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在她的注视下,低下了头,久久无言。
楚茯苓摸摸他们的小脑袋,“师傅与你们说过,你们现在还小,遇事须得与长辈商量;长辈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你们解决不了的事情,长辈不一定就解决不了。”
四个孩子沉重的点点头,却不敢抬头。
“好了,我也不罚你们,只要你们记住就行;你们是孩子,是晚辈,遇事都应该与爸爸妈妈或者师公师叔商量。你们见妈妈和你们师公,师叔祖们在一起的时候,自作主张过吗?”
四个小子齐齐摇头,“没有。”
清晰的感受到他们身上传达出来的颓废和混杂的气息,楚茯苓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孩子们还是太小了。
“宝宝,你们都还小,不用未这点事情羞愧;你们要做的是,知错能改。妈妈和你们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们能改过自新,自然就是好孩子。”楚茯苓继续摸着他们的小脑袋,给予他们一定的安慰。
“其实,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做错事,而是做错事后,仍旧无知无觉,依旧犯错。”
四个小子前面的听懂了,他们一直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后面的却不怎么听的懂;只能牢牢的将这些话记在心里。
小傅浪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认真的望着她,“师傅,我知道了,我不该没与您和师公商量;而是放任我们自己的懒惰性格成长,是我们的不是,让师傅生气了。”
“妈妈,我也知道了,我不该自以为是的。”一向沉稳的大娃,小心翼翼的望着她;望向她的目光中有着浓浓的希翼。
“乖,能知道错在哪儿就好,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你们就还是好孩子。”楚茯苓浅浅一笑。
“妈妈,您别生我们的气。”二娃睁着单纯干净的双眼,定定的望着她;磨磨蹭蹭的蹭到她面前,用小脑袋,蹭着她的肩膀。
楚茯苓顺手将他抱进怀里,“妈妈不是真的生你们的气,只是你们今天的做法,让妈妈很无奈;同时,妈妈也知道了你们太小了,这时候教给你们太多东西,你们也学不会。以后妈妈少教点东西给你们,让你们能轻松些。”
“不用的,妈妈。您教给我们的,我们不懂的就记着,总有一天能明白的;更何况,您提前教我,等我们遇到类似的事情时,能第一时间学会。”三娃满脸急切,两眼都红了。
楚茯苓看的好笑不已,默默摇头,却也知道;提前教他们一些事情,能做好预防工作,也就不再强求。
四个孩子都是好孩子,现在的许多孩子都是独生子女;不是小皇帝,就是小公主,连一点基本的道理都不会。
她的孩子们却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们,懂得的道理,比之大他们几岁的孩子还要多;也更加明白事理,在为人处世上,显得超前许多。
“好了,孩子们,今天就到这里;等吃过饭,妈妈再看看你们为何遇到瓶颈。”
“啊呀,谢谢妈妈。”三个小子中,连大娃也是满脸喜色,足可见他们遇到的瓶颈已经对他们影响颇深。
以他们现在的年龄和阅历,还不能对自己的性格和想法收放自如;也就造成了他们冒进的心态,这也是早学奇门术数的弊端。如若,她再迟一些发现孩子们的问题,说不定已经给他们小小的内心造成阴影也不一定。
依照成年人该有的心态,遇到瓶颈时,不会强迫自身;瓶颈是需要机缘的,不管是点播,还是领悟。
小傅浪心头的石头总算是移开了,一旦魔障被移开,他做的蠢事就更加加倍呈现。
拉拢着小脑袋,跟在师傅的身后,走进大厅。
楚茯苓抱起三个孩子坐下,这才发现还有一个没在身边;回头一看,便见全身散发着混杂气息的小傅浪。
走上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浪浪,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看,许多小朋友都还不知道羞愧是什么东西;你已经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也领悟到了。这就说明,你比其他孩子更加懂事;乖,别多想了,吃饭。”将他放到桌前的凳子上,她就落在他的身边。
今天的事情,给四个孩子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也许,这就是逆境中生长坚毅与果决,顺境中成长脆弱与优柔寡断。
孩子们的心灵,还是太过脆弱。
傅博润见四个小子精神面貌不如之前,却变得正常起来;不由会心一笑,四个聪慧异常的小子,长大后,定是天星门的中流砥柱。
一顿晚餐,四个小子用的食不知味。
楚茯苓和傅博润则是一贯如常。
晚餐后,楚茯苓带着四个孩子,送傅博润回到院子后,方才领着孩子们回了院子。
给他们沐浴完,穿好小睡衣;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宝宝们,来,和妈妈说说你们遇到的问题。”
几个小人儿对视一眼,小傅浪率先从被窝里爬出个小脑袋来,“师傅,我总觉得要突破炼精化气大圆满境界了,可是怎么也突破不了,已经持续五六天了。”
“浪浪,你不用急,突破的事情,不是说突破就能突破的;到了时候,自然而然就能突破了。”楚茯苓无奈的揉揉他们的小脑袋。
小傅浪虽然小,然而,一路修炼顺风顺水,并未遇到过半点挫折;这也造成了他遇到自身修炼问题就慌了神的情况。
小傅浪松了口气,夸张的吐出一口浊气来,“还好,还好,就怕我以后都没法突破了。”
“傻话。”楚茯苓无奈的揉揉他的小脑袋,“赶紧盖好,别着了凉。”
“嗯嗯,谢谢师傅。”小傅浪将小脑袋缩进被子里,卷缩成一团。
楚茯苓不纠正他,在相学上,人睡觉的姿态也能看出一个人往后的生活环境的。
麻衣神相中的相卧有言:睡常龟息,气出于耳,主贵。睡轻者醒者,聪明,睡如猪,气相吼者贫。身如仰尸。气粗如吼,睡不安席,辗转摇动者,皆下相也。
诗曰:贵人卧起气调匀,喘息恬然似不闻。辖睡一宵君不觉,手如攀物福神尊。卧似肥猪气不和,贫困乏食走奔波。更于梦里多狂语,每向人前妄语多。
而有了相卧,就有论卧;论卧中有言,如狗之蟠,上相。如龙之曲者贵人。
小傅浪正好是犹如龙之曲,是为贵人也。
大娃抱着小被褥,坐在床上,沉静的目光定定的凝视着她,“妈妈,我感觉自己有心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道出;就这么一直压着,想不明白,也说不出来。”
这个问题,她非常理解,以前她也有过,“那你说说,这段时间,你因为什么事不开心,或堵心。”
“就一次,我听到毛师叔祖的弟子在背后说我和哥哥弟弟们,说我们不过是摊上了一个好妈妈和好师傅;不然也得和他们一样,辛辛苦苦学习,每天有干不完的活,修炼还不能专一。”大娃皱着小眉头,“听他们这么说,我就觉得堵心,可又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堵心。”
楚茯苓默默叹了口气,看吧!她一早就遇到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抬手将大娃抱在怀里,用温暖的怀抱给予他安慰和安心,“儿子,你是不是觉得你们也应该像他们那样才对?”
大娃点点头。
果然。
“儿子,妈妈只和你说这一次,请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还有你们,都要记在脑子里。”赫然扭头,扫了一眼小傅浪和二娃、三娃。
三人连连点头。
小傅浪则不安的看了一眼大娃,他们四兄弟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没想到大弟弟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他却没有发觉。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涌起了对师傅的愧疚,他答应了要照顾好弟弟们,却一再食言。
楚茯苓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只默默揉揉他的小脑袋,淡淡的说道:“你们是妈妈和师傅的宝贝,他们也是他们师傅的宝贝,这是不能比的知道吗?”
四个小子点点头,他们肯定是妈妈和师傅的宝贝。
“他们是他们师傅的宝贝,却对同样是师傅的宝贝的你们,产生了嫉妒和怨愤心里;是他们对,还是你们不对?”
“他们不对啊!我们是师傅的宝贝,师傅对我们好,那是师傅疼我们;他们也有疼他们的师傅,我们没有对他们产生嫉妒的想法。”小傅浪没有被闲言碎语所影响,脑子是清醒的,一下就点中了要害。
大娃如醍醐灌顶,脑子里的混沌、迷蒙,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睁大了眼,“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妈妈。”
“明白了就好。”楚茯苓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往后,你们看问题的角度,不能太多单一;要换着方位和角色的看问题,思考问题,明白吗?”
“我知道了,谢谢妈妈。”大娃兴奋的抱着她的小腰,嗅着她身上独有的,妈妈的味道,心安无比;果然,还是妈妈最厉害,一针见血啊!
楚茯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