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面目扭曲,满眼阴狠的盯着楚茯苓,这个方才未被他放在眼里的女人,“你手中的是什么法器?”那么阴暗,黑沉,却能被一个女人所驾驭。
若是,这东西在他手上,定能发挥它最大的效果,“把它给我。”
蛮横、无状的开口讨要,一点没有难以启齿的感觉,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丝羞耻。
楚茯苓嗤笑道:“有病。”说话间,楚茯苓毫无预兆的动了,掌中青铜剑,朝黑袍人毫不留情一剑斩下。
黑色煞气朝黑袍人直袭而去,速度又快又狠,让黑袍人避闪不及;被这浓烈阴狠的煞气,所形成的锋利剑身,硬生生砍下来一条手臂,黑色鲜血横流,洒在遍地金黄的沙滩上,异常刺目。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后,黑袍人恢复了平静,只是那紧咬着下唇的牙齿却深入血肉。
撕心裂肺的疼痛,渐渐转为麻木,身上少了个零件,总有不习惯的心理;猛然抬头,那形成黑色血丝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一股怨戾气朝楚茯苓等人,扑面而去,
“左秦川,乘他重伤之际,赶紧弄死他。”流出来的都是黑血,血液之中也沾染上了煞气;不论是处于什么考虑,此人都不能留。
左秦川应声而动,身形一晃便到了黑袍男子身前。
黑袍人面部扭曲,手臂被斩断,实力大减,只能避闪左秦川的攻击。
没想到,他居然会被一个女人,临空斩下一条手臂;那柄青铜剑所散发出来的阴煞之气,绝非凡品,速度太快,侵蚀能力太强。他的体内已经有一道阴煞侵入,迅速融入他的经脉。
不行,这般下去,必定会让阴煞之气窜行全身,等到那时候就晚了;顾不得与左秦川纠缠,身形迅速一转,身体化为一道黑影,极速消失在沙滩上,他路径的地方,都留下了斑斑血迹。
“糟了。”楚茯苓身怀有孕,不能发挥本身实力。
可傅博润就不同了,在楚茯苓喊出这一声来时,身影便动了。身形化为数到无形的影子,朝黑袍人所遁走的地方追去。
左秦川回到楚茯苓身边,将他搂进怀里护着,“别担心,师傅一定不会让他跑掉的;他现在没了一条手臂,伤口还流血不止,师傅杀他轻而易举,我们回去吧!”
“这……”楚茯苓看了看那一串在空气中,迅速干枯的血迹,也只左秦川所言属实,便点头,“这些毒物怎么办?”太多了,比上一次一沙曼拦截他们的时候还多;并且,品种都多了好多种,处理起来太麻烦了。
“没事的,操纵毒物的人已经逃了,没人控制;你手中的青铜剑所散发出来的煞气,比这些毒物的毒,毒了千百倍,不会出事的。”左秦川拍着她的肩膀,轻声细语的解释着。
楚茯苓回首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停下攻击的毒物,他们虽然没有离开,却也并没有要进攻他们的趋势;这样一看,还真如左秦川所言。
“不行,不能回去,这么多毒物;不可能是一个人操纵的,刚才逃跑那人没有这个实力,暗处一定还有人。”楚茯苓笃定的说道,双眸四处一扫,天眼一开;四周不论何物,都难逃她的法眼。
果然,在这一大片数不清的毒物以外,还有一个身形娇俏的女人;同样身着一身黑色衣袍,面容姣好,苍白如纸,背手屹立。
“左秦川,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你去找师傅;找到师傅后,尽快回来。”一手挥下,一道凌厉的黑色煞气朝那些毒物急速奔驰而去。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在毒物中央开除了三条宽阔的大道,“快去吧!我这里还有单叔,不会有事的。”
左秦川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定要好好的。”说完,看了单叔一眼,毅然转身离去。
这一刻,他理解她的安排,因此,没有犹豫就追随傅博润的脚步而去。
想要找到黑袍人,很简单,只要跟着血迹走便可;追到山林的茂密深处,便见傅博润虚空画符,一道符纸贴在黑袍人身上的瞬间,便熊熊燃烧起来。
傅博润回首看了他一眼,朝他走了过来,“回去吧!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
遍布山林的毒物,望着傅博润和左秦川蠢蠢欲动,却似害怕般,不敢轻举妄动;没有了傅博润追来时,被毒物阻挡的应付不暇,此刻的它们乖巧异常。
左秦川沉默的颔首,看了一眼已经烧出臭味的火尸,心下急着回去;未等傅博润走到他面前,便旋身离开了此地。沿着,来时的路,几个身影晃过,便回到了楚茯苓身边,“师傅回来了。”
“这么快?”楚茯苓抓住他的手腕,紧张的问道:“师傅有没有受伤?那么多的毒物。”
“放心,师傅没事,毫发无伤。”左秦川反手握住她的皓腕,柔声细语的说着。
是啊!那么多的毒物,师傅却能毫发无伤,左秦川自惭形秽;他和师傅的功力虽是相差不大,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想毫发无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来,还是奇门术数在关键的时刻,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傅博润随后而来,双手一如离开时那般,未沾滴血,“楚茯苓,为师无事,我们回去吧!海天别墅里的伤员要处理。”
这会儿,恐怕不止是伤员了,连尸体都多了好几具了吧!楚茯苓嘴角抽了抽,她能说,她完全忘了别墅里那些人是中毒了吗?
傅博润未多说,抓起楚茯苓的手腕,平心静气,探测她的脉象,“你的脉象有些紊乱,有动胎气的现象,回去后;卧床休养吧!”
楚茯苓脸色一边,瞬间变得苍白起来,未等她开口;左秦川抓住她手腕的五指,紧了紧,急急问道:“师傅,茯苓的身体怎么样?”
这话一出,傅博润对他的好感,不由上升了好几个层次,“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不过,若是再劳累,可就说不准了。”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语气。
左秦川虎躯一震,弯腰将她横抱起来,“我知道了,师傅。”
楚茯苓动了动,想出左秦川手臂上下来,而师傅的话,却在耳边缭绕;让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时间,身体僵硬在他的双臂上。
左秦川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乖,没有外人会看到的,我抱你回去歇着;等海天别墅的事儿完善后,我们就直接回家。”
语气之中不无惋惜和遗憾,他在海天别墅也布置了一间新房,可惜,不能享用了。
“少爷,夫人,我先回去给夫人炖上补品;等夫人回来,就能喝。”一直立于身侧,静默不语的单叔,突然开口;他说出的话,没有多少关心的话语,却都是从实际出发,暖人心的话。
“嗯,看看下面的人,有没有找到新鲜人参;有的话,不管多少,都叫他们先送回来。”左秦川点点头,一脸思虑、担忧。
“是,少爷。”单叔面色凝重,好好一场婚礼,被这些外来者损坏殆尽;喜气没剩多少,死气倒是增加不少。
单叔离开。
傅博润面容一肃,凝重的扫视了一圈周围虽是退避,却并未退走的毒物,“还有人在暗处。”
“是的师傅,是个女人,就在东北方的位置;这些毒物,多半都是她在操纵,这人的实力在刚才那人之上。”她可不敢小瞧了躲在暗处的那个女人,这遍地毒物,只死了小半部分;还有大部分存活。
按常理来说,这些毒物都是施毒者喂养的,操纵者一死,毒物就该死亡;而这些毒物却精神奕奕,还有点雀雀欲试的感觉。
它们无法攻击他们,便将方才倒地不起的同伴的尸体,啃咬干净,吃的津津有味儿。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
它们不敢攻击他们,一是察觉到了前方的道路,有着威胁她们生命的东西;二是操纵者,没有动作。所以,它们才迟迟没有进攻他们。
死的毒物已经尸骨无存。
傅博润神色更加凝重,回首看了看徒儿,“茯苓,你用青铜剑,将海天别墅与沙滩划开界限吧!不要让毒物越界,否则,海边的渔民们要遭无妄之灾了。”
“好的,师傅,您先回海天别墅吧!我和左秦川一起去。”靠在左秦川怀里的楚茯苓,笑颜如花,仿佛方才的危机,她不是其中一员。
这一笑,傅博润却能懂,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海天别墅和沙滩的范围太过广阔,她有抬起的征兆,不可能使出全身功力;想要划下界限,所费的时间和精力可就大大增加了。
然而,不这般做,到时候的麻烦会更大,只有借助左秦川了。
傅博润点点头,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轻一笑;继而,毅然转身往海天别墅走去。
楚茯苓看着傅博润的身影,良久不语,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后,方才命令道:“左秦川,转身。”
左秦川依言行事,楚茯苓催动体内的元气,青铜剑的煞气猛然暴涨;在剑身划出的瞬间,眼前出现满布的黑色迷蒙之色。