师傅一死,以他们的修为,在宗门内更是寸步难寻;他们不仅是为了以前的私怨,不愿容秦当上掌门,更是为以后的出路考虑。
这会儿,他们纷纷扭头,不愿去看主动道歉的容秦。
这时候,大家心里都明白,容秦道歉不是为了以往的嚣张羞愧而道歉;而是与他们一样,为往后的出路而道歉。
夏长老看的火冒三丈,连他门下的弟子也对容秦,有能打的意见;这不是拆他的台吗?
“你们好啊!真是正一派的好弟子,居然为了一些私怨而不顾掌门生死存亡;好的很,这就是你们师傅教出来的好徒弟。”
此言一出,可谓捅了马蜂窝,这些人里属大长老和三长老的弟子最多。
“夏长老,请您慎言,我们师傅已经仙逝;不能因为我们这些不孝徒儿,而背上骂名。”
“夏长老,不是弟子不尊老,而是您的话太重了;我们师傅已经去世,您还要羞辱他们,这样做有意思吗?”
“太过分了!师傅才刚死,夏长老,您就开始诋毁他们;我们知道您和容秦是一伙的,一个百般劝说,一个百般推辞,做给谁看啊!”
“容秦师兄,你也太不要脸了,演这出戏有意思吗?若你们容不下我们,我们也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但是,我告诉你们,就凭你们诋毁我师傅,我也不会让你容秦顺利登上掌门之位。”
一个又一个的愤青跳出来,最后整个待客厅,吵成一片;犹如一个菜市场一般。
容秦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还有愤恨与痛苦,复杂的情绪交杂着他的内心;这会儿,他没心思反驳他们。
他已经够头疼了,这些人还不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拉下水。
“容秦师兄,请你给我们师傅一个说法,我们师傅怎么就没教好我们了?”
“就是,别以为只有你们嫡系一脉的人才有教养;你们要是有教养,就不会教出你这样的师兄来。一天到晚不为宗门多想想,多为宗门多做事,反而一天天的欺负我们这些师兄弟;甚至,连那些低阶弟子也没你少欺负过,这就是你们嫡系一脉的教养。”
容秦的脸色越来越难堪,却无从反驳;他自知理亏,以前是他不懂事,自认为是掌门的弟子。在众人面前高人一等,经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这会儿,他算是尝到恶果了。
这些师兄弟对他的不满和厌恶,已经根深蒂固,不可能轻易改变;他不当掌门的决定是对的,“各位师兄弟,夏师叔也不是诋毁大长老和三长老;而是气愤你们不懂事,事有轻重缓急,我已经说了,我不想当掌门。而你们还在一直胡说八道,是个人都会生气,你们这么牵连我下水,就能报复我了吗?”
众位弟子脸色大变,容秦说出来的话,确实说中一些人的心思;却又不是说中全部,而那些没有此心思的弟子,自然就会心中不平。
新一轮的讨伐又开始了。
这一次的激烈口水战,战了整整三个小时,不停不歇;待客厅内被吵翻了天。
容秦寡不敌众,被众人说的毫无还口之力。
夏长老也是被气的全身直发抖,眼看就要昏厥过去,“你们这些孽徒。”
“师傅。”
夏长老的一声吼出,众人方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夏长老门下的两名弟子迅速上前搀扶着,“师傅,您怎么样?”
“你们还知道为师你们的师傅?”夏长老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抚着胸口,顺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