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润似有若无的颔首,“嗯,你看着办,昨天你拿来的策划书,为师看完了,简单修改了一下;既然你来了,就拿回去吧!”
“好的,师傅。”楚茯苓见师傅不愿意过问门中事务,也就不再多言,“师傅,您这就回去?”
“嗯,回去。”傅博润将洗手盆里的污水倒掉,拿过一旁的毛巾擦擦手。
楚茯苓加快了制药的速度,一共制成了十枚药丸,都是灰白色的;装进瓷瓶里,揣怀里,实际是放在了舍利子空间内,“师傅,我们走吧!”
傅博润点点头,师徒二人相继走出炼丹房,楚茯苓反身关上门,跟了上去。
回到傅博润的住处,傅博润将策划书交给她,“茯苓,这份策划书在没有完全确定下来之前,千万不可泄露出去。”
“徒儿明白的,师傅。”楚茯苓接过策划书,告辞,“师傅,策划书拿到了,徒儿先回去了;您有事儿就找徒儿。”
“为师能有什么事?瞎操心,赶紧回去。”傅博润推着她出了门,见她走远后,老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楚茯苓拿着策划书一边走一边看,回到书房内,静下心来后;又把策划书修改了两遍,这才作罢。
确定策划书成型,楚茯苓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来,笑靥璀璨。把策划书放到桌案上,拿起电脑玩起了游戏。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周鹤来到关押鬼门三长老的小院,这所院子与其它院子不同;院子四周都是铜墙铁壁,是天星门用来关押门内罪大恶极之徒的。
周鹤单手托着一个方形盒子,推开铁门,走进黑暗不见光的房间。
三长老手脚被四条铁链定住腕骨,地上,他四肢所放置的地方还有黑红的血液往外流。
三长老目光阴沉狠辣,似感觉不到四肢的痛一般,就那样阴冷的盯着周鹤。
周鹤呵呵一笑,放下盒子,“三长老,久违了。”
三长老冷哼一声,扭开头。
“三长老还记得甘炳华和古易慎吗?”周鹤缓缓蹲下身来,一派温和淡笑,似谦谦老君子一般。
三长老斜目看了他一眼,“你是甘炳华的徒弟。”
“不是,我只是他的徒孙,古易慎才是我的师傅。”周鹤苦笑一声,“你们鬼门任性妄为,视人命为无物,不过是一场斗法;本来我师傅和师祖死不了的,可你们鬼门却对他们下了杀手。”
“技不如人,那是他们活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三长老无畏的冷笑。
“是啊!技不如人呢!行了,是我矫情了,今儿来只是结束你的生命而已。”周鹤想到师祖和师傅,心头一痛;不愿再多说,袖中露出一截似匕首的古兵器——铜戈,直插向那黑瘦细小的脖子。
黑血四溅,三长老似的无声无息。
周鹤眼底闪过快意,随即淹没;割下三长老的头颅,提起他的头,放进盒子里,在整个头上洒下整瓶跗骨粉。
周鹤做完这些,拿着盒子走出小院,与院子外把守的弟子道:“把里面的人分尸,预约个冰棺冰起来,别腐烂了。”
“是,周长老。”两名弟子恭敬回着。
周鹤朝二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两名弟子看着周鹤离开的背影,只觉死神在朝他们招收;那盒子里还低着黑红的血,一路往下滴落。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师弟,你就别进去了,你去预约冰棺;师兄进去解尸完就装上。”
“这......师兄,还是你去预约冰棺吧!每次都让师弟做轻松的活儿,师弟心里过意不去。”
“叫你去就去。”解尸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师弟眼里浮现暖意,他进天星门是进对了;在见识过正一派的做派后,他无比庆幸能进入天星门。
师弟点点头,心情有点低落的离开了。
师兄摇摇头,对解尸一事不喜,却又不得不做。
“宗主,宗主......”身着黑袍的弟子,碰着木盒子,惊慌失措的奔进大殿;跪倒在地。
“什么事值得你慌慌张张的?”大殿内,一名身形还算正常的中年男人低沉呵斥,“一点规矩都没有,想死,本宗主成全你。”
“不,不,不是.......不是的宗主,您看。”弟子将盒子捧到前方,“宗主,您请看。”
宗主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三长老!”
弟子战战兢兢的趴伏着,眼底有着刻骨的惧意。
宗主起身走到弟子身前,拿起盒子左右看了看,确定盒中人头确实是三长老;宗主额头两角青筋直冒,“谁?是谁杀了三长老?”
“回宗主,三长老是天星门的人送回来的。”弟子心惊胆战的回着,缩在衣袖中的双手紧握成全。
“天,星,门......该死的天星门;居然敢杀我派长老,我与天星门势不两立,不死不休。”宗主双眼赤红,本就不佳的面容,显得异常狰狞,“去,散发出消息,以后我鬼门与天星门不死不休;遇到一个天星门的弟子,就杀一个,遇到两个杀一双。杀到天星门道统断绝为止。”
“是,是,是,弟子这就去,弟子告退。”趴伏在地上的弟子大大松了一口气,缓缓退出大殿。
宗主将三长老的头拿出来,放在桌上,盒子随意被仍在地上。
当楚茯苓得知这个消息时,笑了,“就怕他不放出狠话,周鹤长老,将三长老的一直手给他送过去。”
“是,掌门。”周鹤含笑应下,胡睿和宋天华三人面露不忍之色。
楚茯苓直接忽视了,现在的不忍,就是对以后的天星门的残忍,“往常都听说鬼门不甚和谐,看来也不似传言中的那样嘛!三长老一死,鬼门宗主立马跳脚了。”
“掌门师侄,这事儿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胡睿虽然想通了其中关键,却不赞同楚茯苓的做法。
楚茯苓冷笑,“什么是过分?胡师叔,您应该知道正一派如今的下场;我不想天星门也落到和正一派一样的下场。”
有道统却不能延续,有传承却不得传承;整个门派七零八落,还有许许多多的弟子在外漂泊。
“我以为您能想明白,不对鬼门狠的代价,就是拿我们天星门给他们当垫脚石。”
这话说的狠了,也绝了,可也是实话。
胡睿、宋天华、凌赋三人张了张口,却无话可说;她说的很对,可他们还是觉得心中不忍。
楚茯苓见他们这般,便知他们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胡师叔、宋师叔、凌师叔,您想想,我们天星门为何传承至今;我们是要心存善意,可不能一味的施舍善心。”
“农夫与蛇的故事,您们都很清楚;鬼门就是那条蛇,不管我们对他们怎么宽容,怎么忍让,他们仍然不会觉得满足。只会以为我们内陆的奇门界已经堕落,是怕了他们,畏惧了他们,不敢与他们做对。”楚茯苓出口之言,掷地有声。
胡睿低下头来,耳根发红,反省着他的做法是否正确了。
“三位师叔,别嫌师侄说话难听,您们的宽容可以对我们门下弟子,可以对归一门和盲派的弟子;甚至是品性上佳的奇门弟子,却独独不该将这份宽容放在鬼门的弟子身上。”楚茯苓铿锵有力的发表着自己的想法,也不忘看三人的反应。
她今天的做法,虽然是气急了,说的也是正确的;却也不该不给三位师叔留面子,让三位师叔在弟子们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可这时候不是给他们面子的时候,她可以在小事上,甚至是无关紧要的大事上给他们面子;可却不能在天星门生死存亡的问题上给他们面子,这是原则问题。
她和师傅的不同之处及在于,师傅温和谦逊,有君子之风;而她是个女人,不需要君子之风,只要有自己的原则,做人做事公正、公平、中肯就行。
这也是作为一派掌门该有的原则,她自认做的很好;在对待三位师叔的问题上,也给足了他们面子。
在这件事上,她不会有任何犹豫,他们明明想通了其中关键,却仍然为了心里那份不舍而反驳与她。
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天星门!
“好了,茯苓。”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楚茯苓身体一怔,收敛面上的怒容,起身抱拳,“师傅。”
“嗯,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傅博润虽是说着她,但那语气间,却并无责怪她的意思。
楚茯苓压下心底的怒气,“师傅,是徒儿的错,徒儿犯上长辈了。”
“知道就好,坐下,为师就是来旁听的;你们继续说。”傅博润没有让徒儿给三人道歉,便是认为三人的做法确实不可取;他与楚茯苓的想法是一致的。
凌赋张了张口,看了看傅博润后,道:“是我们妇人之仁了。”
“也不能怪你们,我们的安稳日子过久了;为兄有时候也觉得茯苓丫头做的过火了,可我认为茯苓丫头做的没错。她作为一派掌舵人,不狠不行啊!看来,我们都老了,失去了年轻人该有的血性和冲劲;还是年轻好啊!”傅博润慢悠悠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